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可略過)
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月光明士安靜熟睡的面容,羽生蓮才一臉睏倦的闔上眼睛,一直提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
當見到月光明士倒下的那一刻時,他只感覺心臟猛然鼓縮,在一剎那脹大,然後轟然炸開,一種不知名的鑽心劇痛瞬間遍布他全身,直要撕碎他整個人。
腦袋一片空白,瞳孔遽縮,整個世界似乎都要崩塌了。
鋒利的刀具深深插在月光明士背後,刺眼的鮮紅液體涓涓流淌,沒過許久便將衣衫染紅,甚至要把整個身軀都侵染。
羽生蓮心臟猛烈的跳動,呼吸一度停滯,面色遽然慘白如紙,嘴唇哆嗦不止,雙手顫抖的扶住月光明士高壯的身體。
雨愈下愈劇,打在地面發出清晰可聞的水聲。
雨傘早已不知道丟到哪裡,羽生蓮身子很快便被浸濕,較為蓬鬆的長發也垂落,跟額頭緊貼在一起。
待情緒平復一點,他才有了思考的能力,思緒漸漸恢復過來,看到月光明士被雨水侵蝕的傷口,頓時慌忙的想用手遮住,然後又下意識俯身,想用身體遮擋落下的雨水。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整個人急得快要哭了,一臉無助,直到手摸到了手機,才想到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然後,等待救護車的時間,為了不讓月光明士繼續淋雨,又費力的背起月光明士,艱難的走到旁邊的居民樓下避雨。
偶爾經過的路人都被月光明士可怕的模樣嚇到,紛紛躲避不及。
羽生蓮滿臉擔心,神情焦急不已,目光沒有離開過月光明士。
沒有等多久,大約十多分鐘,救護車便趕到,下來三個人,兩個人抬著擔架,一個人打著把大傘,將月光明士送進車內。
羽生蓮也以朋友關係跟了上去。
醫院。
簡單的初步檢查后,一名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醫生就確認說:「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內臟有所損傷,全身多處骨骼裂傷,刀口處遭受雨水侵蝕嚴重。我的建議是,立刻動手術!」
語氣非常嚴肅。
嚇得羽生蓮身子一抖,聽到月光明士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一直難受壓抑的那顆心頓時再次緊緊提起,對醫生的建議沒有絲毫意見,不住的點頭同意醫生的建議。
「嗨依嗨依!」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動手術需要病人家屬的簽字。」
「啊?我……我是朋友。」羽生蓮緊張擔心的口齒不清。
「朋友不行,必須要病人家屬簽字才行。」醫生搖了搖頭。
小型手術,只要病人已經簽過手術同意書,朋友再簽字擔保就可以了,但像這種病人無法簽字,且較為大的手術,就需要家屬簽字才可以進行,這是規矩。
醫院這樣做的主要原因也是為了規避手術可能帶來的風險,防範手術中不可預知的風險以及可能給醫院和醫務人員帶來的麻煩和糾紛。
羽生蓮臉色慘然,他根本不知道月光明士的家人是誰,更別說聯繫了,只大概知道家住哪邊,具體住址並不知道。
怎麼辦?
怎麼辦?
該怎麼辦才好?
他木然失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聯繫不到月光明士的家人,這樣月光明士的手術就不能進行,拖下去不用醫生說他也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無盡的焦慮中,他忽然想起一個可能,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顫抖著聲音開口:「請問,情侶關係可以嗎?」
「情侶關係?」醫生思索了下,這場手術說到底還不算是大型手術,並不一定要有血緣關係的家屬簽字才行,想到這,他說道:「可以。」
羽生蓮木然的眼睛亮了,但一想到心裡那個辦法,又吞吞吐吐起來,嘴唇動了動,愣是說不出那句話來。
「手術不能久拖,多一秒都有可能產生其他變故,既然認識他的女朋友,就請儘快找她來簽字。」醫生聲音嚴正的說道。
聽到醫生嚴肅的話語,羽生蓮咬了咬牙,然後艱難的從牙縫中斷斷續續的擠出一句話:「他……他是我……我男朋友!」
他已經別無辦法了,他聯繫不上月光明士的家人,如果沒有家屬簽字,那手術就不能進行,為了救月光明士他只能這樣做。
納尼!
醫生眼睛微微瞪大,顯然沒有想到羽生蓮會說出這種話,雖然現在已經貳零一八年了,很多人普遍都能接受同的存在。
但仍然不能被主流接受。
所以,他才會感到這麼驚訝。
不過他倒是沒有帶有色眼鏡看羽生蓮,畢竟那是人家的事,又礙不到他,那他為什麼要去做一個沒有素質的人呢?
他反倒有些敬佩這個少年的勇氣。
僅此而已。
他驚訝了下,便恢復原樣,說道:「去前台那邊,一樓處拿手術同意書等相關資料填了,然後先交一部分費用。」
至於羽生蓮為什麼不惜暴露這種私密關係,也不叫病人的家屬前來,他大概猜到一些,但他並沒有想去了解的想法。
他是個醫生。
病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他也不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
跟羽生蓮說明后,他就離開了。
羽生蓮不敢耽擱時間,急忙按照醫生的吩咐去做,去一樓領了關於手術的相關資料填寫后,又打電話給母親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先把一部分錢交上。
看著月光明士被推進手術室,他眸光垂了下來,經毛巾擦過的頭髮已經開始慢慢變干,但身上仍然濕潤,沒有時間去處理。
沒有過多久,羽生結月也趕了過來,看著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羽生蓮,她有些心疼,走過去輕輕將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