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還不了解你嗎?
拓跋祜見拓跋仁恭要把自己也拽倒,伸手便推在拓跋仁恭的胸口,另一隻手格下拓跋仁恭的手。拓跋祜提了口氣,向後一躍,穩穩地立在地上,蹙著眉頭,斜睨著他。
拓跋仁恭哎呦了一聲倒在地上,轉頭見拓跋祜滿面冰霜地瞅著自己,趕忙站起身,拉起拓跋祜的手,左看右瞧,擔憂地問道:「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分明是你摔倒了。」
「哈,對,也對。」拓跋仁恭扶著地自己站起身,眼睛仍是黏在拓跋祜身上,打量著拓跋祜,道:「小公主,你這又是怎麼了?誰又招惹我們小公主不高興了?」
拓跋祜眉頭一擰,猛地一推拓跋仁恭,險些又把人給推倒,道:「別跟我說什麼小字!聽著就煩!」
拓跋仁恭往後退了幾步,仍是不知道拓跋祜這是在氣什麼,舉著手做投降狀,安撫著拓跋祜的情緒,道:「好,好,王兄不說了。祜兒,到底是誰招惹你了?王兄給你出氣。」
「真的?」拓跋祜眼睛一亮,旋即有些懷疑,道,「你真的......能給我出氣?」拓跋仁恭自己在宮裡身份都尷尬得很,還能給她出什麼氣啊。轉念一想,拓跋祜又是一喜,道:「正好,你去跟皇兄說,皇兄素來敬你是兄長,你說的他肯定聽!」
「怎麼?出什麼事兒了?」拓跋仁恭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拓跋祜推到了陷阱之中。
拓跋祜看著拓跋仁恭一副茫然不知的純真樣子,心裡的火氣降了降,雙手背著拉住拓跋仁恭的胳膊,道:「走走走,邊走邊說。」
拓跋仁恭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抽出手摟住拓跋祜,道:「知道了,別走那麼急,一會兒又摔著了。」
「知道了,王兄~」拓跋祜甜甜一笑——惡魔的假面。
拓跋祜一路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拓跋仁恭講了一遍,拓跋仁恭聽了也面露退意,道:「祜兒,這事情咱們也不清楚,還是不好插手吧。」
「我跟你說!真的,淇奧不可能殺人的,他,他身子和楊永清有一拼,怎麼可能殺人呢?再說,我不是說了,我一直和他在一起的,絕對不會是他!就是關申楠,他不過是找我的麻煩而已。」拓跋祜解釋道。
拓跋仁恭有些猶豫。
「王兄!你幫不幫我吧!」拓跋祜雙手抱胸瞪著拓跋仁恭,沉了臉色,道:「王兄你之前可是發過誓的,永遠都聽我的!」
拓跋仁恭看了看拓跋祜,微微嘆氣,道:「好吧,我幫你和陛下說一說,但是至於他聽不聽我可就管不了了。」
拓跋祜一下子多雲轉睛,笑道:「我就知道,王兄從來都是聽話的。」
拓跋仁恭揉了揉拓跋祜的腦袋,道:「就你的那些手段,難道還有人敢不聽你的嗎?」
拓跋仁恭說著,眼中漸漸浮起一層苦澀。想當年拓跋祜還小的時候,無意之中知道了她父母雙親都是被自己的母妃害死的時候,自己還真的是過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幸而拓跋仁美勸解她,說父皇不僅是她的父皇,也是自己的,這才漸漸好轉了些。不過也可能是孩子大了,將那恨意藏在心裡了也未可知。
拓跋仁恭望著拓跋祜,她正滿面春光,嘴巴一張一合地和自己說著什麼,拓跋仁恭又覺得對她不起,若不是自己的母妃,她本該會在父皇母后的面前這般嬉鬧。這可能就是報應吧,如若不是母妃作孽,自己也不會整日對著個身份成疑,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痛下毒手的曉月。
拓跋祜察覺到拓跋仁恭的心不在焉,蹙眉道:「王兄!你是不是仍是不信我,想著一會兒逃跑啊?」
「嗯?」拓跋仁恭這才回過神,微微一笑道,「不會,我正想著如何勸說陛下才好。如今陛下也是獨當一面的了,我說什麼他也不會盡聽的,總要好好勸說才是。」
拓跋祜一聽,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唇角一勾,道:「不愧是我的好王兄。」
兩人說著便到了乾清宮,拓跋仁美一聽拓跋祜又來了,便想擋在外面不見,但又聽拓跋仁恭也一道來了,只好把兩人叫了進來。
拓跋仁美皺著眉頭盯著拓跋祜,道:「讓你不要鬧了,你還不聽話是不是?連王兄都找來了!」
「我可沒有找。是正巧碰上的,天意,天意。」拓跋祜指著天花板,搖頭晃腦道。
拓跋仁美無語地噴出一口氣,轉眼看向拓跋仁恭,道:「王兄,你不要總這麼慣著她,都快沒個樣子了。你也不用勸我了,這丫頭沒個正事,還想著插手朝中之事呢。」
拓跋仁恭抿嘴一笑,躬身抬手,道:「剛才祜兒也和我說了她與關大人的過節,這關大人之前被安公子教唆著去昇平樓找茬,如今又這樣抓人,確實有些可疑了。祜兒說,她們是讓關大人先行審問過的,沒什麼事情,結果又這樣抓人。」
「昇平樓?」拓跋仁美在奏摺之中看到過,蹙眉道,「拓跋祜你個公主整日到那種地方做什麼?」
「不過就是隨便玩玩兒而已,他安高儒能去,我又有什麼不行?」
「你說關申楠與你不對付,所以抓的那人是什麼人?」
「就是昇平樓一個小倌,關申楠分明知道他是我的人,還這樣抓人,可不就是想借他打我的臉嘛?」
「拓跋祜!」拓跋仁美一掌拍在案几上,道:「你聽聽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你和個青樓的小倌混到一起你還很驕傲是不是?!」
拓跋祜嚇了一跳,眨巴著眼睛看著拓跋仁美,道:「那,那又怎麼了?我,我就是覺得他挺好的,所以,所以一起玩兒的。」
「你!」拓跋仁美覺得自己腦仁兒直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這事兒都誰知道?」
「嗯......暗影、任義、楊永清、關申楠......還有安高儒,這人還跟我搶過淇奧呢。就是因為他沒搶到,這才叫了關申楠來報復。」拓跋祜說著又是一聲冷哼。
拓跋仁美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拓跋祜給生生氣死,扶著腦袋,磨著牙道:「你,你們,真是好樣的。來人!」
立刻有幾個內侍小跑進來,弓著身子等著拓跋仁美後面的話。
「暗影、任義廷杖三十,罰祿半年,楊永清閉門思過......」
「為什麼?」拓跋祜急道。
「你還不知道為什麼?!」拓跋仁美等著拓跋祜,道:「哼,好,朕就告訴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暗影、任義、楊永清三人品行不端,致使天祜公主上行下效,毓慶宮劍蘭教導不善,廷杖三十,罰祿半年。」
「皇兄!」
「陛下!還請陛下三思!」拓跋仁恭一扯衣袍跪地,道,「陛下,這罪名要是傳出去,對公主的名聲無益啊,還請陛下三思。」
「哼,這丫頭都不在意什麼聲名了,朕又替她在意什麼?」
「陛下,公主還小,她就算不清楚,陛下難道,難道不知其中的利害嗎?這傳出去,不僅是公主臉上無光,就是皇室,臉上也無光啊。」
「......」
「陛下若是要打要罰便直接打我算了,拿他們出什麼氣?難道我想做什麼他們還能不讓我做不成,不過是我的主意,與他們何干?」
「祜兒!」拓跋仁恭拉了拉拓跋祜的袖子。
「難道不是嗎?陛下不就是氣我不過,這才罰他們的嗎?若說教導之責,我自小承蒙陛下的教導,怎麼?陛下也要連坐嗎?」
「祜兒!」拓跋仁恭恨不能衝上去捂住拓跋祜的嘴,可惜他沒這個膽子。
拓跋仁美眼睛微眯,過了半響,冷笑出聲,道:「好啊,祜兒真是長大了,有公主的威風了。如今也來質問起朕了?朕還真是應該下罪己詔了,看把你都給教成了什麼樣子!」
殿內的內侍早已經嚇得撲通跪倒,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發出一聲。拓跋仁恭也少見拓跋仁美這樣的火氣,心砰砰直跳,但見拓跋祜仍是雙拳緊握,屹立其間,怒目而視,忙輕聲喚道:「祜兒......」拓跋仁恭抬手,道:「陛下息怒,祜兒,祜兒也是心裡著急,這才口不擇言的。」
「王兄不必替她說情,從小到大,她就仗著朕對她的嬌寵,無法無天,如今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天祜公主,恃寵而驕,言行失規,責跪陵十日,閉門思過。其他幾人,因教導不利,依上責罰。」
「哈,哈哈。」拓跋祜輕笑出聲,道,「沒想到,陛下對安大人、關大人這般信任,這也難怪安高儒在京城這般橫行,使人求告無門竟然自作決斷。想我怎麼也是公主呢,竟然也是如此,那平民百姓還不是任他們揉捏。」
拓跋仁美眉頭緊鎖,道:「你還胡攪蠻纏是不是?」
「難道不是這樣嗎?一個是翰林院掌院大學士,一個是京城府尹,兩人一個鼻孔出氣,京城可不就是在他們手下了。啊,不,看關大人的樣子,就知道安大人的高足對安大人的忠心了。區區一個安高儒就能讓京城府尹出手,想來若是安大人振臂一呼,怕是整個北魏都要抖一抖了吧。」拓跋祜盯著拓跋仁美。
拓跋祜自小和皇兄一道長大,皇兄的忌憚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果然,就看拓跋仁美的臉色越來越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半響,拓跋仁美抬眼看向拓跋祜道:「好,既然你覺得關申楠這是與你作對才抓的人,那你就自己查。這件事情,朕不會插手,也不會叫刑部幫你。這全是你自己一人為之,與朕沒有任何關係,朕也不知情。若是你能查出來,人你就帶走,朕不過問。若是查不出來關申楠有何不合規的事情,那個叫淇奧的就是死路一條。他不用殺人,就一條蠱惑公主就夠他死一回的了。」
拓跋祜一撩衣裙,一跪到底,沉聲道:「臣遵命!」
拓跋仁美半響都未出聲,最後還是拓跋祜自己站起身來,望著拓跋仁美,眼色有些複雜,微微福身,道:「皇兄忙吧,臣妹告退。」說著也不管拓跋仁恭徑自便走了。
拓跋仁美嘆了口氣,才緩緩道:「王兄也平身吧。」
「謝陛下。」拓跋仁恭站起身。
「看起來,祜兒這次真是生氣了,她還從未這般生分地與朕說過話呢。」拓跋仁美蹙眉道。
「祜兒的性子陛下還不知道,來得快,去得也快,陛下服個軟,哄一哄也就好了。」拓跋仁恭勸道。
拓跋仁美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吧。」轉頭看見仍跪在殿中的內侍,道:「你們還跪在這兒做什麼?」
「陛下,這......那之前的責罰......」
「還責罰什麼呀?不都已經讓祜兒去查了?對了,你們一個個管好自己的嘴,若是讓安、關二人聽到風聲,別怪朕翻臉不認人。」拓跋仁美厲聲道。
「是,是,奴婢告退......」幾個內侍聲如蚊吶地回了,忙不迭地出了宮門。
拓跋仁美煩躁地揉著太陽穴,喃喃道:「王兄你說......」拓跋仁美欲言又止。
「說什麼?」拓跋仁恭見拓跋仁美話說了一半便問。
拓跋仁美搖了搖頭,道:「朕就是想著......祜兒脾性如何是好。」
拓跋仁恭微微一笑,道:「驕縱是有些驕縱了,不過在這皇宮之中難能有這樣的真性情,也是可貴。以後無論是嫁到哪裡,總不會唯唯諾諾地教人欺負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拓跋仁美扯了扯嘴角,道:「她?那一身武功、還有下毒的本事,不欺負別人就算好了。唉......王兄還有別的事嗎?朕有些累了,想進去躺會兒。」
「沒什麼別的事,陛下保重龍體。」拓跋仁恭識趣地躬身告退。
拓跋仁美看著空蕩蕩的堂下,眸色越來越深,眉心越皺越緊。「若是安大人振臂一呼,怕是整個北魏都要抖一抖了吧。」拓跋祜的話猶在耳畔,拓跋仁美覺得心裡越來越不安。確實,若當真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都能讓京城府尹出手,那若是安平樂有什麼反心,自己可不就危險了。喜歡毒寵公主闖世實錄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毒寵公主闖世實錄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