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巴坦與蒸餾酒

沙沙拉——

清早，陳墨在雨聲中轉醒。

伸了個懶腰，便下床開始洗漱。

說老實話，在現在這個季節，下雨天還是十分適合睡覺的。沙沙的雨聲，再加上經過雨水調節后，舒適的體感溫度，以及適宜的濕度。都能給人以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陳墨都打算多睡一會了。但是，今天卻是不能了，因為今天有客人要來。自己需要提前準備點招待的東西。

就忍住了賴床的誘惑，早早地起了床，走下樓，來到店內，準備開始營業。

……

「嗝吱」

打開酒館的門，迎面的便是清晨的陽光。然後把門上的牌子翻轉，將寫著「營業中」字樣的那一面朝向外，再掛上門鈴，這也標誌著酒館正式開始營業。

而在做完這些之後，火爐上水也燒開了，烤麵包機上麵包也烤好了。再給自己沏上一壺上好的綠茶，配上一份營養健康的三明治。

清晨，便由此拉開了序幕。

……

「叮鈴」

酒館的鈴聲響起。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朋友！」

走進門的是一位長著大鬍子，戴著布帽的矮人，他洪亮的聲音響徹了整座酒館，一下子便引起了陳墨的注意。

看到來人之後，陳墨也禮貌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巴坦。」

那矮人也是不客氣，直接跑到陳墨面前，一個跳躍，便坐下，臉都幾乎快要貼住陳墨了。

「那麼我的朋友，貨呢？」說著，這位名為巴坦的矮人露出了一個極其猥瑣的表情。惹得陳墨不禁一把推開了這噁心的傢伙。

「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巴坦自然也是看出了陳墨的小心思，搖著頭，露出了一個極其委屈的表情，說道：「我的朋友，你可不能這樣。

「你說呢？」陳墨給了巴坦一個眼神。

「我覺得之間需要一點信任！」

說著，就拉開了自己的口袋，從裡面拿出了一枚金幣和三枚銀幣，小心翼翼地扔在了桌子上。同時，還不忘一邊觀察陳墨的表情。

「你這行為可真讓巴坦感到傷心。」

而陳墨則是繼續保持著沉默，就靜靜地看著巴坦笑而不語。

尷尬的氣氛下，巴坦也逐漸變得心虛，眼神躲閃，有些不自在。

終於，巴坦實在是受不了陳墨這種注視了，便一拍桌子。

開始有些歇斯底里。

「啊啊！你這該死的奸商！」然後極為不忿地從又拿出了兩個銅幣，扔在了桌子上。這副模樣，要是落在了不知情的人面前，都會以為是陳墨欠了他的錢。

在看到桌子上又多出來兩個銅幣過後，陳墨終於笑出聲了。

「哈哈哈，這才是朋友嘛！」

然後把桌子上的錢一枚一枚的，當著巴坦的面數了起來。

和矮人做交易的時候，如果錢或是貨物還沒有到手的話，那無論他們說什麼，都別信。哪怕他是你的朋友。

「哦哦！真是該死，別折磨我了好嗎？快把它們收起來！」

「嘿嘿」

眼前這個矮人，就是陳墨今天要接待的那個「特殊的客人」，他來自墨格大陸對岸的一個叫雅利伽大陸的地方。

那裡是矮人與精靈等古代物種生活的地方。由於那裡有著豐富的物產，有著許多墨格大陸所沒有的魔法產物；而墨格大陸同樣有著雅利伽大陸所沒有的物資資源，所以兩地雖然隔海相望，但卻一直有著經濟貿易往來。

尤其像神聖帝國、索拉聯國這類港口較多的國家來說，更是如此。

而巴坦就是雅利伽大陸里的矮人族的成員。

矮人族有著主物質世界最先進的魔法工業水平，所以他們的魔法造物在墨格大陸也有著較大的市場，這也使得矮人成為與人族往來最為密切的種族。每年來墨格大陸的商隊更是高達萬批。

只不過矮人天性貪財且愛貪小便宜。所以，每次和他們做生意時，都必須錙銖必較，不然，有第一次，他們比如變本加厲，企圖佔得更大的便宜。

而眼前這巴坦自然也是如此。不過說句老實話，矮人們雖然在價錢上喜歡討價還價佔便宜，但他們的商品的質量卻是夠硬。在信用上也有著較好的口碑。

「哼！我不高興了！作為朋友，你竟然這麼對待我！」

見陳墨當著他的面，把那原本屬於他的錢幣一枚枚收入囊中，巴坦也是有些慪氣了。

「可我們這是交易啊！你給錢，我給貨，不是嗎？」陳墨回答道。

巴坦爭辯道：「朋友之間，談錢多傷感情啊。」

「可談感情傷錢啊。」

「你！」巴坦瞬間就被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見把巴坦逗得差不多了，陳墨也就停手了，然後拿出了一個酒罈子，擺在了桌子上。

而這也就是陳墨與巴坦交易之物——二鍋頭！一種經過蒸餾加工的高度數烈酒。酒精度數高達60％！

這種名為「二鍋頭」的美酒，自從在兩年前在初嘗過這種酒之後，就再也無法忘記那種酒烈感。以至於每次來到墨格大陸做生意，都寧願繞個路來到這裡，買上幾壇。而且看目前的趨勢，買的量也是越來越大。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矮人的酒罈了。桌子上這一個不過腦袋大小的酒罈裡面，其實有幾壇酒在裡面。

在墨格大陸一直有個冷笑話，那就是：如果問矮人在哪方面技術自感最為自豪。

那他們一定會自信滿滿地拿出自己的「空間擴容酒罈」指著它說，「這是天底下最偉大的發明！」。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第一件「空間擴容」類物品，還真就是矮人族的空間擴容酒罈。

即便是以魔法見長的精靈族的「儲物袋」技術，也是在借鑒了「空間擴容酒罈」的技術之後，才得以發明出來。

該說是吃貨改變世界嗎？也許是吧。

……

巴坦看著桌子上的這壇酒，忍住了拿起酒罈直接開喝的衝動，然後神情一變，開始委屈巴巴地看向陳墨，說：「不過你看，偉大的巴坦千里迢迢來的這裡照顧你的生意，你就沒點表示嗎？」

一邊說，還一邊使眼神。

看這樣子，陳墨就知道，這巴坦怕是想著占點便宜，老傳統藝能了。

對此，陳墨早就有所準備，就從身後的調酒台上拿出了一杯雞尾酒，放在了巴坦身前。然後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果酒，再拿出先前準備好的肉乾。

「招待遠道的朋友，我自然是不會吝嗇的。」

聞著桌子上的雞尾酒傳來的香氣，巴坦驚喜地叫了起來。

「這是『熔爐』？！」

「是的。」陳墨點了點頭。

「哈哈哈，你可真是巴坦最好地朋友。」

這杯名為熔爐的酒，其實是用一種酒精度高達80°的蒸餾酒，配合一些果汁和香料製成的雞尾酒。兼具高度酒的烈和果酒的醇香，可以說是極其符合矮人多烈酒的種種幻想。

而巴坦此刻自然是忍不住了，端起酒杯就是一口猛的。烈酒入喉，惹得巴坦不禁舒服地叫出了聲。

然後說道：「我的朋友，你這酒沒能派上九大名酒的序列里可真是太可惜了。」

而陳墨則是搖搖頭，說道：「我的這些酒只是自己調著玩的，而序列里的酒可都是經過歷史沉澱的稀罕貨。」

「哈哈哈哈，我巴坦說了稱得上那就是稱得上！」然後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酒，又給自己狠灌了一口。

一口烈酒下肚，那種如火般灼烤的感覺，使巴坦不由得大喊了一聲舒坦。

然後再趁著酒香回返，在吃一口肉乾。頓時，酒香與肉乾的味道交融，使這一口酒達到一種升華。而巴坦的臉上也在此刻升起了兩朵紅暈。

「暢快！不過就是有些上頭……。」

「那是你酒量不行，你看我。」然後也學著巴坦猛喝了一口，也只是打了個酒嗝。

「啥事沒有！」來自高酒量者的任性。

「……。」

……

就這樣，陳墨和巴坦一邊聊著，一邊喝著酒，吃著小菜，轉眼之間半個上午就被磨去了，時間來到了中午。

此時，桌子上的小菜已經被掃光了，桌上的酒杯數也從原來的「二」變成了「五」。

陳墨喝了兩杯，而巴坦則是喝了三杯。

「嗝～」吃飽喝足之後，巴坦就抱起了桌子上的酒罈，跳下凳子。

「那我就先走了，商會那裡還有事等著我。」

然後就抱著酒罈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慢走。」

而就在巴坦剛出去之後。門外就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哇！！大叔你看，是矮人誒！」

聽聲音，看來是琳娜他們來了。

「喂喂，你這樣很不禮貌的。」

巴坦：「……。」

果不其然，隨著酒館門上的鈴聲響起，就看到琳娜和格雷勒斯陸續走了進來。

「店長！一杯『奇異之旅』，謝謝！」

「那我就一盤肉乾，一份黑麥麵包，再來一杯牛奶。」

點完，格雷勒斯和琳娜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店長！沒想到你的店裡還有矮人？！」

嗯？

陳墨回答道：「哦，他叫巴坦，是我的朋友。有朋自遠方來，自然得喝兩杯。」然後，陳墨又看向格雷勒斯，問道：「怎麼？要來點嗎？」

「不用了。」

？？？這怎麼？

然後，陳墨就發現格雷勒斯此時是一副愁態。便問道：「格雷勒斯，你這是怎麼了？」

沒有回答。

好吧，格雷勒斯根本就沒聽見陳墨剛剛在問啥。看來是真的出什麼事了。便把眼光轉向了琳娜。

感受到了陳墨的眼神，琳娜連忙擺手。

「這事可和我沒關係！」

你可真是自覺啊。

「那怎麼了？」陳墨再次問道。

這次格雷勒斯也反應了過來，便回答道：「還不是那個野狼幫，自從他們幫主死了，就一直在鬧幺蛾子，搞得整個西城區都動蕩不安。最後還得衛兵團的人來收拾爛攤子，唉。」

「哦，原來如此。」

……

可能真的是事務比較忙，格雷勒斯和琳娜很快就吃完了，也不像往常一樣留在店內嘮嗑了，吃完就離開了。

只是走之前格雷勒斯說了一句：「現在西城區還有點亂，如果有人來鬧事，還請留他們一條性命。」

……？？我像是嗜殺的人嗎？

不過不得不說，沒了他們倆在店裡嘮嗑，這一天也是少了不少樂趣。

啊，真是，有點無聊啊。

就這樣，陳墨如往常一樣，在接待了星星零零的幾位客人之後，一直守到了下午六點。

在那之後，就再也不見有客人來了，陳墨就打算提前關門歇業。看來這幫派斗亂也會影響酒館的生意啊。

而就在陳墨打算把掛在門上的牌子轉向「休息中」的時候，一位穿著破舊的老人突然到來。

只見那老人問道：「店家是否準備歇業了？」

對於突然送上門來的顧客，陳墨自然不會讓他流失了，便回道：「現在還早，尚在營業中，請進。」

「好的。」

然後老人就跟著陳墨走進了酒館。

老人走進酒館，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就選了一個自認為相對舒適的位置坐下了。

「店家難道不嫌棄老頭子我嗎？」說著，老頭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又舊又破的衣服。

陳墨笑著回答道：「呵呵，怎麼會呢？到店既是客，不過是什麼身份。」

聽到陳墨的回答，老人點了點頭。

「那就……給我來一份烤肉炒飯吧。」

「好的，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