第1章 晨雞喚我醒
「喔喔喔……」
「喔喔喔……」
「喔喔喔……」
一聲又一聲的公雞打鳴聲響徹了大力熊部這個小小的部落里。
熟睡中的熊垣突然感到一陣陣的心悸,猛然從睡夢中醒來,瞪大了雙眼,耳邊傳來的是一聲聲打鳴雞的叫聲,眼前看到卻是古樸,甚至是簡陋的房梁,身上蓋著的確實一張厚厚的不知名的動物皮毛,青石壘成的牆壁上掛著兩把厚重的斧頭,甚至熊垣還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陶罐,陶罐旁邊是十字形狀的窗戶,正透著清晨微微的光亮,讓他可以清楚的將這些房間的布置看清。
正因為他都看的清楚,心裡才覺得這些都很荒謬,這些東西別說在他的家裡,就是在懸崖村,這些都未必能夠見到。
熊垣擦了擦因為心悸而冒出的冷汗,安慰自己說,我只是在做噩夢,我只是在做噩夢,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夢醒了一切都好了。
於是他咕咚一聲又重新砸回了床板上,可是他的後背面對不是他記憶中早就熟悉的柔軟的席夢思床墊,挨著的也不是那伴隨著他接近一年的柔軟大枕頭,反而是僵硬的石板,冰涼的石枕頭,一瞬間,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驚呼出聲,再次挺立了起來。
我不是在做夢!
熊垣摸著疼痛到想要流淚的後腦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清晨剛剛露出的些許亮光,讓整個房間顯得朦朦朧朧的,他乾脆站起身,刷的一下,那層動物皮毛掉了下去。
熊垣低頭,摸了摸身上露出的衣服,粗糙,而且裡面縱經線稀疏,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麻衣吧?熊垣長大了嘴巴,邁步到牆壁上,伸手摸了一下,粗糲的石頭坑坑窪窪,冰冰冰冰的,讓他的頭腦一清。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上也是粗糙的,手指上又磨礪出來的老繭,手背上還有著幾道疤痕,像是細小的蜈蚣一樣,趴在那裡。
「這是我的手?」
熊垣都有些不確定了,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的手雖然稱不上細皮嫩肉,但是絕對不會這麼布滿老繭,畢竟一個正常上學到大學畢業的肥宅,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厚的繭子。他用力的握了握雙手,從未有過的力量感讓他那有些擔心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
熊垣伸手從牆壁上摘下一把斧頭,他以為自己拿下斧子的時候,會有些沉重,但是當他摘下來的時候,卻發現除了有些壓手之外,並沒有以前自己拎起斧頭的沉重感。熊垣將斧子湊近眼前看了一下,綠色斑駁,形式古樸,上面刻畫著粗狂的紋路,一根看上去像是樹根一樣的把柄上有著大大小小的疙瘩,把柄直直的插在斧子里,斧頭端坑坑窪窪,但是又被磨的鋥亮,看得出來這是經常使用的一把斧頭。
最重要的是,熊垣打量了一會兒終於確認這是一把青銅斧頭!
我的天!
熊垣心裡顫了顫,他相信自己不會認錯,他是一個肥宅不假,但是稍微看過鑒寶或者逛過博物館的人就知道,青銅的顏色和鐵器,和銅器這些顏色是不一樣的,青銅帶著的那種灰綠,是一種相當獨特的顏色。
而看著這樣的斧頭一般情況下,只會出現在博物館里,甚至會出現在那些非常重要的展覽里,而現在他這些東西明晃晃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拎著,隨便擺弄。
這一份震撼直衝他的心靈,讓他全身顫慄,隨著他的心神動搖,一個個畫面,一連串的聲音,流轉過他的腦海,讓他心裡從清醒就刻意壓制著的想法變得越來越清晰,最後將他從頭到腳都淹沒了下去,現在再也壓制不下去了。
「我穿越了!」
熊垣被龐大的信息衝擊著腦海,兩眼一翻,又昏倒了過去,斧子從他的手中跌落,砸在了床上。
良久之後,熊垣臉色蒼白的從床上重新爬了起來,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在什麼地方,這裡是大荒,長老們嘴裡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大荒之中多異獸,兇猛異常。什麼神獸,瑞獸,凶獸,猛獸,禽獸,等等,不一而足,讓這裡充滿了無數的傳說與詭異。
甚至連他們在這已經紮根了三百年之久的大力熊部的周圍也不安靜,常常有詭異的猛獸襲擊,還有山林中偶爾傳出來詭異的震動。以前他們的房屋就因為這頻頻倒塌,所以才不得不以青石為屋。
熊垣伸出手狠狠的搓了搓臉,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一點,心裡默默的想著自家的事情。
他這具身體也叫熊垣,和他以前的名字一樣,都是大名。垣的意思是城牆,堅固,而又挺立千年不倒,在他穿越之前,這個名字可是他那老父親翻遍了書籍,最終確定的一個名字,希望和他可以做到即使像城牆一樣,性格堅毅,永遠不倒。
至於現在的這個父親,給他起這個名字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他出生那天,他剛剛從城牆上下來,隨口說,這孩子就要垣吧,以後他也要和我一樣去上那裡去的,完全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隨後又給給取了一個小名,叫什麼熊牙子!而熊牙子這樣的名字,在部落里早就爛大街了,就和穿越前人家叫什麼張三李四,張偉王偉,張麗王靜一樣,什麼隨便喊一聲熊牙子,部落里一小半的小孩子都會答應。
反正部落里的人都這麼叫,他反抗了很久,都沒什麼效果。
今天十一歲半,身高一米五左右,因為經常被他那個粗心的父親操練,他身上的力氣大的驚人。
他的父親,按照這個熊垣的習慣性稱呼,應該叫阿爺,叫熊山。熊山是大力熊部落里戰士們的頭領之一,手下有著三百人。熊山有兄弟四個,分別是熊風,熊林,熊火,以及熊山。他們之中,熊山雖然最小,確實最早娶了妻子,生下了孩子的人。當他出生的時候,熊山可是好好的在他們這些老兄弟面前得意的不行。
他的阿姆,也就是母親,叫紫汐,據說是他們部落西方二百里遠的紫杉部落里的人,被熊山擊敗了無數個追求者,以白玉為媒,熊皮為聘娶回到部落里,在部落里歸四長老管轄,給部落侍弄藥材。
他還有一個八歲的妹妹,叫妮子,生的古怪精靈,每天都出去和一些部落里的娃子東跑西癲,追雞攆狗,沒有一刻消停過。
偏偏大力熊部里民風彪悍,對於部落里的娃娃隨便他們玩耍,管他攆狗還是攆雞,都無所謂,只要是人沒事,隨便他們折騰,只要不是傷筋動骨的大傷,隨隨便便的也能治好。
在這個環境下長大的熊垣也是如此,在同年齡的小夥伴中,更是最調皮搗蛋的那個,經常東家進,西家出,身後跟著一大串的熊娃娃,嘻嘻哈哈的無所顧忌。
直到前天,熊垣突然對部落外面的世界升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他獨自一個人,全然不顧大人們對小孩子夜裡不要一個人出去的要求,趁著夜色,他爬過偶然在牆角根找到的狗洞,鑽了出去,在部落周圍倒是沒有什麼,但是當他獨自一人走出了不到三百米的時候,就感覺到一陣陣的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吹到了他的身體里,凍得他直打哆嗦。
呼嘯的風聲像是有什麼怪獸在打呼嚕一般,圍著他打旋,還有此起彼伏的動物們狂躁的叫喊聲,讓剛剛出部落的他沒了那股子膽氣,自己一個人灰溜溜的又重新鑽回狗洞,頭腦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家裡,一直睡到了現在。
當他被雞鳴聲吵醒的時候,卻依然換了一個人,他也不再是他了。
熊垣無語的回想著自己這個熊孩子的經歷,這叫什麼事啊,人家穿越起碼轟轟烈烈的,挨個雷劈,來個自殺之類的,你這睡夢中人就沒了,簡直像是開玩笑一樣。
熊垣伸手拿起掉落在床上的斧子,正想掛上去,就聽到一陣陣的鼓聲從外面傳來。
咚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隨著鼓聲,熊垣聽到原本安靜的外面變得嘈雜起來,一個又一個的人聲穿過窗戶,穿過房門,出現在他的耳邊。
這樣的鼓聲在熊垣的記憶里出現的並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是大事,現在鼓聲又響起,讓熊垣心裡一慌,急忙推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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