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卷·山雨欲來風滿樓·首 第五章 世界觀(三)

起始卷·山雨欲來風滿樓·首 第五章 世界觀(三)

以辰猶豫了,他不想離開,也不捨得離開,但如果不離開,他的家人就會有危險。

「往大了說,你肩負著保護人類的重任;往小了說,你擔負著保護家人的責任。」安德烈語重心長地勸說,「怎麼樣?考慮考慮?」

沉默了片刻,以辰輕聲說:「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當然可以。」安德烈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考慮好了隨時打給我。」

「謝謝。」以辰收起名片,看著手裡的長劍,明明很輕,他卻感覺沉甸甸的,「它怎麼辦?不會要我拿回去吧?」

「這本就是你的東西。」安德烈微笑道,「嫌大的話,也能變小。轉變狀態就可以了,小鐵劍是它的沉睡狀態。」

「沉睡狀態?怎麼轉變?」

「你們漢語中不是有個成語嗎?心想事成。」安德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笑,「回去慢慢琢磨吧,道劍之主。噢,對,忘問了,它叫什麼?」

「【道劍·夜束】。」以辰挑了挑眉,看來他非要提著這麼一把劍回去不可了。

「不錯的名字。」

道了一聲再見,以辰轉身離開。走出幾步,他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俱樂部在什麼地方?」

「澳大利亞,墨爾本。」

以辰點點頭,不再停留。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完全相信了安德烈的故事,他的世界觀徹底改變了。

望著以辰的背影,凡妮莎淡淡道:「你這次說得夠多的。」

「你以為我想啊,都是格子的計劃。」安德烈喝了一口水,「格子根據以辰的生活資料,分析他的性格,擬出了一份說服計劃書。」

「那莫凱澤呢?另一份計劃書?」

「對,那是第一份,這是第二份。」安德烈自以為是地說,「知道目前最難攻克的科技難題是什麼嗎?是人,人的身體機能和思維邏輯。格子對他們的分析還是不夠準確。」

「所以昨天,話還沒說完就把莫凱澤搞定了;而今天,說了半天對以辰一點效果都沒有。」凡妮莎認同地說。

「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起碼以辰相信我說的話了。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只是需要些時間。」

凡妮莎瞥了他一眼:「沒有我那兩槍,他只會把你當做精神病。」

安德烈嘴角微微抽搐:「有這麼說自己老師的嗎?」

懶得理會他,凡妮莎一甩長發,留下一個優美的背影。

安德烈遙望天邊,不知不覺已經黃昏了,夕陽將地平線染成了金黃色,餘暉灑落大地,寂靜的電廠顯得無比凄涼。

「到晚飯時間了,忙一下午,得大補一下才行。上次那個蔥燒海參就挺鮮嫩的,還有那個三絲魚翅,也好吃。中國真不錯,是個好地方。」白人大叔自言自語著離開,電廠重新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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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以辰打開家裡的門。

「回來啦,洗洗手,飯馬上好。」廚房裡傳出董冪兒的聲音。

「兒子回來了。」客廳里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以辰走進客廳,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整齊鋥亮的偏分背頭,稜角分明的臉龐,淺藍色襯衫,灰色西裝褲,瀟洒倜儻。

「爸。」以辰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中年男子正是他的父親,以天正。

以天正瞅著兒子,一說話霸道總裁的人設瞬間崩塌:「生龍活虎,很好,不愧是我兒子,掉進垃圾桶都沒有一點事。」

「呃——爸,這算是誇我吧?」以辰眼皮微跳。

「當然是在誇你。」以天正放下手裡的報紙,盯著以辰手裡的劍,「怎麼拿了一把劍?什麼劍?劍鞘呢?」

「我剛買的,是什麼劍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吧。」以辰聳聳肩,把長劍遞給他,「沒有劍鞘,說實話,我倒是希望連劍也沒有。」

「怨氣不小啊,它惹到你了?」以天正笑道。

「算是。」

「什麼劍能惹到我兒子?」以天正起了興趣,仔細觀察起來。

當看到劍把上的紋路和劍脊上的圖案時,以天正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愕和凝重,只不過他掩飾得很好,以辰並沒有發現。

「看出什麼了嗎?」以辰剝著桂圓,目光卻時刻盯著長劍,他倒不是擔心老爸能發現什麼,而是怕萬一長劍異動會傷著老爸。

「沒有,湛盧嗎?不對,不像。」以天正微微皺眉,捏著下巴。

「爸,你還知道湛盧啊。」以辰笑了笑,心說你要是看出什麼來那才奇怪。

「這話說得,爸就不能知道湛盧了?古代十大名劍又不是什麼秘密。」以天正沒好氣地說。

以辰豎起大拇指:「爸,刮目相看。」

以天正眉飛色舞:「能得到兒子的讚賞,這種感覺很不錯。」

猶豫了一下,以辰說:「爸,問你件事,你知道新秀俱樂部嗎?」

「新秀俱樂部?知道啊,怎麼了?」瞧見兒子一臉驚訝,以天正目光怪異地說,「是不是爸又不能知道了?還是說爸知道的太多了?你小子今天是怎麼了?說話總怪怪的。」

以辰笑著湊上前:「沒什麼,爸,快給我講講。」

以天正把長劍桌上:「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是一個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極限運動俱樂部,成員大多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極限運動愛好者。」

「沒了?」

「沒了。」

「……」

餐廳里傳來董冪兒喊吃飯的聲音,以天正起身,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餐桌前,看到一桌子可口的飯菜,以天正苦著臉說:「老婆,兒子在家和不在家飯菜的差距就這麼大嗎?」

董冪兒輕笑:「怎麼了?不滿意啊?你這是沾了兒子的光。」

以天正低聲說:「兒子,看見沒,你老媽虐待我。」

「你說我老!」董冪兒扭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錯了,錯了。」以天正齜牙咧嘴。

以辰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可是有一陣子沒見老爸老媽鬥嘴了。

當然了,老媽這個稱呼他也只敢在心裡叫一叫,否則下場比老爸好不了多少,畢竟女人都是嫌老愛美的,雖然他覺得叫老媽更親切一點。

以辰輕輕呼出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爸,媽,我想參加俱樂部。」

「培養一下愛好,順便鍛煉一下社交能力,挺好的,媽支持你。」董冪兒鬆開愛人的耳朵,「是個什麼俱樂部?學校的嗎?」

「不是學校的,一個國際俱樂部,在澳大利亞,與極限運動有關。」

「極限運動?」董冪兒蹙眉,嚴詞拒絕,「不行,不能去!萬一傷著了,落下殘疾,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況且極限運動是有死亡率的,太危險了!」

「媽,你剛才還說支持我的。」以辰弱弱地說。

「你怎麼又拿自己性命不當回事?上午剛和你說的話,現在就忘了?」董冪兒看向身旁一直低著頭揉耳朵的愛人,「以天正!」

「在在在。」以天正連忙抬頭應道。

董冪兒生氣了,瞪著他,美眸中滿是怒火:「你耳朵聾了?你兒子要去澳洲!還要玩什麼極限運動!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默認了?」

「這個……」以天正撓頭。

「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董冪兒不悅地說。

「猜到了那麼一點。」見愛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以天正立馬舉起右手,「我發誓,我真的剛知道,否則老婆大人永遠不給我做飯吃!」

董冪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嚇得以天正一個激靈。

以辰勸道:「媽,其實極限運動很安全的,沒你想的那麼危險。」

「我不管多麼危險,反正就是不能去!」董冪兒氣道,「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還怎麼活?」

「看把你媽氣得,都上大學了,還這麼不懂事。」以天正輕輕撫著愛人的背,訓斥以辰。

以辰低著頭不敢說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以天正端給愛人一杯水,卻被董冪兒冷眼瞪了回去。

飯都沒心情吃,看了兒子一眼,董冪兒起身走上樓去。

以天正放下水杯,嘆了口氣:「兒子,我可好久沒見你媽發這麼大的火了。」

以辰小聲說:「第二次了,上午還發了一次火。」

「真有你的,一天惹你媽兩次,我都不敢這麼做。現在看來,火山爆發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以天正扶額。

「……」

「不要怪你媽,她也是擔心你。」

「那是我媽,我怎麼可能怪她?」

「還算孝順,你媽沒白疼你。」以天正回憶道,「說起來,你媽挺偏心的,自從有了你,我在家裡的地位直線下降。記得有一次,你碰碎了一個花瓶,然後哇哇大哭,你媽立刻把我叫過去,斥責我把花瓶放得太低。明明是你小子調皮,跑到桌子上去碰花瓶,卻害我跪了半天的鍵盤。」

以辰笑容尷尬:「還有這事啊,我不記得了。」

「那時你還小。」

「爸,你跪過鍵盤啊?」以辰驚奇。

「何止跪過,剛和你媽結婚那會兒,基本每天都跪,都快養成習慣了。你是不知道跪鍵盤有多可怕,膝蓋不能高於鍵盤五公分,屏幕上還不能打出字。」一想到那個場景,以天正就不寒而慄,「我的毅力和韌性都是你媽練出來的。這件事你小子可別亂說,不然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以辰強忍笑意:「絕對守口如瓶。」

「行了,你快吃吧,我上去看看你媽。」以天正盛了些飯菜,放在餐盤上,「俱樂部的事交給我,放心吧。」

「爸,你同意?」以辰愕然。

「為什麼不同意?你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人生規劃,也有自己的理想追求。」以天正笑著說,「爸還是那句話,趁著年輕多轉轉,不要給青春留下遺憾。」

「爸,我越來越敬佩你了。」

「這個回答……我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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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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