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逼迫
話越罵越難聽,天佑實在沒忍住,一顆石子擊中於豪的膝蓋骨,疼的他哇哇大叫。
她終於抬了眸,聲音溫柔似水,彷彿淬了毒的針尖:「天佑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么,這人啊,在發瘋的時候千萬別讓他停下來。」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於豪跟前,眼眸深處沁滿寒冰,「因為一旦停下來,本王就想讓他永遠停下來。你說怎麼辦呢?本王的好大統領。」
於豪笑出聲,雙手被綁在身後,此刻的他狼狽的連抬個頭都吃力的很,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這個人所賜。「樓天陰,老子不後悔,後悔的是真該什麼都不說,一刀殺了你。三槽這個地,是老子辛辛苦苦的在守,你們樓氏做什麼了?滿朝官員做什麼了?邊厚春那老傢伙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想拉我下水,他北君王算個什麼玩意?只要老子死守三槽,我看他北君王能耐幾何?!哈哈哈哈哈哈!!!」
「看不出來啊,志氣不錯。那我先替天下百姓謝謝你。」
於豪受不了她這陰陽怪氣的聲音,笑聲戛然而止,好不容易跪坐了起來,狠狠的瞪視著眼前這個少年,他的眉目間已然有了先王的風範,「樓天陰,別人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於豪不可能不知道!雄峰塔下的上千翼士,血流成河,你殺給誰看的?不就殺給那個人看的么?你逼他出來,逼他站到你面前來,可是他不出來啊,你沒辦法,主意打到三槽來了,我說的對么?」
樓凝看著他,沒說話。
於豪看向樓凝身後的南蕭,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來:「南王,我勸你還是離這個人遠點好,你們以為他逼白殤出來幹什麼?他要殺了那個人!哈哈哈哈,翼族的人,你都敢動,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樓天陰!」
南蕭看了一眼樓凝的背影,皺了眉,對於豪的話也沒表示信或者不信。
殺白殤?!這個有點天方夜譚了。白殤是誰?豈是說殺就能殺的,不說你此生今年能不能見到那個人,就算你能殺的了北君王,也不一定能動的了翼王白殤。恐怕連近身都難。
她左手握上右手手腕,輕輕撫了撫,繞到於豪身後,幾位老大統領皆動了動身,往後退了退,陳木方大統領還是沒忍住,雙手抱拳,問道:「王上,於大統領說的可是真的?」
她抿唇微笑,轉了頭看向陳木方,「怎麼?聽陳大統領的語氣似乎見過那位啊。」
陳木方眸色一動,樓凝挑了挑眉,笑的更加燦爛了。
於豪大叫:「你放屁!那個人豈是說見就能見的?!我告訴你樓天陰,別以為你做個昭華小小的王,就可以只手撐天,這天下高人多的是,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你的人也多的是!今天老子殺不死你,你也遲早會死的很難看!」
文長依聽不得死這個字,尤其是把這個詞用在她身上。他站到於豪的面前,冷聲道:「廊府內的那副畫是你掛上去的吧?!」
於豪身子一僵,臉色瞬間變了變。
「你們把他當神一樣的供奉,廊千鎮內出現了叛徒,你就把一個鎮全部絞殺,這個他知道么?」他的聲音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卻讓於豪整個人跳了起來:「老子這是清理門戶!要不是廊牙護短,有了私心,會有叛徒么!」
「樓天陰,你就死了那條心吧。還有你,還有你,你們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他。」
她站在那,逆了光,嘆了口氣:「我天生不信神,不信天,如果他實在不想出來,那麼,我只能讓自己變成修羅了。他一天不出現,我就殺一個血士,他永不出現,那我就殺光他的戰士,用他們的鮮血打開這道大門。」
偌大的場地上,再無一個人回應。
於豪反應過來,想站起來,被天佑一個劍柄按了下去,他紅著眼怒斥:「樓天陰,你會遭報應的!你的行為和北君王有什麼區別?!」
她轉過身來,笑著走過來,「我能容你這個翼族之士在我國土上安穩當三槽總將,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么?」
於豪臉色煞白,恨的幾乎要把牙齒給咬掉:「你卑鄙無恥!」
她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何必把自己太當回事?!這個世界啊,神是不存在的。把他帶到東日山頭,以做祭陣吧。」
於豪猛的抬頭,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樓天陰!你不可能是樓天陰!沒人知道這個!沒人會知道這個!」
她調皮的眨了眨眼,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來:「我啊,是只鬼。專門吃人的鬼。」
天佑聽命把人帶了下去。
她適時加了句:「不要一次性殺掉,放血,血陣填滿鮮血之前不要讓他斷氣。」
天佑低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去了東日之山。
她掃了一眼,那幾個面面相覷的大統領,「把兵符交出來,本王不會追究你們的罪責,本王也知道,你們在這個地方待久了,難免對本王失了信心,人嘛,活著一天,總要有一個信仰不是?沒有成為你們心中的信仰,是本王的過錯。」
她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表情很是懊惱懺悔。
一瞧便是給了台階下了,沒有不給臉面的道理。紛紛跪拜謝龍恩。兵符交代她手上后,看著那幾個大統領的背影,甚是感概:「老了,腦子都不好用了。」
文長依一聽她的話語,眸色動了動,低聲道:「是啊,也該回鄉享些清福了。」
她轉過身來,面前站著的是文長依,不遠處站著的是南蕭。她先是看了一眼文長依,然後看著南蕭那張笑的甚是妖嬈的臉,說:「這個亂世,何來清福可享呢,還是入土為安的好啊。也免了遭罪受。」
文長依低低嘆了聲:「王上說的有理。」
她扯了唇角,笑著問道:「南王覺得呢?」
南蕭低眸,也笑:「樓王真是高瞻遠矚,對問題的看法真是一針見血啊。本王自愧不如。」
「南王對我昭華的心,本王也深刻的感受到了。還是那句話,昭華的大門永遠是向南王敞開的,你若是得了空閑,隨時可以回來轉轉。」
「對昭華,本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愛。我看擇日不如撞日,我便在你這多玩幾日再回罷,你也知道,當個王不容易,公務纏身,出來一趟不容易啊。」
她挑了眉笑,「是么?我看南王倒是悠閑的很,短短數月,就已經和南王打了兩次交道了。」
南蕭厚顏無恥繼續瞎扯:「那可不,那更說明我倆緣分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