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阿懷特·拉特斯
「叮鈴」
剛開店,酒館內就有了一名客人。
「沒想到啊。」
「嗯,沒想到。」
此時,陳墨正與面前的這位穿著黑色斗篷的老人對視著。
「阿懷特·拉特斯冕下,您這麼長時間不在帝都真的沒問題嗎?」
「……」
沒錯。此時,坐在陳墨面前的,就是現任神聖帝國帝都神庭的大主教——阿懷特·拉特斯!也是琳娜的爺爺。
「不擔心,反正帝都那邊有懷特主教在。」
懷特?陳墨不禁想起了那個濃眉大眼,但講起話來卻是斯斯文文的大漢。
喝了一口酒,阿懷特繼續說道:「他會處理好所有的事務的,我相信他。」
「所以……你就把大主教代理權都交給了他?」陳墨看著阿懷特,神情有些複雜,這老頭,可是出了名的喜歡亂來。
「嗯。」阿懷特也是毫不諱忌,果斷地承認了。「因為有些事情沒這個許可權他處理不了。」
「這……你心可真大。」
因為在神聖帝國的教廷中,大主教便是除國王外,權力最大的職位。幾乎管理著整個神聖帝國所有的教廷事務,同時也擁有著整個教廷最高的軍事指揮權。
到了這個等級,可以說其一言一行,都將會影響到整個帝國的國運。
「放心吧,既然我敢跳班,那我肯定是做好了了相應準備的。而且,今天下午我就會回去了。」
「難道你就不怕你一回去,大主教的位置就易主了?」陳墨不禁調侃道。
聽到陳墨的調侃,阿懷特不禁大笑了起來:「如果真的如此,那不正合了老頭子我的心愿嘛,哈哈哈哈。」
這句話雖然看起來是開玩笑,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說不定這老頭還真就能笑出聲來。
「如果沒猜錯的話,前段時間你就來過酒館了吧。」陳墨突然說道。
「你是怎知道的?」阿懷特有些驚訝。
「我酒館里的客人我大都都是比較熟悉的。而且,只根據你的聲音,還有你身上那股神庭特有的氣息。也能猜出來。不過當時琳娜也在,我也就懶得說破你而已。」
聽到陳墨的解釋,阿懷特也是感到有些尷尬,還以為那次自己混過去了,結果卻只是當了一次猴了。
「哈哈,老頭子我當時也是糊塗了,只用了易容,卻忘了把聲線也改一下。」
「所以你就臨時擠著嗓子試圖把我當傻子?」
「……」隨你怎麼說吧。
不過這裡倒不是真的把陳墨當傻子了,只是阿懷特也沒想到陳墨的觀察能力有這麼強,若是放在一般人面前,還真就看不出破綻了。
「既然如此,那琳娜說的那些……你也都聽到了吧。」
阿懷特點了點頭:「是啊,聽得清清楚楚。」。
停頓了一會之後,抬起頭,看向陳墨,問道:「唉,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想要什麼樣的回答。」
「就……真實的回答。」說著,還向著陳墨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不用理會我的感受。
「你該知道,人是會長大的。你無法一直干涉她,這也不叫保護……。而且,你了解過琳娜嗎?」
可謂是靈魂發問。此話一出,現場就陷入了沉默。
在這一刻,阿懷特不再是那個權傾帝國的大主教,只是一個為孫女操著心的普通的老人而已。
良久,阿懷特終於開口。
老人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怕你笑話,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聽她講自己的感受。我不知道她原來這麼不喜歡學教典,這麼不喜歡學宮廷禮儀,這麼……不喜歡我為她安排的一切。」
說完,阿懷特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看著陳墨,問道:「你說,我該怎麼做?」
「這句話,難道不是去應該問琳娜嗎?」
聽到陳墨的回答,阿懷特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釋然。其實,他的內心早就有了答案。
「好,那就讓她隨自己的選擇怎麼走吧。」
然後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起身就離開了酒館。
只不過在臨走時,阿懷特還說了一句:「你這酒,淡了點,水放多了。」
惹得陳墨不由得噴了一句:「這個糟老頭子……」
不過在看到桌子上的兩枚銀幣后,又改口。
「真是可愛得緊啊。」
收好錢,陳墨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此刻已經是到了了。按道理,納提拉也該回來了。
「叮鈴」
果然。這邊想著,納提拉就回到了酒館。
「店長,你要的香料都買好了,不過辛粉好像還差了點,香料店的老闆說是辛粉因為某些原因供應不足,所以就只買了這些。一共是六銀幣餘十五銅幣。」
「嗯,好的,把這些都放到食櫃里吧。」
這個時候,或許就有人要問了。讓納提拉出去怎麼沒事嗎?
這得感謝蒙塔了。得益於昨晚蒙塔的親自到來,使得陳墨能將自己的祝福完美送達。也就省了陳墨不少事。
所以,即便是納提拉出現在了街道上,甚至於站蒙塔的面前,蒙塔也不敢派手下為難。
至少在短時間內他還是不敢亂來的。但……也只是「短時間」而已。蒙塔到底還是一個「梟雄」啊。那麼,如果這段時間過去了,納提拉的命運又該如何?
想到這裡,陳墨不禁看向了納提拉,陷入了沉思。
「店長,怎麼了?」
見陳墨一直在看著自己,納提拉有些奇怪地問道。
這一問,也把陳墨從思考中拉了回來。
「呃……,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感覺餓了的話,鍋里有吃的,等下吃點。」
「嗯,好的。」然後又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中。
算了,就讓這一切,都交給命運吧。
……
「叮鈴」
一道倩影閃過,轉眼就跑到了陳墨面前。
「嗯?是琳娜啊,今天為什麼這麼早。」
「嘿嘿嘿,今天是格雷勒斯答應的,帶我去冒險者協會辦理冒險者證明的日子。」琳娜有些激動地回答道。
尤其在說到「辦理冒險者證明」這句的時候,更是能感覺到琳娜內心的激動。
這…多年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
但掃了一圈,卻沒有看到格雷勒斯。便問:「那格雷勒斯現在人呢?莫非是又放你鴿子了?」
「emm……他說了會在酒館等我來著。」
被陳墨一問,琳娜也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按約定的,格雷勒斯應該是要先到酒館的?
而就在這時,門外就想起了格雷勒斯的聲音。
「陳墨,你小子別胡亂誣陷人啊!」
嗯?還真就來了?
不過當陳墨看到格雷勒斯臉上的傷口的時候,就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不說破,那極具調侃意味的眼神卻是暴露了一切。
看著陳墨這一臉賤樣,格雷勒斯就知道,這小子大概是猜出了什麼,內心也是狠罵了陳墨一句。
不過表面卻還是不動聲色。只是徑直走向琳娜,說:「走吧,琳娜,事不宜遲。」
「嗯!」琳娜也是激動地點了點頭。
然後,便急匆匆地拉著琳娜出去了。
……
直到下午,格雷勒斯才回到酒館,此時琳娜也不在。
格雷勒斯也懶得裝了,幾個邁步便走到陳墨面前,拽著陳墨的領口,貼著陳墨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小子,是不是和大主教說了什麼?!」
一旁的納提拉見此,也是一臉懵逼。
而陳墨則是兩手一攤,表示與自己無關,並說道:「我可沒說什麼,可能大主教早就想打你了。」
然後就是「嗡——」一聲。
格雷勒斯手上抓著的陳墨就變成了一隻布偶。而陳墨則是出現在了格雷勒斯的身後。
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領子,一邊說道:「不過大主教今天早上卻是來了酒館。」
「哼!」(▼皿▼#)那你還說與你無關!
時間回到今天上午——
本來,格雷勒斯確實是想放琳娜的鴿子的。但是,在路上,卻突然看到了阿懷特·拉特斯大主教。一聲不吭,就先把格雷勒斯打了一頓。
然後才說:「既然琳娜想去,那就讓她去吧。」
說完,就一個瞬身,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一臉懵逼的格雷勒斯站在原地。
回到酒館——
格雷勒斯正一臉委屈得跟陳墨傾訴著。
「你說說,叫我穩住琳娜,別讓她去冒險者協會的是他。現在突然出現,把我打了一頓,又讓我隨琳娜願的也在他!我這是糟的什麼罪啊?」
說完,就又喝了一口悶酒,表情也變得愈發難受。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苦酒入喉心作痛」。
「唉~你說,大主教為什麼突然又同意琳娜當冒險者了?」
「這……大主教的想法,怎是我等可以隨意揣測的呢?」
「我呸!你少在這裡給我裝糊塗!」
…糊塗的,難道不是你們嗎?
「可琳娜到底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啊……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堅持一下。」
見此,陳墨也是反問道:「可是,你今天不是還是帶她去了嘛?冒險者協會。」
格雷勒斯苦笑道:「是啊,擔保人還是填的我的名字呢。」
說完,又給自己灌了一口,熱辣的酒順著喉嚨進入腹中,與濃郁的酒香一起回上來的,還有一段回憶,與琳娜父母相關的……
「陳墨,你說……如果當初那項任務……是我去的,那……」說到一半,格雷勒斯又停下了,苦笑著搖了搖頭。「唉,你說我這人,年齡越大,也變得多愁善感了。」
然後就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喝著酒。直到酒杯見底,就扔下酒錢離開了。
看著格雷勒斯這副模樣,陳墨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而這件事,也是格雷勒斯至今都無法解開的一個心結。
此刻,怕是意醉勝過酒醉吧。
一旁的納提拉也感覺到格雷勒斯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不過見陳墨也沒說什麼,也就不再多問,不過內心深處,卻也是種下了一顆「好奇」的種子。
待到種子生根發芽的時候,或許也就是心結解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