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笨

從上邸公寓出來后，南慈就一直坐在「來」書吧里，看著中央商務區的街道從人丁稀薄一秒一秒變得擁擠，也看著大霧散去，遠處聳立的陸氏大廈在眼前變得清晰。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哭有時，笑有時，靜默有時，言語有時，歡喜有時，悲傷有時。」

南慈默默合上手中的《聖經》，她不信耶穌，但相信每一個被捆綁的靈魂，都需要合理的方式被救贖。

上午十點，南慈站在「來」書吧的門口等車的時候，天空放晴的沒有預兆。

「嗶嗶」兩聲鳴笛，顯然沖她而來。

南慈左右望望，良久才看到身邊一輛黑色的吉普搖下了車窗，莫清辭白凈的小臉特別茫然，問到：「南姐，你眼戳嗎？」

南慈沒吭聲，這種眼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莫清辭向她身後探了一眼，店裡的服務員正在做清潔，想著這個時間也不會有客人，嘆口氣說到：「去哪？我送你。」

吉普的底盤很高，1米63的南慈坐上去的時候，有些費勁，車緩緩發動以後，她才淡淡吐出兩個字，陸氏。

「陸氏？」莫清辭看著南慈不同以往的打扮，問得有些滑稽，「去找工作？」

「找人。」南慈的聲音細若蚊蠅。

莫清辭哦了一聲，頗有意味的說：「那算了，我在陸氏有哥們，你要是去找工作，指不定能給你幫個忙，但是你要找人的話，我怕他不認識，也顧不上……」

「不用了。」南慈沒說，她要找的人，整個陸氏無人不知曉。

書吧離陸氏並不太遠，隔著幾個街區，走的越近，南慈的心顫抖得越厲害。

「南姐……你二十六了吧？」莫清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怎麼到現在還不會開車？」

南慈愣住，要怎麼告訴他，一個女人在最繁花似錦的那幾年，理應無限汲取養分的時候，她有的只是四面鐵牆。她強扯出一絲笑，「太笨了，學不會。」

二十分鐘后，車在路邊停下，南慈才發現，現在的陸氏儼然已是一處小規模的商業園區，除了九十九層的總部大廈，一左一右還有兩棟三十八層的副樓。

她記得上一次來時，是南明大火前一個月，陸氏大廈初初落成，陸時頃也是站在這裡，指著六十一層，對她說：「小怪物，以後來這裡找我。」

他的手指不斷上移，字字堅定，「我答應你，未來某日，我一定站在最高處，帶你俯瞰整個南城。」

「時頃，物極必反，97層吧，我和你的幸運數字。」

莫清辭見南慈神情恍惚，似是有些遲疑，他下車繞到副駕駛門前，開了門：「南姐，我之前來過幾次，陸氏總部沒有工作證件不允許上樓，你進去以後，先到前台詢問一下……」

「嗯……」南慈的應聲，微乎其微，她下了車，想到什麼，回過頭向莫清辭交代道：「要是這幾天我沒去書吧，記得幫我把店搭理好……」

一直看著南慈走進大廈的旋轉門，莫清辭坐在車裡，掏出手機，流利的撥出一串數字，對方接起時，他的娃娃臉上，有一絲小小的得意，「人我給你送到了，上次牌桌上輸給你的五千萬，清了……」

電話那一端很安靜，像是在開會，對方沒有出聲，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