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目的
消磨?
這個詞刺在南慈的耳朵里,無比尖銳。
如果說,陸時頃消磨的是他的耐性,那麼她呢,則是整個人生。
客套的話已經說盡,許世年掐滅了煙,拿起法院的傳票,眸色陰沉,「誣告陷害罪,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條規定,是指捏造事實虛假告發,意圖陷害他人......南小姐,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嗎?」
「我知道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南慈譏言。
許世年輕笑一聲,「放心吧,陸先生不會再讓你像六年前那樣白白蒙冤,證據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沒事的時候可以聽一聽....「
見南慈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又補充說到:「這次可是技術活,做起來挺熬人的,南小姐,千萬別浪費了陸先生一片苦心。」
「依我看,應該沒有這個必要。」南慈不見慌亂,好像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笑靨盈盈道:「陸先生真正的目的,應該不是想把我再送進去,否則,兩年前我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走出來,你說呢?」
「既然南小姐你都知道,我也不必........」許世年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南慈冷冷的打斷,「如果陸先生是想讓我老老實實回去,當一隻聽他話的貓,那我還不如回我的牢房,繼續做一條不見天日的老鼠。」
許世年愣住,他到此刻才明白,為什麼每次只要關於這個女人的事,陸時頃都要自己親自出馬,連他都占不到絕對上風,換是一般人,想必早就已經繳械投降。
「千萬別把話說得太滿......就算你願意,那位左加妮左小姐呢,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吃得下去牢飯?」許世年有些無奈,威脅女人的這種事,真的很不講江湖道義,傳了出去,不亞於他的人生污點。
他嘆了口氣,「南小姐,像你這樣外強中乾的女人,可真是不怎麼討喜…」
南慈的瞳孔里,終於有了冷漠以外的顏色,她輕輕嗤鼻,「卑鄙!」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我也不妨直說了......」許世年似是失去了與她周旋的耐性,也不願再繞彎子,直接說到:「這兩年,若不是陸先生陷在家族內部爭權里抽不開身,不然哪裡還會有南小姐所謂的自由時光?」
南慈一怔,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處境,而是世族裡爭權奪位的兇險萬分。
她知道,陸氏的前任主席並不是陸時頃的父親,而是他的舅舅陸也,只是陸也突然離世又膝下無子,才有了後來陸氏里長達十年的內部紛爭。
她記得陸時頃曾經對她說過,不爭便罷,爭了,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結局。所以當她在雜誌上看到他上位的新聞時,只覺得驚駭。
「有些事,對外界保密,南小姐或許不知…」許世年突然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更像是以此取樂,「時頃能有今天,也是老天爺瞎了眼,子彈穿過胸腔,竟然沒要了他的命……」
南慈密長的睫毛輕微的抖了抖,胸口裡卻是狠狠一計悶痛,彷彿那顆子彈劃過的是她自己的心臟,她微微眯起眼睛,卻是輕慢一句:「那陸先生到現在還安然無恙,確實令人惋惜…」
服務員在此時端來咖啡,淺度烘焙的咖啡豆,經過研磨慢煮,仍飄著淡淡的果香,南慈看了一眼窗外,「雪停了,許先生,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