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想做姨娘的人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陳氏身邊伺候著的顧媽媽。顧媽媽的到來著實出乎蘇夕嵐的意料之外，若按常理來說，顧媽媽這會應該剛到洛城，而不是出現在程府。蘇夕嵐也不管顧媽媽怎麼會來，現在她想知道的就是家人的消息，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跟家人可是有半個月沒有見面的，思念全都化作問題一一問出，「顧媽媽，你怎的來了，我爹娘呢，她們可都好，姐姐和逸哥兒也可好啊」顧媽媽連走到跟前道，「小姐別擔心，老爺夫人，小姐少爺都好著呢，夫人擔心小姐，便差我來照顧著小姐，等年底了，一起回洛城。」一聽到顧媽媽過來陪著自己，蘇夕嵐還是蠻開心的，但顧媽媽最後一句卻又宛若一盆涼水，將她澆了個透，要到年底才能回洛城，與家人團聚，也就是說還得再程府待上三五個月呢。顧媽媽一邊打量著蘇夕嵐，一邊又看了看蘇夕嵐身邊的青蘿和青荷，接著，又將目光移到顧秋身上，心底嘀咕著顧夏怎的不在小姐身邊伺候著，反倒是待在外邊，看青荷丫頭做的事情，這不都是以前秋兒做的么？心底疑問重重，顧媽媽恨不得立馬將顧秋拉出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是顧秋連小姐身邊這個一等丫鬟的位置都坐不穩，往後嫁出去了還不任人拿捏，不過，一想到夫人交代的事情，顧媽媽也只好先等等。蘇夕嵐走後，陳氏想了許久，還是覺得不大妥當，以往在蘇府，人口也不多，事情也不多，因而蘇夕芸和蘇夕嵐兩個小姐院子里也就安排了兩個一等丫鬟貼身伺候，兩個二等丫鬟做些內院雜事和四個洒掃丫鬟，並沒有安排嬤嬤和年老婆子，蘇夕嵐到程府，也就帶了三個丫鬟和幾個家丁過來，而能和內院與蘇夕嵐在一起的幾個丫鬟，年歲也都不大，陳氏擔心她們年幼不懂事，回頭失了體面，便在回洛城時臨時決定讓顧媽媽來程府照顧，等年底了再一起回洛城。顧媽媽這次可不僅僅是她人來了，而且還拉了兩大車的東西，蘇夕嵐看著滿滿兩馬車物件時，忍不住想起陳氏來，好像看到了陳氏親自一件件整理出來，姐姐在一旁幫忙打理，或許弟弟還會在一旁幫點倒忙，思及此，蘇夕嵐心底一暖，朝顧媽媽一笑，道，「真好，謝謝顧媽媽。」也謝謝老天給了自己這麼一個家。「這些都是夫人準備的，對了，夫人臨去洛城前的幾日，還給小姐趕工做了幾套夏天的衣裳，還有兩套秋天能穿的，另外一些是準備送給程府夫人老爺還有各院少爺小姐的禮物，到時候小姐挑著點送過去就好。」哪些是準備送給程府的，哪些是給蘇夕嵐的，哪些是衣服，哪些是吃食，顧媽媽一一道與蘇夕嵐聽，蘇夕嵐也聽得仔細，青荷在一旁也一一記錄下來，這些也算得上是進項的，青荷不知不覺中儼然成了蘇夕嵐的理財顧問。難得陳氏還記得蘇夕嵐愛花成痴，這次顧媽媽來，竟然還帶了十來盆花，蘇夕嵐一看就知道這不是蘇府花苑裡的花，而是從別處弄來的，陳氏的細心與體貼讓蘇夕嵐越發感動，心想著陳氏看著性子雖然有點冷，可對自己其實還是很好的。本來因著要年底才能回家，蘇夕嵐心情有點低落，但看到這些含有家人溫馨的物品時，蘇夕嵐倒也不計較何時回家，只要他們心底有自己，晚一點回家又何妨呢，當初自己不大願意來程府，不就是擔心不跟家人在一起，他們會忘了自己么，可現在看來，這些擔心都是沒有必要的。蘇夕嵐樂滋滋地挑了兩盆開得正好的花，帶著青荷和青蘿兩人去程芝雯那屋串門，於程芝雯而言，怕是沒有比花更好的禮物了。蘇夕嵐一走，顧媽媽就迫不及待地將顧秋拉到內屋問話。「秋丫頭，你可跟娘好好說說是怎麼回事，青荷什麼時候進了內屋伺候起小姐了，倒是你卻在外面待著，我進來好一會，也沒看到小姐提起你什麼，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顧媽媽的臉色有些沉重，當初她早早把顧夏顧秋兩姐妹接進府來，就想著她們能成為小姐跟前的紅人，到時候跟夫人求個恩典，拿回賣身契，出府配個良人過日子。可要是被小姐不喜，後面的事情可就難說了的。看到自己娘神色有些慌張，顧夏笑著將顧媽媽拉到太師椅上坐著，自己站她身後給顧媽媽捶著肩膀，開口道，「娘，你可是想多了，這幾日我身子不大爽快，小姐憐惜我，才讓青荷頂了我的活，讓我鬆快幾日的。」顧媽媽有些不大相信，側過頭望著顧秋道，「可是真的？你可要注意了，可別被青荷給比下去，別看青荷進府沒多久，小姐可喜歡著呢，能寫能畫的，模樣也不錯，她若不是家道中落被迫為奴，將來還真是一個享福的主。」說到這些，顧媽媽倒是有些憐憫起青荷來，小小年紀就遇到家破人亡的事，曾經是大小姐又如何呢，現在還不是奴婢一個，伺候別人。看到顧媽媽神情一變，口氣也有些偏向青荷，顧秋就有點不滿了，嘟囔著嘴，嬌嗔道，「娘難道覺得我不如青荷么，我長得也不錯啊。」一想到自己因不識字而沒被那秀才看上，心底忍不住有些氣憤，接著道，「她識字又怎樣，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靠山的孤女丫鬟，造化再大，也不過是指一個奴才出府配了。」說到後面，顧秋有些幸災樂禍，好像青荷現在就已經被配了一個好吃懶做的奴才一般。顧秋前面的話，顧媽媽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正準備哄小女兒幾句，可還未開口就聽到後面一番話，雖說在場只有她們母女兩個，可她這老臉都覺得有些掛不住，臉色一沉，呵斥顧秋道，「什麼配奴才不奴才的，這混話可是你這小姑娘說的，萬一哪天在小姐跟前說了，被有心人傳到夫人耳里，我就是再大的面子，你也別想在府里繼續待著。」極少看到顧媽媽這般生氣，顧秋當場就嚇呆了，睜大著一雙眼睛，有些委屈地看著顧媽媽，她只想著在娘親跟前，也沒顧及其他，要是在小姐面前的話，她肯定是半個字都不會說的。顧秋嚇呆的模樣，顧媽媽又一陣心疼，連將顧秋拉進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閨女，往後可得多注意一點，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可得牢記在心。」眼淚都快出來了，可一聽到顧媽媽的安慰，顧秋忍住落淚，點頭嗯了一聲。「秀才那個，你也別想了，往後會有更好的親事的。」顧秋又是一愣，前幾日顧媽媽還差人送來口信，說那秀才的娘很中意她，她都做好準備出府做秀才娘子的準備了，這會卻成了這樣，顧秋有些不大置信，「娘，那秀才少爺是不願么？」說著，聲音有些哽咽。那日雖說至死遠遠看了秀才少爺一眼，可從此以後在她顧秋心中就有了那麼一個身影，長身玉立，一身青衫，手中拿著一卷書，嘴角含笑。想到那個多次進入自己夢想的男子，顧秋臉頰頓時緋紅，那樣的人，她是真心想與他好的，哪怕，哪怕做個妾室。顧媽媽哪裡知道小女兒對那秀才早就有了心思，很是認真的道，「大小姐，哦，應該是四小姐快要議親了，對方家世還不錯的，夫人的意思是四小姐帶著你姐出嫁，到時候提個姨娘，幫著四小姐管理家務，你要是好生伺候著七小姐，往後你跟你姐都是有造化的人，到大戶人家做姨娘，可比小門小戶做個主母也強多了，吃穿用度，旁人哪裡能比上。」大戶人家的主子么？顧秋滿眼期待地望著顧媽媽，心底幻想著自己穿金戴銀，奴僕前呼後擁的日子。可是，秀才少爺該怎麼辦呢？臉上的神采飛揚慢慢黯淡下來，顧媽媽以為顧秋是對自己不自信，連道，「聽媽媽的沒錯，只要夫人開口了，事情就能定下來，我和你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雖說夫人老爺待咱家不錯，可奴才終究只是奴才，上不了檯面，被人瞧不起，我和你爹都盼著你們姐妹倆有個好歸屬呢。」顧媽媽又絮絮叨叨說了好些在那些大戶人家是如何如何生活的，聽得顧秋一愣一愣，顧媽媽之前跟著陳氏也算是見了不少世面，而顧秋哪裡聽過那些呢，本以為蘇家程家已經是頂天的富貴人家了，可經顧媽媽一描述，只覺得自己離過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遙遠，心底的期盼再次湧上心頭。+++++++++++++++++++++新書求收藏，求推薦，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