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貞觀篇、十二
此時,馬車正疾馳在大道上。眼看就要到了拐角處。
「正是現在,跳!」阿沫一說完,便縱身一躍,在地上滾了一圈卸力,只是沒料到,她的腳不小心崴了一下,周非凡和李幼良也跳了下去。見到阿沫正抱著腳腕皺眉,周非凡二話沒說,一把將她背起,沖向了那個洞。
就在不到半刻鐘后,在他們剛蓋上掩飾用的土蓋時,黃甲鐵騎也剛好也轉到了那個轉角,而在他們的眼中,那馬車瘋狂向前駛去,一下子掉下了鬼崖!
周非凡他們內心直跳,秉著呼吸,連動都不敢動,偷偷瞄看著外面的動靜。
「停!——」
為首的那個黃甲鐵騎喊到,大家隨之勒馬。隨後,他先到前面的懸崖邊上朝下看了看,懸崖高千仞,下面深不見底,又看了一下四周,四下一覽無餘,封閉狹窄,楊柳稀疏,這一切都表明長樂王是掉下去了。那人也不再深究,大聲喊了句:「撤!」
說完,便上馬領著黃甲鐵騎絕塵而去。
人在江湖,謹慎為先。周非凡他們在洞中等了許久,一直呆到接近黃昏,他們才敢走出土洞。剛才那一下阿沫受了傷,腿腳此時還是有些不便。
周非凡問道:「阿沫姑娘,你沒事吧?」
阿沫輕輕說了聲:「沒……沒事。長樂王,可以開始易容了,若等到天黑,恐怕就不好弄了。」
李幼良:「好,對了,此後就不要叫我長樂王了,李幼良已死,就先叫我……張先生吧。」
兩人點了點頭。
「原來這個包裹里是易容的材料!」周非凡驚訝到。
阿沫沒有多說什麼,開始用水囊里的水洗手,對於她來說,易容不難,當最後一塊假面貼好后,周非凡驚訝了。暗想:「這江湖裡還真有這種操作!」
「他們有我畫像,等遠離了這涼州城,就方便多了。」張先生說到。
深夜,涼州城郊的一個村子里,一群人正等著周非凡他們的到來。丐幫的兄弟們都換掉了之前的破爛衣服,若依然以乞丐身份示人,免不了遭人懷疑。
終於,有人敲了敲門。
瘦乞丐程祥起身開門:「周非凡兄弟!阿沫姑娘!這位是……」
張先生:「怎麼?易了一下容,我也認不出了?」
大家聽這聲音,立刻明白了是長樂王。
「諸位,此後再無長樂王,大家先叫我張先生,日後,我在造個化名。」
程祥:「好的,張先生。」
張先生:「那,便即刻出發吧!」
夜色里,馬車上的周非凡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涼州城,輕輕念了一句:「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張先生聽完:「好詩!沒想到非凡兄弟武功不錯,還這麼有文采,真是大才!」
周非凡:「……」
巴蜀,容縣武館。
歷經許久的跋涉,周非凡他們終於到了巴蜀容縣,路上,阿沫不怎麼說話,倒是周非凡一路背詩的同時還和張先生還有一眾丐幫兄弟聊得挺投緣,大家也了解到了周非凡他與師弟還有朋友們走散,如今也不知去向何處。
阿沫說到:「前方便是容縣武館,也就是我家。張先生,您的妻兒應該也是不久前剛到。」
張先生:「我們快去吧!」
周非凡此時心裡還是忍不住腹誹一下:「這古代的馬車還是跟現代的大巴一樣,不舒服啊!」
阿沫推開門,走了進去。
「師姐好!」
「師姐好!」
武館內,弟子們正在院子里練著,看到阿沫他們回來了,一個個都向她打著招呼,幾個機靈的小徒弟趕緊跑進了屋,「師傅師傅,師姐回來了!」
只見屋裡出來一個人,雙手抱拳:「長……」他剛想說長樂王,但又感到不妥。
「趙師傅,多年不見,連你的張兄我也不認識了嗎?」張先生笑著說到。
趙師傅聽完,也就順坡下了,「是張兄啊!哈哈!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快!進屋坐!」說完,將他們迎入了屋。
「這位是?……」趙師傅望向周非凡。
張師傅:「這位是周非凡兄弟,此次歷險,也是多虧了他!」張先生答道。
「哦,這樣啊,對了,長……張兄,咱們要不……喝幾杯?」趙師傅是個嗜酒之人。
「哦?哈哈,趙師傅,恕我難以奉陪,我現在擔心我的妻兒,不知他們現在在何處?」張先生問道。
趙師傅笑了笑:「哈哈!你啊!他們也是昨天剛到,阿沫,快帶長……張先生去偏房。」
「是,張先生,請隨我來!」阿沫說完,帶著張先生去了。
屋中只剩趙師傅和周非凡。
「非凡小兄弟,今年……多大了?」趙師傅笑眯眯地問道。
周非凡並不是那種不好交流之人,但被他這麼一問,卻也是心裡覺得奇奇怪怪,「有志不在年高,趙師傅,若無他事我也先離開了。」
趙師傅:「誒!誒!莫走啊!來,看完準備了這一桌子好酒,不如陪我喝幾杯!」
周非凡並不會喝酒,而且是那種酒量差,酒品也不好的人。
周非凡連忙推辭:「別……誒,那啥,還是算了吧!」
趙師傅:「見周非凡兄弟一身俠氣,沒想到卻是個連酒都不敢碰的小娃娃!」
周非凡心裡明知是激將,但還是滿不服氣的說:「誰小娃娃了?喝就喝,誰怕誰?」
趙師傅:「來來來,終於有人陪我喝酒了,我去弄點花生!」
幾刻鐘后……兩人已然醉的不省人事……
「老周啊!我跟你說,我當年隻身闖土匪的山頭,為的就是將阿沫的娘給救出來!那一次也多虧長樂王救我!才撿回一條命,就是沒想到啊!還是晚了一步!我恨吶!阿沫從小就沒娘了啊!」
周非凡趴在桌子上:「我說小趙,你這算什麼?我,從小就不知道爹媽是誰,幸虧被師傅收養。如今到了這裡,連我的最親的師弟都弄丟了!修鍊修鍊!到頭來啥我都守不住!元嬰變元嬰變,變個鬼啊變!我現在隻身一人人,別說打邪教了,就連怎麼回去都不知道!」
趙師傅:「老周哇!你覺得阿沫怎麼樣?」周非凡:「什麼怎麼樣?不怎麼樣,不怎麼樣!」
趙師傅長嘆一聲:「英娘!我想你啊!」
周非凡抱著一個酒壺:「二胖子!我想你啊!」
趙師傅:「英娘!我想你!」
周非凡:「狗狗們,我想你……們!」
趙師傅:「英娘!我好想你!」
周非凡:「蘇仁山,蘇仁山!想你!」
趙師傅:「英娘!我好想好想你啊!」
周非凡:「盛夏!盛夏!……」周非凡念著念著,聲音越來越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