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妞兒，別看！傷眼！
()翌日，天公作美，收起了艷陽，卻也不顯沉悶，反倒是和風徐徐，夏日裡難得的喜人的天氣。
這天氣，泛舟游湖正合適。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湛老闆帶三姑娘游湖的消息迅速地傳遍全城。平日里小舟小船兩三隻的未名湖，今日熱鬧非凡。從湖面到湖畔，一片鬧騰。更有船夫直接吆喝著生意：
「來咯，坐船咯。船上看湛老闆跟三姑娘游湖更方便咯——」
湛玄戈看著顯得有些擁擠的湖面，眉宇輕蹙。他本意只想帶著妞兒玩玩，享受不被其他人打擾注目的感覺，現在可好了……那一片的大船小船，將湖面塞得快滿了，不時地還會有船舶相碰的事發生，吵雜得無異於集市。
「妞兒！」他看著因興奮而一臉彤紅的女人，眉宇漸舒，罷了！她高興就行：「喜歡不？」
「恩！」奉緋點點頭，笑容一直未從臉上落下：「湛，喜歡不？」她如往常那樣學著他說話。
「恩！」呵，湛玄戈輕笑，將她摟入懷中，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她的身高生得正好，正好及他的下巴處，摟抱她的時候，下巴正好頂著她的發頂，能將她整個人擁入懷裡：「喜歡！妞兒喜歡，我便喜歡！」他喜歡的，只是她臉上的笑。
「湛喜歡，我便喜歡。」她的好學精神發揮到極致。他說什麼，她便學什麼。
湛玄戈真是愛煞她這般眼中只有他的樣子：「傻妞兒，呆妞兒，湛哥哥心中的寶貝兒，哥哥疼，哥哥愛……」湛老闆興緻來，嘴兒輕啟，斷斷續續的曲子從唇里溢出。
船尾處的安平臉皮不斷地抽搐，拚命地催眠自己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啊！風度翩翩，儀錶堂堂的湛老闆，所喜好的曲兒都是一些難登大雅之堂，市井小民喜歡唱的十足流痞氣的曲兒，比如什麼「腰兒細細，腿兒長長，勾著少年郎」，不然就是什麼「妹妹你在哪裡，哥哥我找得好心急」……諸如此類的輕佻十足的曲兒。
不可思議，對！
想當初他偶然間聽得了一次，也是被震撼得三天都無法回過神來。湛老闆這謫仙般高雅的俊公子，不是應該喜歡彈彈琴，下下棋，不然就是看，作作畫的嗎？能想象他像個市井小痞子那樣，翹著二郎腿兒，手指還不忘敲著桌面，或者晃動那修長得讓姑娘們為之瘋狂的腿兒數著節拍，哼著輕佻的小曲兒的情形嗎？
絕對無法想象！
安平自我催眠著什麼都沒聽見，同時在心裡祈禱著不要有人聽見湛老闆的歌聲。
興許老天爺是聽到了他的祈禱，亦或者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終於派人前來打斷湛老闆這般自毀形象的行為了，安平差點就想跪下去感謝來人了，但一看清對方的樣子，他真真是打心裡頭想跪下：老天爺，你也太會選人了。
「湛玄戈！」喬芷姍立於船首，看著小舟上相擁而立的兩人，嬌顏上隱忍怒意：「我師傅想請你與奉獃子上船。」美目含怒地瞪著湛玄戈懷中的人兒，觸及那張絕美容顏上的笑靨，喬芷姍心火更熾。
曲兒被打斷，湛老闆有些不悅地攏了下眉：「安平，換地兒。」
喬芷姍沒料他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難堪，羞惱難忍：「湛玄戈，你別太過分了。」語罷，一看奉緋正睜著那雙水眸瞅著自己，喬芷姍更覺難堪：「奉獃子，你看什麼看。」
奉緋仍舊笑眯眯的，並未動怒。她不怒，但有人不依了，這呆妞兒可是湛家老闆的心頭肉，湛哥哥的寶貝兒，怎麼能讓別人給欺負去了？
於是，湛老闆溫暖的大掌，掰過她的小腦袋，讓她的視線里只有他自己，然後，字字清晰地道了句：「妞兒，別看！傷眼！」
傷眼……
湛老闆不說則已，一說驚人。短短的兩個字，氣得喬芷姍渾身發顫。更氣人的是，他懷中的小妞兒甚是配合地點了點頭，笑得十分開懷地也學著他，扶著他的腦袋，用著銀鈴的聲音，朗聲道：「湛，別看！傷眼！」
絕，真是夠絕的！
這一唱一和二人組簡直是絕透了。
「賤……」喬芷姍話剛出半，就覺一陣戾風襲來，讓她話噎半喉，竟無法出口，渾身更是動彈不得，一張俏臉迅速漲成了豬肝色。
「湛當家。」慕容明秀的聲音從船艙里傳來：「小徒確是嬌蠻了點，但也不至於讓你下此重手！」
熏風拂過，喬芷姍才又聽得周圍的聲響，一身涼意。喉嚨一陣乾澀，不斷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湛玄戈微眯俊眸，攬著奉緋的纖腰：「一不小心就重了些。」
慕容明秀被他那自然而平常的語氣給噎了下，若是他狡辯否認一番她還能跟對方橫上一橫，沒想他竟大方地承認了，而且還是用著那種稀疏平常的口吻，一不小心就重了些。這說得好似是在集市上跟人稱斤論兩買東西兒，一不小心就稱多了，絲毫沒在意放才在他手下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慕容明秀出了船艙，力持鎮定，背於身後那雙枯槁如老樹的手卻是微微顫著，那是方才為了散去湛玄戈那一擊所致的。這湛姓的年輕人，好生了得！方才他只是寫意般的一揮手，就能散出如此凌厲的威勢。慕容明秀在心中暗忖。
「小婦人只是想請湛當家上傳一敘，並無他意。」那日在茶受到的那記暗擊，讓她休息了好些天才恢復。
那日，她入茶之時，習慣性地有先看了下周遭的情形，茶里的茶客們都是一些普通小老百姓兒，但是後來，她仔細回想了當時的情形，她當時確實是注意到了其他人，但卻是獨獨漏掉了那湛姓青年跟奉家三女。當時她的注意力先被那隻黑貓所吸，後來再被那記暗擊所擾。
今日游湖再遇，她便是想弄明這兩人是否就是那日出手之人。此刻看來，也無需多試探了，那湛姓青年，確實是一個術士高人。雖然年紀輕輕，修為卻極為驚人。
「今日我只想陪奉游湖。」言下之意就是，閑人勿擾。
「那擇日……」
「沒空！」
湛老闆竟連慕容家的面子都不買！
豈止不買，還生生地把人家給的面子給甩回去了。
周圍湊熱鬧的百姓們好不驚然，窸窸窣窣地討論了起來。
慕容明秀臉色一陣難看，身為慕容家外門長老之一的她，不論走到哪，只要亮出慕容家的身份，哪有不受到尊崇的？沒料今日竟受到這樣無禮的對待，讓她老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精彩！
「哼——我本是看你有幾分的才能，想指點你一番。沒想你竟是這麼個傲慢之人。年輕人，強中自有強中手，勿要太過狂妄。」
回應她的，是漸行漸遠的小舟兒，以及湖面上那盪起的層層波紋。
要說狂妄，那湛老闆他就真狂妄給你看，聽都懶得聽，只留給你一個狂妄的背影。
－－－－－－題外話－－－－－－
湛老闆，賊有愛啊╮（╯▽╰）╭
話說，老貓寫這章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了湛老闆唱愛情買賣的樣子：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頓時，風中凌亂了！
再想到湛老闆翹著二郎腿，輕哼：妹妹你坐床頭，哥哥我床邊走，恩恩愛愛chuang上盪悠悠—。—我勒個去，老貓真凌亂了！
謝謝helloperth送老貓的鑽鑽+_+閃亮閃亮的。老貓開心吶！
謝謝宮千一送的花花，香香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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