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長番之鏟屎的在古代（完）
鎏悅和破落將軍在鳥不拉屎的邊關過著種田日子，京城那邊卻發生了大事變。
南國皇帝李勤山死在了大殿內，說實話這無道昏君整日飲酒作樂、尋花問柳的死了倒也不奇怪。
怪就怪在南國皇帝莫名死掉之前，一向奢靡酥骨的皇宮裡也不怎麼太平，平日里安安分分的宮人接二連三地死去。
他們一個個死狀凄慘，渾身僵直，臉上的表情像是見到了厲鬼一般扭曲駭人。
先是年輕漂亮的宮女、然後是模樣清秀的太監，最後是形貌俊逸的侍衛……
連帶些武力的侍衛都死得悄無聲息，整個殺人過程就像是像是厲鬼作祟一樣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和皇宮有關的人一個個死去，如今更是直接死到了南國皇帝的頭上，一時間南國上下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無道昏君莫名離世，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徐洲幫助維持朝政，將整個南國的實際權利牢牢地握在手心裡。
徐洲扶植了年僅八歲的傀儡皇帝登基，自己做了握著木偶絲線的人。
廣袤豐沃的南國名義上還是李家天下，實際上卻已經改姓了徐。
似乎是為了證實李勤山昏庸無道，他死後，傀儡皇帝順利登基，宮裡倒是沒再死人。
動蕩的朝堂竟硬生生地安定了下來，紀律嚴明、按時上朝下朝的，竟然一副方興未艾的積極模樣。
南國選拔人才的秋闈如期舉行，小皇帝戰戰兢兢地坐在大殿上，攝政王半眯著眼睛觀看整個過程。
前面提到的小書生在周玄的互送下按時參加了殿試，磨墨下筆，一氣呵成。
不敢說十拿九穩，最起碼自信滿滿。
往年的秋闈黑幕太多，甚至還有地方財主花錢謀取官職的情況發生，整個南國趨於一種沒落腐爛的狀態。
書生挑了挑眉，用白皙乾淨的手在紙上寫下開放性的題目，南國昏庸，那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年代早已過去。
連街邊的販夫走卒見了書生模樣的人，都知道要嬉笑一聲，「百無一用是書生。」
可現在似乎有了轉機。
今年的秋闈和往年大不相同了，聽說剛登基的小皇帝加強了秋闈管理，主考官和各位判官都不敢造次。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背後拿這個主意的人是誰，但對這個傀儡皇帝還是恭恭敬敬的。
書生放下毛筆，捏著薄薄的宣紙提前交了卷，甩著衣袖退了下去，那副儒雅舒適的書生氣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攝政王抿了口茶，嘴角微微上揚，「來人，把那書生的卷子呈上來。」
……
話說周玄做為最後一隻靈貓被道家捏住把柄以後就跟著書生一路來了京城，化成黑貓形態在宮裡一連呆了好些天都沒見有哪個妖物過來造次。
可那些宮人死時的模樣卻擺明了一個事實，這宮裡定然藏著妖物，還是個慣於偽裝的厲害妖物，懂得在犯事之後消除痕迹。
這日周玄正以貓的形態懶懶地窩在石板上，忽然瞧見一隻碩大的老鼠一溜煙地往房裡跑去。
那老鼠是一般老鼠的好幾倍大小，灰黑色的毛髮看著竟然比野豬的毛髮還要堅硬，長長的尾巴就跟一截拉車用的巨大麻繩一樣，讓人無法忽視。
尤其是那老鼠長得賊眼溜溜的，瞧著就不是個好東西。
出於貓族的本性，周玄一下奔著那隻老鼠跑了過去，齜牙咧嘴地一點點靠近它。
那大老鼠化成了一個形貌猥瑣的成年男子，身上穿著一件黑灰色的道袍，此刻正埋頭吃著什麼東西，發出巨大的進食聲響。
周玄眼皮一跳，看到了一角明黃色的龍袍，大片紅艷的血一點點暈開，整個宮殿內都瀰漫著一股厚重的血腥味。
這害人不淺的老鼠精竟然吃了南國皇帝。
周玄來不及多想，妖族傷人便違背了六界法則，自然是要殺之而後快的。
「大膽鼠妖！」周玄一甩衣袖便成了一身黑衣的男子模樣，「竟敢在南國皇宮裡胡作非為。」
鼠妖動了動臉上猥瑣的小鬍子，那雙狡黠的小黑眼睛眨了眨，語調里滿是不耐煩的意味，「嗬，又是個礙事的。」
「你這妖物，為了增長修為竟然食用活人。」周玄站得筆直，「這廢帝生得膘肥體壯的，靈識也早就廢了，你吃了他也得不到半點龍氣的。」
「那又如何。」鼠妖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叫聲，渾身散發出厚重的黑氣，指揮著黑氣向周玄迎面擊打過來。
（沒錯，這隻鼠妖就是鎏悅和破落將軍在南國邊境遇到的那隻，現在已經喪心病狂地升級了，還到了京城來。）
周玄一下躲開鼠妖的凌厲攻擊，反手釋放出一道泛著紫氣的攻擊，紫氣硬生生擊中鼠妖的尾巴，將它從中間斷了個乾淨，截面出是泛著紫色的鼠類爛肉。
周玄面色一變，「你這鼠妖是想入魔？」
鼠妖痛得大叫一聲，隨即呵呵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著讓人毛骨悚然，周玄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又如何，誰規定只能你們仙族入魔，妖族就不能了呢？」鼠妖的聲音幽幽的像是控訴一般，「仙族入了魔叫墮仙，妖族卻連入魔都是高攀，憑什麼？」
「天界的鼠仙就不像你為非作歹。」周玄皺了皺眉，毫不客氣地直戳心窩，「你也有修仙的機會，怎麼偏生要走入魔這條不歸路。」
鼠妖呸了一口，將口裡的肉吐了出來，「這無道昏君還真是油，這一大口的脂肪真是膩壞了本尊的嘴。」
周玄嘴角抽了抽，雖然這南國皇帝在百姓口中是出了名的無道昏君，可到底也是個活人，算上之前的侍衛宮人，這鼠妖已經殘害了不少活生生的人命了，自然是留它不得。
「廢話少說。」周玄變出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劍，「做了就承擔後果。」
烏黑的劍鋒泛著黑曜石一般都光輝，鼠妖難得願意抬了抬眼皮，「靈貓？」
周玄不願同這個鼠妖多說什麼，手持長劍就往鼠妖身上刺了過去，皮肉綻開，鼠妖凄厲地慘叫一聲，化成一團鬱結的黑氣一點點散去了。
殺了吃人的鼠妖，門口傳來守夜宮人扣門的聲音，「陛下，前幾日新來的通房丫頭帶到了。」
周玄一個閃身變成靈貓的模樣，順著顫顫巍巍打開的大門跳了出去。
宮人驚呼一聲一下跌到了地上，「啊——陛下，陛下被賊人……」
無道昏君死後，攝政王自然而然地專權，扶持傀儡新帝登基，掌管歷年春闈秋闈選拔人才，加強戍邊士兵數量、輕徭薄賦、休養生息。
——徐洲做了權傾朝野的權臣，也做了深受百姓愛戴的攝政王。
至於攝政王扶植的新帝手腕強硬之後發生的事情，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鎏悅和破落將軍則一直非常敬業地戍守邊疆，維護邊境安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
「爹爹。」小糰子邁著兩條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高辰練兵的地方，軟糯的聲音迴響在整個白場上。
「征兒怎麼來了？」高辰蹲下來抱起兒子，順手在小孩子臉上親了一口，「這日頭這麼毒，該把征兒晒黑了。」
「征兒曬不黑。」小孩子把小腦袋揚得高高的，「娘親說，征兒和爹爹一樣，都是曬不黑的體質。」
小孩子的話成功逗笑了高辰，捏了捏孩子富有彈性的小臉，「你還知道體質啊。」
「從今天開始，征兒要跟著爹爹學習騎射，以後和爹爹一樣守衛一方安寧。」
小孩子說得很認真，那張軟嘟嘟的小臉緊繃著，整個人看上去嚴肅正經極了，頗有小大人的樣子。
「征兒太小了，」高辰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要再過上幾年，個子長高了點才能抓得住馬繩。」
白場上的士兵見自家將軍跟兒子說話的和藹模樣，絲毫沒了練兵時的嚴格模樣，一時也放鬆下來，有些還跟著發出一串輕笑。
聽見士兵的笑聲，高辰也不惱，只是把手裡小孩子放到地上，拉著他白白胖胖的小肉手說道，「征兒先看哥哥叔叔們射箭好不好？」
「看得多了，以後上手也會熟練許多。」高辰看見小孩子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眉眼間又帶上了笑意。
「所以征兒一定要好好吃飯，以後才能長得跟爹爹一樣高，不，征兒要長得比爹爹高才行。」
小孩子嗯了一聲，一雙烏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草靶子的紅心看。
高辰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示意士兵們一個個射箭聯繫。
「九環。」征兒高興地拍著手，努力仰起小臉對高辰說道，「爹爹快看，是九環！是九環！」
高辰笑了笑，「征兒就在這兒好好看著，爹爹給你射一個十環出來。」
征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從武器架上隨手取了一副弓箭，高辰拉弓搭箭，一雙凌厲的鳳眼緊緊地盯著靶心，長箭隨著動作迅猛放出，一下扎進了靶子上的紅心。
「將軍威武。」周圍的士兵立刻拍手叫好，「一箭就擊中紅心。」
高辰笑了笑，聽見征兒說了一句，「爹爹威武。」
「爹爹想娘親了。」高辰臉上的笑意更深，「征兒帶爹爹去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