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左加妮很美，美得由皮到骨，尤其是一對眼尾微微上翹的雙眸，目光流動間格外迷人，只有在眼底，匿著一層永遠無法消融的冰。

南慈看著她，白皙細膩的雙手，十指纖纖，若不是她親口說出來，南慈誓死不會相信，就是如此一個柔橈輕曼的女人和她堪稱藝術品的雙手，曾經用刀狠狠捅進另一個人的腹部，濺滿血腥。

南慈知道，她們是同類，所以才會更想要保護她。

「左小姐？左加妮？真是你呀…」男孩喘口氣，看起來很激動，目光里滿是崇拜。

左加妮聞聲懶懶的仰起頭，看見一個一米八左右白凈的大男孩，深深的雙眼皮，有點娃娃臉，身上還留有陽光的味道。

「你是……」左加妮一頭霧水，這個工作時段，是書吧里最冷清的時候，所以她才如此肆無顧忌的坐在一樓，還抽著煙。

南慈指了指她面前的半杯咖啡，「他煮的…」

左加妮來了興緻，向里移了移身子，「坐下聊會。」

「我叫莫清辭，店裡新來的咖啡師。」男孩坐下后，主動介紹了自己，「你叫我莫三兒就行，上次簽售會，人太多了，都沒來得及見你一面。」

「三兒？小三？」左加妮對著莫清辭打趣，太無聊了，不如拿他逗逗樂子。

莫清辭有些難為情，正經的解釋道：「不是，不是…小時候幾個結拜的兄弟，我年紀最小，他們兩個就叫我三兒…」

「加妮，你千萬不要小看清辭，他可是世界百瑞斯塔（咖啡師）大賽的冠軍，18年來，唯一的C國人。」南慈淡淡的笑著說到，「他可要比你年長几歲…」

莫清辭二十七歲，實際上比南慈還要大上一歲，許是南慈冷清的性子讓人總有距離感，他索性跟著店裡的小服務員一起叫了南姐。

「慈，你老實告訴我，你在哪裡燒香拜佛請回來的這尊大神？」左加妮並不知道百瑞斯塔，只是聽起來就好厲害的樣子，她也就順勢這麼一說。

莫清辭聽左加妮這麼吹捧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是我在網上看到招聘廣告，自己找來的，我喜歡清靜點的地方。」

「這樣啊……」左加妮狐狸眼一揚，聲色媚人，用指甲蓋撓了撓莫清辭的下巴，像是在挑逗一隻剛剛滿月的小奶貓，「送上門來的唐僧肉啊，慈啊，你說怎麼吃合適……」

「砂鍋焗了吧，油香香的…」南慈見左加妮心情大好，難得附和了她的惡作劇。

莫清辭的臉從慘白到透紅，短短几秒，他連忙推開左加妮，「使不得，使不得……」

左加妮佯裝生氣，「剛剛看你還對我一臉痴迷，怎麼一說要吃了你，就使不得了？」

「其實……」莫清辭推搪半天，開口時有些結巴，「其實……我……英年早婚……」

英年早婚！

連南慈都忍不住噗笑一聲，左加妮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毫不顧忌藝人的形象。

「她在國外念書，還有大半年就畢業回南城。」莫清辭無可奈何的補充到。

左加妮拍了拍他的肩膀，止不住銀鈴般的笑聲，「委屈…委屈你了……」

「……」

時光靜好，南慈的心在這一片言笑晏晏中，一點點下沉，她不知道這種輕鬆歡愉還能維繫多久……

相談甚歡了半響，窗外的雪花又開始在空中盈盈繞繞，整個城市覆上了一層白茫。

左加妮一次點了兩根煙，將其中一根遞給南慈，緩緩問到：「你和裴安把話說清楚了嗎？」

「嗯。」南慈淡言，輕輕吐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煙圈，想起裴安，她心裡到底有些不安和愧欠。

「雖然這兩年他幫了我們很多，可是我還是無法喜歡他，總覺得……」左加妮掩了掩心中苦澀，「他不是好人…」

南慈垂眸，默不作聲，倒是身邊的莫清辭頻頻點頭，連聲道：「就是的，就是的……」

「有你什麼事兒？」左加妮白了他一眼，「咖啡喝完了，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