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前去借糧
沈青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門重新裝上，但搖搖晃晃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倒下來了，沈青青拍拍手，剛想要說話的時候，只見一陣哭聲傳入了她的耳朵裡面。
轉頭一看，剛才還乖巧站著的小豆丁正揉著眼睛，嚎啕大哭起來。
「小豆丁，怎麼了？」沈青青連忙上前，小心詢問著。
小豆丁擦擦眼淚，捂著自己的肚子：「娘親……我餓……」
這樣一想，一來二去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時辰了，小豆丁餓了也是正常。
沈青青左右看著，在旁邊便有一個陰暗矮小的屋子，裡面只有一個黑的發亮的鍋。
這窩囊兩個字可是處處可見的一點都不含糊。
沈青青瞧著鍋裡面還有稀飯，雖然很稀，但是暫時溫飽應該不成問題。
想著，她盛了一碗放到小豆丁的手裡面：「小豆丁，你先湊合著吃，等一會我再給你煮好吃的。」
小豆丁已經餓的哇哇直哭了，但看到沈青青遞過來稀飯竟然接都不敢接，一雙小黑爪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
沈青青納悶了：「你為何不吃？」
難是孩子挑食不成？
小豆丁還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又帶著哭聲：「娘親……您先吃。」
沈青青一愣，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沒有任何味道難吃的要緊，剛想要把稀飯扔倒泔水桶裡面的時候，小豆丁竟然連忙把稀飯端過去，兩三口便都喝完了。
這小豆丁雖然年紀小，但是和沈青青相處也太過於反常了，之前就算了，可是這喝粥是不是懂事的過分了？
想到這裡，沈青青便蹲下身子，拉著小豆丁的手：「你剛才為什麼要讓娘親喝了一口之後你才吃呀？」
「因為家裡面所有的好東西都要先緊著娘親來。」
這寡淡如水的粥算不得好東西吧。
小豆丁的一句話倒是讓沈青青驚了，女人的神情不由得嚴肅了：「為什麼？這是誰告訴你的？」
許是沈青青的話語嚴厲了，小豆丁眼神裡面都是害怕：「這粥是娘親喝了之後浩浩才喝的，浩浩沒有犯錯，娘親不要打我。」
「打你？」
沈青青剛想要拉著小豆丁的時候，誰知道他太過於害怕竟然想要走開。
相互一用力，沈青青就看到小豆丁衣袖下面的抓痕和打痕。
雖算不得是密密麻麻，但深深淺淺的印子在孩子嬌嫩的皮膚上面還是極為顯眼，讓人看著一陣的心疼。
沈青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才穩定自己的情緒：「小豆丁，你身上這是怎麼了？娘親之前經常打你嗎？」
小豆丁站在遠處開口：「娘親，小豆丁這一次沒有不乖，娘親不要打我了。」
一句話，沈青青忍了好長時間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把小豆丁狠狠的抱在懷抱裡面：「浩浩不怕，以後娘親再也不會打你了，以後娘親再也不會打你了。」
只是知道原主性子潑辣，卻是沒有想到竟然也會如此苛責自己的親生兒子，沈青青本來還覺得好奇，現在想來，應該是原主對小豆丁動輒打罵，再加上營養不良所以孩子才會瘦小成這般的模樣。
沈青青鼻子一酸，剛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小豆丁竟然伸出手把她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娘親，莫哭，小豆丁不會惹娘親生氣了。」
這孩子也過於乖巧了，縱然如此還是依賴自己的母親，讓沈青青覺得心疼，心裏面突然也明白了，這原主家裡面的破敗場面都需要她來改變。
喝粥還是喝不飽的，沈青青的廚藝不錯，走進廚房準備做點好吃的，剛才沒有仔細看，這回細看了沈青青才是一陣的苦笑。
案板上面放著不知道什麼用完沒有洗的缺口搪瓷碗，地上除了已經爛蘿蔔和青菜沒有任何東西。
別說下鍋煮了，吃了會不會中毒都是一個問題，她尚且可以湊合，可是小豆丁正在長身體是萬萬湊合不得的。
正好外面雨停了，沈青青尋思著去鄰居家借點吃的。
從沈青青家裡面出了衚衕便有一戶人家，記憶中應該是王嬸子家。
剛下過雨太陽就出來了，王嬸子正在自家院子裡面擺弄玉米，看到沈青青過來只是眼神一瞥：「青青來了。」
語氣不悅，看來原主是不招人喜歡了。
沈青青倒是利索，直接上手幫王嬸子曬著玉米，王嬸子倒是一愣：「呦，這下了雨太陽就打西邊出來了，青青倒是主動幫我幹活了。」
「瞧王嬸子您說的哪裡話。」沈青青聽出話語裡面的揶揄了。「王嬸子，不知道家裡面還有多餘的米面肉沒，我想借點……」
誰知，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王嬸子就把手裡面的簸箕扔在地上，雙手叉腰，被曬的高原紅的臉蛋一動一動的：「我還尋思著什麼事兒，原來是來借東西來了。」
王嬸子身體彪悍，一看就是侍弄莊稼的好手，家裡面里裡外外都是她當家作主，烏黑的頭髮盤起，身上一件青色衣衫：「青青呀，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寡婦不是怎麼想著把自己的日子過好，而是天天不著道的去想怎麼勾引林家二兒子，林南那細皮嫩肉的讀書人能看上你嗎？」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沈青青也沒有反駁，只是低著頭聽著。
王嬸子倒是來了氣性：「我說你還不愛聽……」
「王嬸子，你說的我都愛聽，這不才找你來借點米肉土豆。」沈青青畢竟臉皮薄，開口說著。
王嬸子雖然嘴傷不饒人，可是看起來也是一個實在人，見到一直躲在沈青青後面的小豆丁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你看你，一天天的把浩浩打成什麼樣兒了，你丈夫死得早，以後你的依靠不就是浩浩嗎？以後少打浩浩比什麼都強。」
她說的在理，沈青青只是低著頭連忙攤開玉米，也不言語。
王嬸子看到她這一個模樣，手裡面拿著簸箕的手一頓，冷笑一聲：「該不會你心裏面還裝著什麼花花腸子吧？」
這原主該潑辣成什麼樣子，把人得罪成什麼樣子呀，才落不得半點的好言語。
沈青青剛想要開口解釋的時候，小豆丁拉著她的衣角小聲的說著：「娘親，我害怕。」
因著動作太大，小豆丁胳膊上面的傷口顯露出來，王嬸子哎呦一聲便把小豆丁拉著：「青青呀，你下手也忒狠毒了些吧，這還是一個小孩子你怎麼下得了去打呀，你看看浩浩身上被你打還有一塊好地方沒有。」
沈青青心疼，也想明白了，這王嬸子不知道什麼和沈青青結仇了，這一回非要給她臉色看不成，左右拉扯著話題非要把她臊的沒人。
女人倒也不生氣，只是把小豆丁的衣服往下面拉了一拉：「他長得快，衣服都短了，我尋思著這幾天給你拉扯一身新衣服，可是娃娃肚子裡面餓的要緊，王嬸子要是方便的話，先借給我一點糧食救救急，到時候我一定還。」
沈青青一改往常的高嗓門，低眉順眼的倒是讓王嬸子有些意外了。
院子裡面的玉米就在說話的功夫，竟然就被沈青青攤開晾曬完了，晾曬的手法好像和平常有些許的不一樣。
沈青青看出了她的不解，摸著頭髮開口說著：「是這樣的，這個玉米晾曬的時候盡量往太陽的方向去，剛下過雨我怕地上濕滑，到時候玉米返潮了就不好了，所以才這樣晾曬的。」
她是農業專業的大學生，雖然實踐沒有這王嬸子多，但是根據理論也不難，況且這晾曬玉米本來就是基礎活。
王嬸子的眼神左右轉著，好像沈青青能在這玉木裡面下毒一樣，最後拿了一個高腳凳，隨手順了一把瓜子便開口說著：「青青呀，你也別在這裡作踐我了，前些日子你空口白牙的把我罵了好一通，這事兒我還記得，怎麼？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呀。」
沈青青看著她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一張一合的，著實覺得好笑的很，可小豆丁在這裡她也不好辯駁什麼，王嬸子說什麼，她也便受著。
左右說了好一會功夫，王嬸子看著沈青青的模樣，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倒是變了：「想你家鐵牛還在的時候，你家日子過的多滋潤，現鐵牛不在了，你便是起了骯髒心思。」
「王嬸子你說的對。」她一介婦人，沈青青也不想計較那麼多，借到糧食才是最主要的。
王嬸子磕瓜子的嘴突然一愣，從屋裡面拿出一塊白糖遞給小豆丁，這在農村可是小孩子家稀罕物件兒呀。
沈青青正不明的時候，她開口：「我是看浩浩可憐，聽說今天林中又來你家提親了，他雖打光棍但是打獵是一把好手，為人善良憨厚，模樣比不上那林南，但終歸是不醜的，你好好想想，日子過得也不是那麼艱難了。」
呦呵，看來那林中在村子裡面的評價不錯呀。
平日了，沈青青沒少得罪王嬸子，剛才那些青不青白不白的話就是故意說給她磨耳朵的，可是看到她這樣，王嬸子半信半疑才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