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今日為了避免與新娘衝撞,楚纖纖沒有穿紅色,她穿了一身的白衣,只在衣服上,畫著不知名的花。
那紅色的花朵妖艷美麗異常,奪得了在座所有人的矚目,比起遮著蓋頭的新娘,坐在這裡的楚纖纖,似乎才是所有目光追溯的源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互換誓言。」
司儀的聲音似乎是從天邊傳來,掠過有風的夜晚,吹散在楚纖纖的耳後。
原來,還有一項自己不知道的互換誓言。
東辰夜的手牽著紫煙,目光卻掃向了楚纖纖,在空氣中,兩個人的眼神交錯。他站的位置,正好阻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看著楚纖纖,緊緊的握著紫煙,開口說:「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許你生死與共,生世不離……」
心又開始疼了,東辰夜覺得自己渾身都趙起了火,他的心很疼,卻始終不願意挪開自己的目光。
自己想要的王妃……到底是誰呢?為什麼喊著紫煙的名字,自己的目光卻沒辦法從楚纖纖身上挪開。
愛情就是毒藥,既然明知道有毒,自己就不該碰啊。
楚纖纖含笑,眼裡泛著淚意,卻還是笑得很美。
我許你生世不離,我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終於有這麼一日,他要把這種許諾給別的女子了。那個日出,在自己身邊許諾的男子,現在要娶別的女人了。夜郎,如果她能給你幸福,就請你這樣幸福下去。不能給我的,就通通給她吧。
紅色的玫瑰花瓣,在煙花盛開的時候洋洋洒洒飛了漫天。
紫煙含笑,甜蜜的回應他:「紫煙願一世陪伴在王爺身邊,為君撫平眉間憂、心間愁。」
硬生生的收回目光,東辰夜看著面前的紫煙,在飛花直落的那個瞬間,面前的女子變成了楚纖纖。她笑面如花,溫柔的說:「纖纖願一世陪伴在王爺身邊,為君撫平眉間憂、心間愁。」
原來,不是刻意不去看、不去理會,就能夠忘記了,不去想了。有些人,就在你身邊,你還是會去想念。
「你說的,不要後悔,不準離開。」心臟很痛,東辰夜低喃出聲。
楚纖纖,哪怕我不能夠對你溫柔,你也不要後悔,不要離開我,你做得到嗎?我或許在異想天開也說不定。你身邊有落雲,,他可以給你無限溫柔。你不需要在我身邊受罪,對不對,
紫煙疑惑,含笑回道:「當然,紫煙不會離開王爺的。」
眼前的女子又變成了紫煙,東辰夜桃花眼閃動一下,放開了緊緊抓著她的手。
「皇上駕到。」一聲高呼,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平身吧。朕今日只是來送個禮物,這玉麒麟,廖表朕心。」東辰雲領著東辰空走了進來,笑容淺淺的送上禮物。江雅芝看到東辰雲,臉色變得更差了。這個皇帝,不幫著勸人也就罷了,這種不倫不類的婚宴竟然也才參加。
東辰空撲到她和楚纖纖身邊,小聲的對江雅芝道:「雅芝娘親,我父皇這是為了王府的臉面才來的。」
江雅芝嘆口氣道:「王府的臉面早就讓這個敗家王爺給敗壞了。」
東辰空嘟嘴,趴在楚纖纖耳朵邊上小聲說:「嫂嫂,過幾天東辰雲想接你進宮哦。」
楚纖纖低頭,默不作聲的點頭示意知道。
東辰空說完就又跳到東辰雲身邊。
東辰雲敬了杯酒就轉身離開了,走時候目光停留在楚纖纖身上。
四目相對,楚纖纖不動聲色的別開眼眸。
東辰雲鳳目里的堅定霸道,她很熟悉,早在某個人身上就看到過了。難道東辰家的男人都喜歡抓著一個女人不放嗎?她又不是什麼物品,為什麼要爭來爭去。不喜歡的不放手,不相干的也要搶。
唉,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啊。
丫鬟來將紫煙送回了洞房,喜宴開始了,許多人都舉起杯子向東辰夜敬酒。東辰夜來者不拒,一杯一杯的喝著。
江雅芝明亮的眸子看一眼東辰夜,心裡極其不舒服,搖搖頭站起了身來,道:「纖纖,母妃先回了,真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你若是不想待下去,就回吧。」
她也實在沒辦法接受現在的事情,因為貶妃之事,楚母,也就是江雅芝最好的姐妹,已經完全和她鬧翻了,本是要上奏皇上,求皇上把她的寶貝女兒送回去。楚纖纖修了家書去家裡,楚家母親才作罷。不過這婚宴,依然是鬧得江雅芝不得歡快。
楚纖纖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在自己的杯子里斟上一杯酒,楚纖纖默默地喝著。楊柳依依輕靠月,今天的月色很美。望著窗外的景色,楚纖纖不禁感嘆今日是天作的良辰。
東辰落雲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小聲問道:「要不要回去。」
楚纖纖搖頭,在他手指上寫:「西窗獨門冷,不若此刻廳前暖。」
如果回去只是面對冷清的四壁,倒不如在這裡感受一下這裡的熱鬧氣氛,雖然不夠熱鬧的只有她一個人。
手指勾動,東辰落雲拿過酒杯與她碰杯,淺笑道:「好,我陪著你。」
楚纖纖含笑點頭。
她就知道,這個時候,東辰落雲一定會站在自己身邊的。
東辰夜從遠處看到兩個人笑著碰杯,心裡開始變得不舒服起來。端起月光酒杯,東辰夜起身走向了楚纖纖。
「纖纖,本王與新王妃今日大婚,纖纖是否該敬賀本王一杯呢?」黑色的桃花眼挑動著,俊秀容顏在紅色衣服的襯托下,比以往更加帥氣了。
楚纖縴手指僵硬,心臟縮緊,默默地舉起酒杯。
四周的賓客都在看這裡,誰都知道這是被貶為側室的先王妃,是楚將軍的女兒。
楚將軍現征戰塞外,尚且不知道這個事情,楚母並未參加這場婚宴。
不尷不尬的婚宴,實際上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有許多朝廷上看不慣楚將為人處事的大臣,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著此刻的楚纖纖。
東辰落雲握著杯子的手又緊了,他很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感情,與東辰夜動手。
東辰夜看到楚纖纖舉起杯子,又笑了,「怎麼?不開口說祝福的話嗎?」
楚纖纖仰頭看著他,黑色的眸子里沒有透露出任何錶情。她只是默不吭聲,似乎已經知道接下來東辰夜會說什麼。
東辰夜繼續微笑,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輕聲道:「哦,本王忘記了,纖纖你現在不能說話,你現在是個啞巴。那就算了,聽不到你的祝福,本王真的很遺憾。你就以酒代言吧。」
賓客們小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啞巴,啞巴啊。」
「楚家女兒竟然變成了啞巴,真是可憐。」
「白長了這麼俊的面容,成了啞巴,王爺怎麼還留著她,直接休了不是更好。」
刺耳的話絡繹不絕的在她耳邊擦過。
楚纖纖舉杯一口喝下那酒,月光杯冰涼,酒也冰涼,只有在進入身體的時候,那酒才開始變暖。
酒入愁腸,辛辣的感覺反而讓心好受了很多。
東辰夜也喝下那酒,放下酒杯,走入了人群。
東辰落雲狹長的眸子里含滿了哀傷,默默的看著她,淺聲說道:「纖纖,別再繼續下去了。」
楚纖纖望著他的背影,依舊心存眷戀的輕聲低喃:「再等等就好,等白蓮教的事情一結束,我就走。」
與落雲喝了一會兒酒之後,楚纖纖起身走了向了院子。
東辰夜看著她獨自離開,眉頭緊皺。
————————
楚纖纖一個人走在寂靜的花園裡。這裡今日該是不會有任何人出現。只有夏花絢爛。
她想要一個人清靜一下,好好的去理一理自己的思緒。
東辰落雲說自從西域回來后,東辰夜的屋子便被他下了結界,他的烏鴉進不去也不能夠查到紫煙半點紕漏。她到底該用什麼辦法,來打探她對東辰夜是真心還是假意,還有她是不是白蓮教的人呢。
愁死百轉千回,楚纖纖一直向著花園深處走,沒有發現一個男子鬼鬼祟祟的跟在她身後。
直到走入了桃花林,一個人忽然撲到她身邊時,楚纖纖才嚇了一跳。本能的躲開,楚纖纖神色冷厲的盯著來人。
那人穿著一身的上好絲綢衣,想是哪個賓客家的公子。男子笑嘻嘻的看著她道:「美人為何要躲呢?想來最近王爺都沒有寵幸已失聲的美人吧,來公子懷裡,公子疼你啊。」
楚纖纖皺眉,這人看起來長得倒是一副斯文樣子,沒想到竟然是一個衣冠禽獸。
甩袖,楚纖纖決定不打理他,轉身匆匆想走。誰知那男人猛然撲過來,伸出手抓她。
楚纖縴手掌變拳,一拳揮了過去。
那男子竟也是練家子,一瞬間躲過去,笑道:「美人兒原來也會武功啊,不過可惜,公子我可是武將之子。我對美人兒愛慕已經,美人兒,你今日就不要躲了吧。」雙手死死的攥著她的手,男子的唇就要向著楚纖纖吻去。楚纖纖繼續奮力掙扎,男子有些煩了,提高聲音道:「你躲什麼躲,你現在是啞巴,又不能叫,再說,東辰夜早就對你失了興趣,也許他巴不得把你讓給本少開心,好讓我爹多幫他呢!」
楚纖纖心厭惡的偏頭,心下叫糟。
該死的,她現在又只能裝啞巴,不能說話,這是大問題。
眼看著那男人就要親上來了,楚纖纖咬著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到底……該怎麼辦,才能逃過這一劫呢。
——————————
「王爺,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在下敬王爺一杯。」喜宴上,酒過三巡后大多數人都醉了,貪杯的人依然不放過東辰夜,還在繼續敬酒。
東辰夜自從楚纖纖出去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今日賓客眾多,她一個,不會有問題吧。
他想也是沒有問題,這裡畢竟是自己的王府,輕易是不敢有人造次,可是……
他就是忍不住擔心。
放下酒杯,東辰夜眼裡滿是歉意的對敬酒的人微笑,道:「對不起,張大人,在下去去就回。」
張大人拉著他,不依不饒道:「王爺是要去洞房吧,不行不行,今日我們一定要去鬧洞房才行。」
東辰夜蹙眉,對一旁,自己兩個親信大臣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上前拉著那個張大人離開了。
東辰夜起身,匆忙的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輾轉尋找,東辰夜憑著直覺向著花園走去。
靜謐的花園裡沒有任何聲音。東辰夜皺著眉,轉身想要離開,卻聽到桃花林里傳來聲響。
「嘶……」
「美人兒,你就不要再掙扎了,很快就會爽快的。」一道猥瑣的笑聲從桃花林里傳來。「啊!!!」接著那聲音變成了慘叫。
東辰夜寒眉橫挑,抽出寒劍,腳步飛快的衝過去。
那邊桃花林里,楚纖纖氣喘吁吁的護住身前被撕碎的衣服。楚纖纖轉身向著桃花林外跑去。男子捂住自己被咬傷的手臂,咬牙切齒的大怒道:「看來本公子不用強是不行的。」
魔爪伸出,男子一抓一下次扯住了她的衣服,髮絲滑落的楚纖纖,紅唇尚且染著血色,月光下回眸,整個人美麗不可方物,那驚慌失措的眼神,更讓她像是掉落凡間驚恐的妖精。
男子一瞬間有些失神,就在須彌之間,一道寒光乘著月色橫劈過來,男子靠著多年的本能,在寒光閃爍間,一下子鬆開了手。光芒過去的地方,一片白色輕紗飄落。
楚纖纖喘息著抬頭,還來不及看清楚來人是誰,就已經被對方緊緊的禁錮在了懷裡。熟悉的味道瞬間將楚纖纖包圍。
楚纖纖心中一陣騷動,是他,怎麼會是他呢……
「東、東辰王爺。」男子嚇得癱軟在地,對上東辰夜如修羅一般的寒眸,一時間抖動如風中落葉,忙跪著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只是、只是酒醉糊塗。」
東辰夜怒髮衝冠,揮劍,冷冷的看著那個人,沉聲對楚纖纖說:「閉眼。」
楚纖纖咬著唇,看著他搖頭。
東辰夜皺起眉頭看她。
楚纖纖用唇語小聲道:「放了他。」
東辰夜皺著寒眉,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無可奈何的放下劍,對瑟瑟發抖的那個人說道:「滾,別讓本王再看到你。」
那人臉色蒼白的從地上爬起來,跌滾著跑了出去。
桃花林中,只剩下楚纖纖和東辰夜兩個人。
東辰夜扔下劍,抓著她問:「那個男人碰你哪裡了?」
楚纖纖搖頭,回他:「哪裡都沒碰,我咬了他的手臂。」
東辰夜看了看她的唇,伸出手擦著她的唇上的血跡。已經過了花期,桃花林在他的眼睛里,卻似乎又洋洋洒洒的落下了桃花。粉紅色唯美的桃花雨,就在她身邊飄蕩。真想就這樣沉醉他的笑容中,醉生夢死,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東辰夜一身的喜服,讓她懵然驚醒過來,退後一步,匆忙的擦了一下嘴唇,楚纖纖畢恭畢敬的道:「天色已晚,王爺該去洞房了,妾身告退。」
黑色的髮絲搖曳過他面前,她像是要逃跑一般,匆忙的走著。
東辰夜好看的薄唇擰著,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楚纖纖驚訝回眸,長睫毛下那雙水一般的大眼睛眨著,月色下絕色容顏動人心魄。
東辰夜用力一扯,便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伸手脫著她的衣服,東辰夜聲音依然冷清,「本王要懲罰你。懲罰你生得這一副勾人的樣子。」
楚纖纖推拒,提醒他,「王爺,今日是洞房花燭夜,您該去……」
「閉嘴!本王要去哪裡,要做什麼,也是你這個小小的賤妾可以左右的嗎?」聲音提高了一些,他嚴厲的話語,與他手上輕柔的動作格格不入。
東辰夜溫柔撫摸著她的身體,在她身上點上絲絲火苗。霸道的吻著她的唇,愛撫與親吻,讓楚纖纖神色漸漸迷離。
身體癱軟下去,東辰夜一把抱起她,強壯有力的手臂托著她,解開衣袍,乘著那濕潤,進入了她的身體。
歡愉的顫抖,壓抑著的低低的喘息。
楚纖纖覺得自己快要變得不正常了。
她喜歡他的進入,與他身體的共鳴,美妙的似飛上天堂。越來越猜不透東辰夜的想法。他總是這樣,說著狠毒的話語,一次次越來越溫柔的疼愛她。再這樣下去,身體會不會淪陷呢?如果到了沒有他不行的地步,自己又該怎麼辦。
緊緊抱著東辰夜的背,楚纖纖死咬牙關不露一點聲音。
東辰夜親吻著她的身體,低沉的聲音在夜風中傳到她的耳邊,「叫出聲來。」
楚纖纖黑色的髮絲垂落,香汗淋淋卻依然不吭一聲。
東辰夜將她抵在樹榦上,更加深入。
楚纖纖閉上眼睛渾身顫抖,東辰夜的喘息就在耳邊,咬著唇,她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叫出聲來。
不想,不想再聽到那些難聽的話語。不想他在冷冷的諷刺自己。
東辰夜見她不叫,伸出手指,叩開她的唇。
難耐的聲音從合併不攏的唇間流瀉而出。
楚纖纖閉著眼睛想要躲開,東辰夜卻完全不給她機會。
「嗯……啊……」支離破碎的聲音,從她唇邊劃出。
勾引的東辰夜的欲、望更加勃、發。
忽然很想聽她叫自己的名字,不是王爺,而是叫他夜。不知道從那張嬌媚的櫻粉色唇里喊出的來的自己的名字,會是怎樣的動聽。
「叫我的名字。」東辰夜喘著情、色濃重的粗氣命令她。
楚纖纖迷離的眼睛仰望天空,北斗七星彼岸,那紫色的星星璀璨奪目。
「夜、夜郎……」就像是自然而然的感情傾瀉一般,楚纖纖抱著他,輕柔的呼喚。
東辰夜聽到呼喚,身體似乎停頓了一下,接著,更加緊的抱著她,喚她:「纖纖……」
有什麼東西,從血液中奔騰而來,浪潮洶湧,讓東辰夜無法抵擋。再也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再也不能告訴自己可以逃離。低頭,東辰夜吻住楚纖纖,深深的吻著,手臂縮緊,似是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楚纖纖也緊緊的回抱住他。
他只一聲,簡單的兩個字,就讓楚纖纖刻意隱藏的感情無處可逃。
在這樣的夜晚,當名為「東辰夜」的那個男子,穿著大紅的新郎衣服在她身體里進出,喊出她的名字的時候,楚纖纖錯愕迷失了自己。
她不知道東辰夜在想著什麼,只是一味的下沉。太輕易就淪陷在他設下的溫柔陷阱。
他不需要多說什麼,只這一聲纖纖就像是帶著她穿越了發生過的那些災難,回到最初的那個夜晚。他抱著自己,第一次喊出自己的名字。
「纖纖……」
千言萬語都不要說,你愛與不愛我,也不要告訴我。
這一刻,讓我知道,你清楚的了解自己在抱誰,就好。
有人說過,愛情中,先愛上的那個就是輸了。夜郎,原來再重新來一次,還是我輸了。我沒有那麼厲害,讓忘記我的你,再一次愛上我。自己卻輕易的再一次愛上你了。
那一夜,一身紅色的東辰夜不知道在桃花林里要了她多少次。
他的汗水一直從額頭上滴落。楚纖纖昏過去的時候,還存著一絲迷惑。
東辰夜體力很好,為什麼會流那麼多汗水呢。只有東辰夜自己知道,那汗水為什麼而流。那是心痛隱忍所致呵。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是愛之深,情之切所致。
東辰夜知道自己無法愛楚纖纖,從一開始,第一次動心就已經知道。因為他的心臟在排斥楚纖纖。
抱著昏迷的楚纖纖,東辰夜將頭輕輕靠在她濡濕的發間,捂住心臟倒在桃花林中。摩擦著她的發,冷峻的容顏卸下了偽裝,滿是哀傷。深處手指為她擦拭臉上未乾的淚痕,東辰夜輕柔的低喃:「對不起,纖纖對不起。我不能愛你。對你殘忍,對你無情,偏偏是情到深處無法開口的無奈。你會怪我吧,會怨恨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放心,我會放你走的。等到……我真的可以放開你的時候,我就讓你自由好不好。所以,在你離開之前,就算痛徹心扉,我也要緊緊的把你禁錮在我身邊。」
我真的,還沒有辦法放手,就算是心痛,我也還是想要你。我會不會就這樣愛你愛到心痛而死呢?
如果有這樣的死法,也很美好啊。
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心痛著的美好,有她在身邊,四周那已經凋零了花瓣的桃花樹,似乎一瞬間又燦爛了起來。東辰夜凄然的笑了。
楚纖纖,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我愛你。因為只有這樣,離開我,你才能夠幸福快樂。不要對我心存眷戀,就算是沒有失憶以前的我,也不要。狠狠的恨我,這樣就好。
楚纖纖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愛情是殘留在身上的毒,哪怕忘記一千次,還是會第一萬次的再愛上同一個人。這就是為什麼,一世一世的輪迴著,你還是會愛上前世那個人。
————————
在房間里等了一晚上,紅色的喜服已經變冷,紅燭也已經燃燼,紫煙仍然未等到東辰夜的到來。
丫鬟們站在一旁,低頭沉默,昏昏欲睡。
狠狠的摘到蓋頭,紫煙憤怒的大聲對丫鬟們大喊:「出去!出去!都給本王妃滾出去!」
丫鬟們嚇得紛紛跑了出去。空蕩蕩的新房,只剩下紫煙一個人。
摘掉鳳簪,紫煙坐在窗前,默默地擦拭著紅唇。
鏡子里的自己美艷妖嬈,卻沒有人欣賞。新婚之夜他竟然沒有回來。紫煙很清楚東辰夜和誰在一起。除了那個女人,不會有其他人能讓東辰夜離開自己身邊。沒想到做了那麼多,竟然還是沒辦法將那兩個人拆散。
「東辰夜,楚纖纖,今日你給我的恥辱,他日我定然讓你加倍償還。」握緊手中的簪子,紫煙憤恨的說。低頭看一眼鳳簪,紫煙的嘴角又神秘的勾起來了,「不過還好,還好本掛娘早有準備,提前就做好了萬全準備。」
紅燭下,她的眼睛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
楚纖纖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桃花林里開滿了桃花,東辰夜一身的紫色袍子,黑色側扎在一旁,桃花眼裡含著柔情,嘴角微微勾起俊雅的笑,手中拿著一捧金色的花朵。
楚纖纖站在桃花樹下,看他從時光中走過,來到自己面前為自己戴上那美好的金色花朵。
「纖纖,你好嗎?」
楚纖纖點頭,「我很好。夜郎,我真的很好。」
「纖纖,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你,天荒地老,永遠不會變。」
楚纖纖淚中帶笑,用力點頭,「嗯,我知道。我的心裡,也只有夜郎,天荒地老,永遠不會變。」
桃花飛的好美啊,那抱著金色的花朵的男子,笑起來使得天地失色。
啊……真的是一場美夢呵。
清晨在這樣的美夢中醒來的時候,楚纖纖發現自己竟然在自己的房間。身體還有一些虛弱,昨夜發生的一切,像是春夢一場,不真是的在她眼前晃動。
扶住額頭,楚纖纖喚道:「小翠,給我拿水。」
小翠忙在外面應道,「唉,這就來。」
把水端進來,小翠遞給她。
楚纖纖開口詢問:「昨夜我是怎麼回來的?」
小翠騷了下頭,尷尬的說:「對不起王妃,我也不知道唉。我今日早起的時候,王妃就在床上了。」
楚纖纖點點頭,喝了口水又道:「你記得,以後不要再叫我王妃,被人聽了,會招人話柄。要叫側妃。」
小翠嘆口氣,眉目間全是憤憤不平,怒道:「王爺也真是的,明明王妃這般好,卻還是要找那個什麼紫煙,我看那女人沒有那裡好。」
楚纖纖連忙厲聲呵斥她,「小翠住口!這話在我這裡說說,我倒是不會把你怎麼樣,要是被外人聽了,你怕是連命都沒了。還不快退下。」
小翠點頭,垂首退下。
疲憊的倒在雕花大床上,楚纖纖腦子裡一片空白,獃獃的望著房梁。
是否自己該動作快一點,早一點把白蓮教尋出來消滅才好。
唉……整日的呆在這個王府,她能查到個大頭鬼啊。皺起眉頭,楚纖纖真心惆悵了。
———————————
「神醫,你確定你是神醫?」
「我不是神醫,難不成你是神醫?」
「切,我只是在懷疑你的技術問題,這隻小白鼠已經餵了你配的神仙藥了,那邊那隻小白已經開始抽風了,你這隻還這麼個死樣子,你覺得你真的行嗎?」望著面前這個娃娃臉的男子,楚雲怎麼也不相信這男人足夠當自己的大叔了。
啊啊啊!看著這張臉就覺得好沒有安全感,她如何能信任他的技術啊!
「閉嘴,我現在懷疑你推薦小白鼠,是否正確。你確定小白鼠能與人一樣,對藥物有共同的反應嗎?」
在東辰夜的密室里,楚雲和神醫江坤正在進行一個非常宏大的工程。
沒錯,是非常之宏大。
兩個人正在致力於配置出和神仙藥一模一樣的葯。
江坤是林巧為她抓來的。林巧那丫頭,最後竟然與江語辰在一起了。兩個人也算是搭對,一起在江湖上興風作浪,一副逍遙快活的神仙俠侶樣子。楚雲修書過去把事情說過之後,林巧就一手包下了,為她尋找最合適的人選——神醫江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