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釣魚釣出個死人來
()河裡出了個死人的事,讓向來平靜的城中熱鬧了起來,所有吃飽閑閑沒事做的人們都撒丫跑過來看個熱鬧。須臾,官差也趕了過來,湛玄戈上前與他們說事情發生的經過!
「魚……」奉緋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不是魚!是人!死人!」安平翻了個白眼,這麼大的一條死人,哪裡看起來像魚了?
「是魚。」她沒理會安平,執意認為自己釣上來的是魚。她跟湛是來釣魚的,又不是釣人。
安平知曉她異於常人的思考方式,也不再與她爭。把注意力放到了草地上那具濕漉漉的男屍上:死者是個年輕的男子,看起來年紀約莫二十來歲,身高與爺差不多,生得還算不錯……好,是非常不錯,比爺差那麼一點點而已,那張偏向陰柔點的臉,雖然此刻面色死白,但也能看出,在世的時候也是個不遑多讓的俊公子,尤其是此刻他一頭濕漉漉的黑髮凌亂地貼在頰面上,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妖媚氣。
「釣魚釣出個屍體來,晦氣!」安平咕噥了句:「三姑娘,你別過來了,這東西沒什麼好看的!」他見奉緋又要靠近,連忙出聲阻止。
奉緋歪著小腦袋瓜子,沒聽安平的話,徑自湊過去,睜著大眼睛,笑笑盯著屍體看,一旁的安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知曉三姑娘愛笑,但是沒必要對著死屍一直笑。
奉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魚,不自覺地喚了聲:「仲……」
「咦?三姑娘,您說什麼?」
「仲!」奉緋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不是魚,是仲!」
「種?」種什麼?安平看她那認真的笑臉,心裡有些發毛:「三姑娘,別看……」安平正想將奉緋拉開,倏地,驚恐地睜大眼睛,聲音卡在半喉吼不出:「娘……娘……娘……」
「娘的——別再笑了,我受不了了!」地上的男屍突然睜眼睛,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沖著奉緋一陣鬼吼:「他娘的!」笑得他都死不下去了!太恐怖了。
兄弟,你比較恐怖好不好!
本因出現屍體而喧嘩的草地上陡然安靜下來,大家驚悚地看著草地上跳腳的「男屍」。
娘呦……詐屍了!
覺察到場上氣氛過於安靜的男屍終於停止了鬼叫,轉動眼睛四處看了看,微微一眯眼,看著在詐屍瞬間,被湛老闆護在懷中的女人,眸光觸及女人臉上那未曾褪去的笑意,臉皮忍不住又抽了幾下:他娘的,這女人的笑,依舊人畜無害到讓他毛骨悚然。
「你……你是人是鬼啊!」安平躲在大樹后,一臉防備。
「你大白天里見過鬼嗎?」男子白了他一眼,抖抖身上的水,陰柔的俊臉轉向奉緋,突然噴出兩道清淚:「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湛玄戈黑眸一閃,不著痕迹地把奉緋更往懷裡帶了帶:「滾遠點。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一個能化成人形的鬼魂。
被一語道破身份的男子臉上未見慌色,反倒神色曖昧地沖著奉緋眨了眨眼:「該不該呆,要問小奉奉才對!」
湛老闆的鬢角因男子那怪異卻顯過於親昵的稱呼而抽了下。
「仲,是仲!」懷裡的小人兒沒明了湛老闆的心情,還笑眯眯地介紹著。
「小奉奉,你都叫人家小仲仲的。」仲一臉小嬌羞。
「小仲仲,小仲仲……」奉緋連叫數聲,越叫越順,身後的男人,臉色越來越臭。
「妞兒,該回去了!」
「好!」收聲,乖乖地跟著湛老闆走。
「小奉奉,我會去找你的!我把自己交給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仲不忘深情地表白,倏地覺得一道無形的勁風掃來,他連退數步,掐訣數道,硬抗下正面襲來的勁風,悶哼一聲。
「早晚有一天,你會玩死你自己!」酒辛的聲音從旁傳來。
仲散去殘餘的勁風:「真認不出我來了。」摸摸下巴,看著相攜離去的兩人,嘿然笑開:「好,真他娘的太好了!」
他最大的追求不是別的,就是勾引奉和湛,最好能一箭雙鵰,通吃了他們,那才圓滿。眼下,奉獃獃的,湛失憶了,這大好的機會不好好把握,那他會遭雷劈的。
酒辛看著他雙眼放晶亮的模樣,望天,無言!
是夜,奉嫻走入書房,見奉顯明面色不郁,手裡拿著一封信正看著。
「爹!」
「嫻兒,你來了!」奉顯明略帶倦色地捏了捏鼻樑,見手中的信遞給她:「你看看!」
「這……」奉嫻迅速地瀏覽一邊信中內容,驚愕:「這是真的嗎?」
「演武堂送來的信,會有假嗎?」
「爹。我跟妍可以參加,但是緋兒她……」她噤聲,明白了為何父親臉上會那般的愁雲慘淡。
奉顯明苦笑了下:「如果可以,我當然不會讓緋兒去。但是……你也看到信了。」
王上親下的旨意,信中特彆強調了,奉家三女兒皆要參與。這於常人而言,該是莫大的榮幸,但是思及自己的小女兒,奉顯明愁容更甚。
奉嫻面露憂色:「爹,您想讓女兒怎麼做?」既然找她過來了,那應該是有什麼要交代予她的。
奉顯明看著大女兒,他一生雖無子嗣,但女兒們的貼心懂事讓他倍感欣慰。他知道嫻兒與妍兒一直努力,使得自己更出色,甚至比男子還出色,讓他忘記無子嗣的缺憾。
罷了,罷了!
若註定奉家會在他這一代絕了后,所有的過錯就由他奉顯明來擔當,他不想讓女兒們去涉險。
「爹不求你們飛黃騰達,光宗耀祖。」奉顯明淡笑道:「只願你們姐妹三人平安長壽,幸福快樂!」
「爹……」奉嫻聽懂了他話中飽含的疼惜,眼眶微酸,泛了紅。
「傻丫頭,這輩子有你們這麼貼心的女兒,我很滿足了。」奉顯明拭去她的淚:「拿十個兒子來換也不換。」
奉嫻被他的說法逗樂了:「爹,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出了書房后,奉嫻長長地舒了口氣,想起那奉從京都送來的信……
「……陰將軍再現么……」輕喃。
明明是太平盛世,王上卻得到了那種預示。
那是不是意味著……盛世將末,亂世在即,奉家先祖的預言,將成真!
溫婉的面容一肅,若是真如此,那她又該如何做才能保全奉家?
書房裡,奉顯明從書桌的暗閣里取出古木盒,小心地打開,古樸味的冊子,安靜地躺於其中,冊面上寫著:奉氏言錄。
他掀開冊子,裡邊只有一頁,用端正的小行楷,寫曰:
「吾窮盡一生所學,終窺得先人所留之語,卻不知是福是禍。奉氏後人若要見此書,需謹慎行之,不可讓書上所言外泄,否將引起大亂,切忌切忌!」
奉顯明往書頁上滴入三滴鮮血,血入宣紙,卻迅速地消融其中,宣紙上的墨汁慢慢消散,幾行龍飛鳳舞的狂草紅字躍然紙上,讓人看不清所寫為何,但在草書旁側,有著那端正的小行楷注書曰:
[四百年,太平世,盛極衰,亂將至。]
短短十二字,透露出了無數天機。
「四百年!」奉顯明合上書冊……太和靖和年代,至今,三百九十九年,明年便是預言所書的四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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