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常的原因
王鐵牛有點鬱悶。「爹，你想哪去了？我怎麼會幹那樣的事？」
「那你到底是為啥要把她娶回來？」王老頭看了看王鐵牛身上的鎧甲。「你當官了吧？」
「嗯。皇上封了我個將軍。」
王老頭擔心的說道：「你現在是官老爺，要是讓別的官老爺知道你把改嫁了的媳婦又娶回來會瞧不起你的。」
李老太太：「就是。別說你是當官的，就是種地的，把改嫁了的媳婦再娶回來別人也會笑話的。」
王鐵牛答應劉桂香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爹，娘，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至於什麼原因你們就別問了。爹，娘，桂香這幾年對咱家有什麼恩？」
李老太太不想說。
王老頭雖然不想讓王鐵牛把劉桂香再娶回來。但王老頭覺得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於是，王老頭就把劉桂香這幾年對王家的恩情都說了一遍。
李老太太瞪了王老頭一眼。「跟你過了一輩子，都不知道你嘴這麼碎。鐵牛，她是對咱家有恩。可……可你也不能再把她娶回來呀！要不，你給她買幾畝地。」
「娘，你別再說了。我是不會改主意的。爹，你剛才說石頭和木頭現在都識字？」
「嗯。金地主不是請了個老先生回來教他家的娃子們念書嗎？石頭他娘嫁給金地主后，金地主就讓石頭和木頭也到他家念書去。就連筆墨紙硯和書本都不用咱家出。金地主去年生病走了以後，金家大少爺和二少爺也沒不讓石頭、木頭去。我聽石頭說，他娘也跟著他們一起認字。土娃兩歲以後也跟著他們一起認字。」
李老太太撇了撇嘴。「女人識字有啥用？有那功夫還不如綉繡花。」
王鐵牛覺得，現在的劉桂香和他印象里的劉桂香完全是兩個人。以前的劉桂香崇拜他，依賴他。現在的劉桂香有魄力，會謀算。
說實話，王鐵牛從來沒想過劉桂香會改嫁。而且還是嫁給孩子比她都大的金地主當續弦。剛知道劉桂香改嫁的時候，王鐵牛是既意外又氣憤。現在，意外、氣憤之外又多了些別的東西。
王鐵牛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剛才他在東屋醒來時的情形。
現在想來，他之所以在東屋醒來，應該也在劉桂香的謀算之中。因為他和劉桂香以前一直住在東屋。劉桂香之所以把他弄到東屋應該是為了讓他想起以前的情分。現在看來，她的目的達到了。
他一醒來就看到劉桂香抱著土娃看著他。他以為劉桂香會質問他沒死為什麼不給家裡捎信？會說要是知道他沒死，她肯定不會改嫁。或者跟他哭訴，她之所以改嫁是被金地主逼的。可是……劉桂香一開口就說了句讓他意外的話。
劉桂香說：「鐵牛哥，我給你當了七年真媳婦。你可以給我當十年假丈夫嗎？」
王鐵牛一聽就愣了。「為什麼？你遇到麻煩了？」
「沒有。」
「那你？」
劉桂香指了指王鐵牛身上的鎧甲。「你現在是官，而且官還不小，對吧？」
「嗯。」
「你要是再娶的話肯定會娶個大家閨秀。」
王鐵牛沒說話。
「既使不是大家閨秀，也是有身份的人。你覺得，在她們眼裡，咱們的石頭和木頭是什麼？鄉下野孩子？官家少爺？你覺得，她們會用心教養石頭和木頭？」
這點，王鐵牛不敢保證。
劉桂香看著王鐵牛的眼睛說道。「你是當兵的，皇上要是派你去打仗，你是把石頭和木頭留在後娘身邊還是送回老家？」
這個問題，王鐵牛還沒有想過。
「你剛才一出手就是一袋銀子。你現在應該有不少錢吧？要是後娘不想把你的錢分給石頭和木頭……要是後娘故意縱容石頭和木頭學壞……」劉桂香停了一下接著說道：「你被朝庭征走的時候，他們一個五歲，一個四歲。你一走就是五年，現在你回來了，你是不是該替他們打算打算？」
王鐵牛沒說話。
劉桂香看著王鐵牛說道：「我只要十年。十年後，石頭和木頭就長大了，懂事了。後娘就是想把他們教壞也不能了。十年後，你的官職應該還能往上升一升。你的官職越高，你能娶到的女人的身份也會越高。還有，這十年內，你可以納妾。對了，你要是怕我賴著不走我可以給你寫字據。」
聽了劉桂香的話，王鐵牛的心有點亂。「你怎麼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
劉桂香摸了摸土娃的小腦袋。「土娃是我生的，又這麼小。我得把她帶在身邊。我不能為了石頭和木頭就不管她。但是她不是你閨女，咱們兩個也不是真夫妻。這事，我得讓她一開始就知道。免得她把你當爹。把你家當成她家。」
王鐵牛看了看劉桂香懷裡的小胖墩。「她這麼小哪懂這些？」
土娃眨了眨眼。「這個很難懂嗎？不就是我娘怕我三哥、四哥被後娘欺負，想等我三哥、四哥長大了再讓後娘進門？為了照看我三哥、四哥，我娘得假裝當你媳婦。當了你媳婦就能去你家住了。去你家住就能照看我三哥、四哥了。」
王鐵牛：「呃……」
劉桂香：「你別看土娃小。土娃可精了。」
王鐵牛心裡有點遺憾。腦子好，力氣大。這胖丫頭怎麼就不是他閨女呢？要是他閨女該多好。「看出來了。」
劉桂香笑了笑。「你好好琢磨琢磨。明天給我個回話。」
五年的征戰讓王鐵牛養成了個習慣。該做決定的時候絕不猶豫。「不用了。我想好了。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十年有點長了。五年吧。五年後，石頭十五。木頭十四了。應該能分辨是非了。我出去打了五年仗，接下來的這五年就當我這個做爹的補給孩子們的。」
王鐵牛之所以答應和劉桂香做五年的假夫妻，除了為了石頭和木頭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現在剛入京城。對京城的世家大族和官宦人家一點都不了解。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世家和官員們誰能獲得新君的認可還是個未知數。就是他們這些一直為皇上效命的人到了京城，由一介草莽變成朝廷新貴也有可能不適應。所以，現在真不是續弦的好時機。要是再過五年的話，王鐵牛肯定能把京城的世家和朝延的官員們都摸清楚。五年後，誰能得到新帝的賞識也基本上定下來了。
王鐵牛倒不是想通過續弦得到什麼好處，但至少不能因為娶了不該娶的人而惹麻煩。要是嚴重的話甚至可能影響他的仕途。
所以，王鐵牛準備摸清楚情況，搞清楚形勢以後再續弦。
要是他拒絕了劉桂香，那他父母和他周圍的人都會勸他再娶。要是他答應了劉桂香，石頭，木頭有人教養，他也不會被親朋好友催婚。至於別人的閑言碎語，王鐵牛覺得，和選錯繼弦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對了，這事要不要和石頭、木頭說？」
劉桂香想了想。「五年以後再告訴他們吧。這五年，我不想讓他們兩個分心。我想讓他們把心思都放在學本事上。要是他們知道咱們倆是假夫妻，說不定會想讓咱們成真夫妻。要是那樣，我就沒法在你家呆了。」
王鐵牛指了指土娃：「我看她和石頭、木頭挺親的。你就不怕她說漏嘴？」
土娃看了王鐵牛一眼就把臉扭到了一邊。
王鐵牛愣了一下。「小丫頭，你那小眼神是啥意思？」
劉桂香的眼裡浮起一絲笑意。「她一個小孩子家家能有啥意思？你放心，土娃肯定不會說漏。她的嘴巴可嚴了。」
王鐵牛又朝土娃看了看。「我怎麼覺得她剛才是在鄙視我？」
「你想多了。」
「是嗎？」
「嗯。」
「那好吧。那咱們出去吧。」
「好。」
王鐵牛剛走了一步就想起來另一件事了。「等等。你現在的婆家會讓你帶著土娃嫁給我？」
就在王鐵牛和劉桂香商量假成親的時候，皇后也在和皇上商量她表妹的事。
皇后表妹原本有一門好親事，可還沒過門，那男的就出意外死了。她表妹還沒嫁人就多了個克夫的名聲。皇后的舅媽想讓皇上給她表妹賜一門婚事。
要是由皇上賜婚，一來，婆家不敢欺負她表妹。二來，皇上是真龍天子，天子保媒，她表妹的婚事應該能多一份福氣。
皇上一聽就想到了王鐵牛。
皇后的表妹因為克夫的名聲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拖來拖去，年齡就有些大了。配別人不合適。配王鐵牛卻剛剛好。一個出生高貴卻被前未婚夫所累，一個出生鄉野，沒根基，還有兩個兒子。倆人湊一起誰也別嫌棄誰。
至於皇上為什麼對王鐵牛的家事這麼了解……皇上覺得現在還不是揭曉答案的時候。
皇后也認識王鐵牛。「王鐵牛不是回家接他妻子去了嗎？皇上，您不會是想讓我表妹給王鐵牛做妾吧？我舅舅不會答應的。」
「朕怎麼會讓你表妹給王鐵牛做妾？」
「可是……」
「朕和你打賭，王鐵牛會娶你表妹做正妻。」
「皇上既然這麼說，那……王鐵牛的妻子不會是過世了吧？可是，我聽說他回家前求國師給他算了一卦，國師說他家人都活著。難道……王鐵牛一當官就拋棄糟糠？要是這樣，臣妾可不能把表妹嫁給他。」
皇上神秘的笑了笑。「你問問你舅舅他們。看他們願不願意？他們要是願意，朕就給你寫份贈婚的聖旨。等王鐵牛回來，你就派人去宣旨。順便問問他為什麼原配還活著就能娶你表妹作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