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方向性錯誤
第一輪比賽結束之後,評委組經過幾分鐘的討論,很快便公布了四組的總分。
而和曾隆預料的一樣,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選手們都被會務組設置的陷阱給坑了。
大家都只關注了患者表面的功能缺陷,而忽略了他們深層次的康復需求。
這樣一來,曾隆他們的分數自然是遙遙領先,甩開第二名,也就是呂鵬翼他們組,整整30分的差距。
這個成績一經公布,會場里頓時轟然而動,大部分觀眾都對這個評分表示出了強烈的質疑和不解。
畢竟在他們看來,曾隆這一組根本不像是來比賽的。
除了一開始,彭澤和郭小亮簡簡單單的做了一些基礎性的評估之外,三個人所做的事情,就只是圍著患者東問西問。
1個小時的比賽時間裡,有一多半都花在了和患者溝通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
而且,最離譜的就是曾隆,作為三組的隊長,他不僅對評估和檢查毫無貢獻,甚至就連最後的訓練計劃都沒他什麼事情。
徹頭徹尾的扮演了一個標準的甩手掌柜,而且還是甩的特別徹底的那種。
反觀其他的組。
整個過程又熱鬧,又緊湊,三個隊員之間不僅分工明確,而且目的性極強。
再加上眾人都算是最頂級的治療師,在評估技術上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時不時就會露出一兩個觀眾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技術動作,讓台下頻頻爆發出喝彩的聲音。
這樣兩相對比,從觀賞性上來說,三組和其他組之間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憑什麼到了最後,反倒是他們拿了最高分呢?
不過這樣群情激憤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評委們專門對評分和成績做了解釋之後,大家很快也就明白了過來。
團隊的成績公布之後,緊跟著就是要確定每個選手的成績,而排在前四名的選手,將進入下午的總決賽。
和團隊的成績不同,個人的成績除了評委會根據選手在比賽時的表現進行一個評分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
那就是讓組內的選手們當著觀眾的面,在主席台上做一個競爭演講,說一說自己剛才在比賽中的想法,思考還有使用了一些什麼技術,以及為什麼要使用這些技術。
最後評委會根據選手的回答做一個綜合評判,來確定選手的個人得分。
而對於觀眾們來說,除了比賽本身之外,這個環節往往是最有意思的。
因為,觀眾們不僅可以從這些頂級治療師的演講中,了解到他們在處理患者時的想法和思路。
還可以順便名正言順的當一次吃瓜群眾,親眼目睹這些平常道貌岸然的天之驕子,為了獲得更好的評價,是如何拚命的抬高自己,壓低別人。
這樣的場面往往會讓觀眾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感,覺得原來所謂的人上之人扒開了偽裝之後,和自己這樣的俗人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很快,會務組撤掉了台上的布置,選手們按照順序站上了舞台,開始演講。
果不其然,選手們的表現完全符合觀眾們的預期,充分向觀眾詮釋了什麼叫做剛才是隊友,現在是對手。
雖然大家的講話的方式和語氣不同,不過中心思想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那就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垃圾!」
而對於這種看起來很文明,很禮貌,但是下面卻暗流涌動的場面,觀眾們看得也非常過癮,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上,寫滿了意猶未盡四個大字。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三組人上台的時候。
正當觀眾們一心期盼著曾隆他們也像其他人一樣互相撕逼的時候。
作為首先上場發表演講的彭澤,開頭的第一句話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們這組裡面,最應該晉級的是曾隆!如果沒有他,我們這個組不會有這樣的成績。」
會場里一片寂靜,觀眾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台上,完全沒搞明白彭澤這唱的是哪一出。
而評委席上的四個人也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掛著同款的尷尬。
這小子有病吧!
讓你上來是讓你講治療思路的,你就算不想出風頭,也沒必要莫名其妙就開始表白吧!
「那個。。彭澤同學。。」其中一個評委道,
「讓你上來是想讓你說一說當時比賽時你的治療思路,給台下的治療師們一個參考,至於到底誰晉級,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評委最後會綜合考慮。」
「老師。」
彭澤抬著話筒,一臉嚴肅的看著評委,
「你這個說法恕我不能同意。
我知道會務組讓我們上來是想讓我們講一講治療思路的,可是我想請問你。
一個連題都沒有看明白的治療師有什麼資格談治療思路?
會務組今天出的這道題,最終考驗的就是治療師能不能通過詢問,通過溝通注意到患者個性化的康復需求,並得到正確的治療方案。
可是其他組的選手做了什麼?
明明是讓他們解答1+1等於幾,但是他們非要告訴你2+2等於4。
然後剛才還好意思在這裡長篇大論的談了許久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解題。這不是完全在誤導觀眾嗎?
與其讓他們在這裡沾沾自喜,粉飾自己的失敗,為什麼不讓他們說一說自己為什麼沒有找到正確的答案?
這樣不是更有助於台下的治療師以後的工作嗎?」
這番話鏗鏘有力,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說得一震。
確實,既然這次比賽最終考驗的是選手對於患者個性化需求的把握,那麼無論其他那些選手的基礎工作做得有多好。
至少從方向上來看,他們已經錯了。
要知道對於一個治療師來說,最重要的首先就是判斷力。
那怕你的技術再好,只要一開始的判斷出了問題,那麼對於患者來說就有可能是終生的遺憾。
讓一群做出了錯誤判斷的治療師上台大張旗鼓的聊自己錯誤的方案和技術,這聽起來卻是有些荒唐。
這樣想著,就聽彭澤繼續道,
「所以,我想說的是,對於在場的選手來說,如果說有誰的治療思路值得一聽的話,那只有曾隆的。
因為除了他之外,那怕是在我們組,也沒有人注意到會務組設置的這個陷阱。
如果沒有他,我們組也不可能和其他選手拉開這麼大的差距。
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治療思路有什麼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