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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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會廣迎四面八方的來客，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其中，能進入內場的都是有邀請帖的，沒有帖子的，最多在外面的花廊轉轉，看看熱鬧，若花點錢在花會旁邊的迎賓大茶樓喝茶吃點心，花會那幾日，茶樓都有專門說書的及時反饋花會內場的信息，有些沒帖子的人想湊熱鬧，便去迎賓樓花錢聽新鮮。

每年的花會，也是綿城最為熱鬧的時候，人聲鼎沸，處處鮮花綻放，芳香撲鼻而來，每個人臉上的洋溢著笑容，閨中小姐都作伴一番后才出門，而學堂中的公子少爺在這幾天也大多請假出門溜達，至於是看花還是比花還嬌的美人，又是另說。

兩輛馬車，後面還跟著幾個護衛，家丁，這陣勢看著不小，夕嵐剛開始還又有不大習慣，不過出門后發現外面馬車來來回回，倒也沒顯得她和芝雯的出行有多高調之後，也就安下心來。

夕嵐和芝雯兩人帶著各自帶著一個貼身丫鬟坐在前面的馬車上，其他丫鬟則坐在後面的馬車上。

還沒到花會的場所，外面就已經被馬車堵上了，半響也不見挪動半步，而車外的吵嚷聲卻是清晰入耳，想來是人多車多，發生了一些摩擦。

「萍兒，你下車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不成的話，讓車夫改道走也好。」

「是，奴婢這就下去瞧瞧。」

夕嵐倒是不著急，聽芝雯之前跟她說的，拿有帖子的都會安排好休息的區域，不用著急沒有位置。

等待之餘，夕嵐瞧瞧掀起車簾一角，打量著外面的情景。

大雨過後的綿城，洗凈了塵埃，也褪盡了幾分初夏的熱頭，來往行人，衣香鬢影，倒是有幾分喜慶節日的感覺，路邊或者挎著小籃或者挑著擔子叫賣花草地不計其數，三五成群的行人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倒是極為熱鬧，而不遠處圍觀吵鬧的亦是不少。

「小姐，打聽清楚了，是尚家大小姐的馬車不慎撞上季家二小姐的馬車，尚小姐沒道歉就想走，季二小姐的貼身丫鬟不忍小姐被人欺負，上前理論，結果被人掌摑，季二小姐出面維護下人，就吵了起來。」

芝雯眼底一亮，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似乎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拉著夕嵐道，「小嵐妹妹，咱過去瞧瞧熱鬧。」

夕嵐被芝雯拉著往前，顧秋和萍兒見狀也只好緊緊跟在身後，而青蘿她們則待在馬車內坐著繼續等著。

「哼，不過是一個下賤奴婢，犯得著我道歉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一個德行，還敢跑我跟前說三道四。」

說話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長得雖是不錯，不過，夕嵐見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她穿著打扮，非富即貴，可話語間卻透露著一股傲氣。

在一旁的芝雯看到后，在夕嵐耳邊小聲說道，「這人就是尚小姐，好像家裡是在京城做官的，也不知道怎麼到綿城來了，她是出了名的驕縱蠻橫，，小嵐妹妹要是遇到她，最好繞道而走。」很顯然，芝雯是有跟她打過交道，看向那尚小姐的時候，芝雯明顯的一副嘲諷的神情。

夕嵐點了點頭，算是對芝雯的回應，不過，目光卻是落在尚小姐對面的那個少女身上。

那女子立於馬車一旁，清瘦高挑，一身素淡裙裳，模樣清秀，髮髻除了一根木雕發簪，並無其他髮飾，耳上戴著一副翡翠耳環，素雅含蓄，在耳畔搖曳，而她整個人渾身透著一股水墨畫般的淡雅，酒窩裡帶著淡淡的笑，而眸子里卻藏著一抹淡淡的憂傷。

這樣的人，有種不真實感，好似紅塵之外的人兒。

夕嵐看著她，有片刻的失神，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美，與她的五官長相併沒有什麼關係，是渾身的那種氣度。

見夕嵐看得很專註，芝雯忍不住開口道，「這就是季家二小姐，不過小嵐妹妹最好也不要跟她多打交道，離她遠遠的比較好。」

夕嵐抬頭看著芝雯，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就這麼一個有氣質的少女，夕嵐打心底喜歡，有些不解芝雯這話所謂何意。

這次，芝雯更是貼近夕嵐的耳朵，也越加小聲道，「聽說她的命可硬了，克父克母還克夫呢，把父母都剋死了不說，還剋死了兩個未婚夫，外面傳言說她是掃把星，季家容不下她，現在她在舅舅家住著，她那舅母也是看她不順眼，說來也是可憐人一個。」

說到這，芝雯忍不住一陣唏噓，想她第一次看到這季家二小姐的時候，跟夕嵐的神情也差不多，不僅僅羨慕，還有幾分嫉妒，同是女子，可別人渾身就多了幾分與天俱來的氣度。

聽芝雯這麼一講，夕嵐再看向季二小姐的時候，眼底多了幾許憐憫，被冠上這麼一個外號，在這樣的時代，生存定是很艱難吧，也怪不得眼底她眼底的那麼些哀傷，孤苦無依，寄人籬下不說，還得經受外界的各種風言風語。

「她雖是奴婢，可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有父母生養的，尚小姐怎能這麼輕視旁人的命呢？」季二小姐的語氣平緩溫和，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淡的，看不出她是否憤怒。

尚小姐聞言，挑著眉，嗤笑道，「你是羨慕她有父母生養，而你父母被你剋死了吧，既然命格不好，就不要輕易出門，要是旁人不小心觸及了你的霉頭，一命嗚呼的話，那可不好。」說著，一副挑釁的神情看著季二小姐，眼底還帶著幾分嫉恨，夕嵐看著忍不住悄聲問質問道，「她們兩人可是有什麼冤讎？」

「這些八卦我哪裡清楚，哪天帶你去茶樓去聽說書的好了，市井傳聞，各種八卦，包你滿意哦！」

芝雯倒是沒有察覺夕嵐臉上的好奇，一臉興奮地看著熱鬧，偶爾說幾句替季二小姐不平的話。

若是旁人聽到尚小姐這番話，怕是早就氣急敗壞了，而季二小姐卻處變不驚，神情依舊，抬眼看了尚小姐一眼后，朱唇輕啟，「尚小姐既然這麼怕死的話，就該離我遠遠的，我跟旁人無冤無仇，這霉頭要傳也唯有傳到尚小姐身上才對呢。」

周圍噓聲一片，想來是沒有猜到看著文弱不爭的季二小姐也會開口反駁，而有膽大之人，在一旁說著維護季二小姐的話，讓尚小姐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

「行了，熱鬧看得差不多就好了，這尚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可憐這季二小姐出門沒看黃曆，竟然遇到尚小姐了。」

正當芝雯和夕嵐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何人在這鬧事呢？」

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夕嵐有些詫異，待看到來人時，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盡量藏在芝雯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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