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考，涼涼
幾周以後，就在高一熱血沸騰地準備合唱節時候，高二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學月月考。
今年是祖國70歲的生日，M中校園藝術合唱節時間又和國慶挨得很近，於是這屆的主題大體偏向愛國、青春、熱血。
頭幾天聽著樓下飄來的聲聲紅歌，時不時還有幾句走調，高二學生心情還是很愉快的，甚至還有在上晚自習時跟著小聲哼唱的。
而自從今天晚上高二開始考試起，這聲音就一點兒也不美妙了。
部分理科生還好，六樓的聲音就沒有太大。文科生就比較慘了，全部在三樓考試，屬於首當其衝的那一部分。
一般是先考語文，語文一直是秦白的優勢科目，本來是不用擔心的。
當第三次聽到「巨龍巨龍你擦亮眼」的時候，秦白摔了筆，這還是頭一次寫作文寫一半寫不下去了。
不止她一個人如此，考室里不斷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分辨零星聽得到幾句。
——什麼鬼啊，本來……老子就寫不出來，唱唱唱，一天就曉得唱！
——我死了，麻煩你們給我寄個棺材，我媽……
——……
監考老師也有點著急，連喊幾聲安靜，把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就在門口給周主任打了個電話。
看起來形勢不容樂觀，沒聊幾句監考老師就皺著眉頭放下了手機。
考完打鈴的那一刻，秦白剛好添上最後一個標點，不管怎麼說，還是結了個尾。
秦白沒回教室直接下了一層樓在三樓大廳等霍央旻和萬璲。
「田兒，你在這兒等誰呢？」秦白數著對面藝體樓的燈光，晃眼看見李田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等大部隊下去了我再走，不想擠。」李田順手幫秦白把包提了，「你呢？」
這麼多年姐弟，李田幫秦白提包練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說來也怪秦白自己，霍央旻就不存在這樣的麻煩。秦白不管幹什麼都把包背上，而且裡面永遠裝了滿滿一口袋意想不到的東西，李田又不好意思讓她背那麼重，雖然李田的官方說法是——「本來就矮，這麼一壓以後長不高了怎麼辦？」
「等萬歲爺和妖姬啊！」背上一輕，秦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解放了，蹦到欄杆邊踮著腳往下看。
李田只好跟著她，單手提著包，靠在欄杆上。
「重不重啊？要不先放地板上吧！」
「你不嫌臟我還嫌臟呢！」李田一向愛乾淨，「我說你這是大型雙標現場？上次我看見一個男生把你包放在柜子上你不是吼人來著？」
「……」
秦白雙標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上次吼人真不是她的錯——柜子上一片撒出來的髒水，這是赤裸裸的蓄意謀殺！
「你今天語文怎麼樣？」秦白迅速轉移話題，卻忘了月考堪稱火葬場。
「別提了，作文沒寫完，」怕秦白瞎擔心，李田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機讀卡塗完了的。」
「那還好，作文也拉不開太大的差距嘛……」
「秦白。」溫知秋從五樓下來，發現人太多了，就打算從三樓繞路，結果老遠就看見秦白趴在欄杆上。
「哎……嗨！」
秦白看到溫知秋的一瞬間，卡殼了，頓時覺得三樓大廳一定是個風水寶地。
看到溫知秋很有興趣地看著李田，秦白覺得自己作為李田的姐姐有必要介紹一下。
「這是我弟弟李田。」
李田沖溫知秋點點頭，「這位是？」
其實李田是知道溫知秋的，畢竟溫知秋的學霸級別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他比較好奇的是秦白什麼時候跟他認識的。
「同學。」
「校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那聲校友是秦白說的，她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
「朋友。」
「同學。」
歷史重現，清白小姐姐卒。
「……」李田宛若看智障一樣看了秦白一眼。
果然和男神沒有默契啊！
秦白給他使了個眼色。
正好霍央旻收拾完了也過來了，秦白總算鬆了口氣。
「秋爺好啊！」霍央旻先給溫知秋打了個招呼，然後一拍李田的肩膀，「弟弟好啊。」
李田臉黑了黑，不情願喊了聲「姐夫好！」
誰讓他之前打賭輸給了霍央旻呢？
若是往常，霍央旻一定就開開心心應瞭然後繼續滿嘴跑火車。今天溫知秋在旁邊，她總有點放不下臉。
哎，霍央旻在心底嘆了口氣，恐怕以後我就做不成你姐夫了啊……
幾人正圍著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萬璲終於收拾好了，抱了一摞書艱難地走過來。
秦白和霍央旻迅速過去幫她拿了幾本。
「走了，田兒，跟上。」秦白回頭沖李田喊了一聲，想起溫知秋也在，「溫知秋，再見啦！」
溫知秋點了點頭，從另一邊樓梯下了。
這個稱呼，熟親熟遠太明顯了，一口老血悶在心裡。
第二天全天考試，全天受到歌聲折磨。
中午梁婷菲把必刷題往床上一拍，往後一仰，開啟了叨叨模式。
「你說他們還能唱得更難聽點兒么？」
秦白揉了揉自己的玩偶，「相信我，他們可以的！」
「我保證會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霍央旻一把奪過秦白的玩偶，「哼，等他們月考的時候我要拿個喇叭在外面放涼涼。」
梁婷菲兩手一拍，突然坐起來，秦白剛好看見這一幕。
「垂死病中驚坐起？」
梁婷菲無視掉秦白的話，「要把喇叭放在兩邊的廁所天花板的隔層里，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對對，廁所沒監控，他們也逮不到我們！」
「其實那邊的花壇也挺好，往裡一扔也沒人拿的出來。」
「我覺得……」
寢室里剩下所有女孩子都開始了對高一年級的理想迫害，這麼發泄一下后，果真舒坦多了。
月考過後，官方的萬能牆被高二轟炸了，由於有些同學說得實在太難聽了，萬能牆被迫把接的單全部刪掉了，就留下一條——「學弟學妹們唱的真好，我頭一次月考沒睡著，清醒考了個試。」
說只要平時努力學習，這點聲音是影響不到的都是騙人的。
也沒見你平時去菜市場學習啊？
安靜的環境也是高效的一個先決條件。
這次月考涼涼了，還有下次，畢竟M中最不缺的就是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