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樓上的呼救聲

凌晨的清風吹過客廳，將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沈謙言和徐滄海叫醒了。

掏出手錶看了看，現在的時間是早上的九點鐘，沈謙言從睡夢中起來，去洗手間看了看，現在水還沒有斷，也不知道還能撐幾天時間。

「老沈，都世界末日了，你不多睡會？」徐滄海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睡不著啊，起來鍛煉鍛煉身體。」

沈謙言每天早上都會早起一會，睡到九點多其實已經算是賴床，雖說已經是世界末日了，可是總不能天天就躺在床上不動彈吧，他們現在可不是安全的地方，遲早會下樓的，現在不鍛煉身體，到時候連都動都動不了。

「這一天天過的，真的夠無聊的。」徐滄海也站起來，運動了一下。

「是夠無聊的。」

每天在家裡除了吃就是睡，偶爾也就聊聊天，幸虧沈謙言的書櫃里還有不少書可以解解悶，不然真的可以無聊死。

看書，吃飯，睡覺，每天幾乎就干這三件事。

上廁所也不能用馬桶，每天就是身上栓根繩子，然後高空拋物，否則廁所估計會臭的讓人都不敢進去。

「老沈，咱們不會就這麼憋死在樓上吧？」徐滄海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

「別整天唉聲嘆氣的，這樣會老得快。」沈謙言繼續活動身體。

有一點就是，沈謙言的身體每天都會變強一點點，這樣的提升雖然不明顯，可是沈謙言卻感覺得到。

而且不是那種只有力量提升一點點，他的身體每一個部分都在提升。

這種感覺，就像是全屬性點每天提升一點的往上加，力量，速度，反應，五感，即便是皮膚的韌性都有所提升，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卻又讓他覺得信心倍增。

黃昏慢慢的就來了，大概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沈謙言和徐滄海躺到沙發上，蓋上一層小被子，打算睡覺。

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徐滄海忽然坐起來，皺著眉頭。

「怎麼了？」沈謙言也坐了起來。

「老沈，我好像聽到有呼救聲。」徐滄海有點不確定。

他聽得也不是非常的清楚，就是依稀模糊的感覺有聲音。

「有嗎？」沈謙言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眉頭微微皺起，居然還真有微弱的呼救聲。

「確實有。」

「在哪？」

「樓上，咱們這是十七樓，應該是十八樓或者十九樓。」

「怎麼辦？」

徐滄海看向沈謙言。

「怎麼辦？」

沈謙言也看向他。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聽你的。」

這句話說完，沈謙言沉默了片刻，隨後整個人躺了下去，把被子往臉上一蒙。

「睡著了，聽不見。」

「可是，他會死吧......」

「聽天由命。」

「奧......」

怎麼救？拿什麼救？拿自己的命去救別人嗎？

救人，然後呢？把人救回來以後呢？對方需要吃東西，需要喝水，總不能把人家餓死吧？現在的食物兩個人能吃二十多天，三個人的話，這個時間就要減最少一星期，這個概念不是在開玩笑。

末日里什麼是最重要的，那絕對是食物和水，沒有了食物和水，其他的任何東西都是白搭。

如果要救下這個人，就意味著對方會吃掉自己的生命線，怎麼去救？

善良可以，但是善良會付出代價的。

這個代價，沈謙言付不起，徐滄海也付不起，那個求救的聲音也付不起。

凌晨一點鐘，徐滄海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這一動，沈謙言也坐了起來。

「老沈，你也沒睡啊。」

「嗯。」

「我睡不著，起來坐會。」

「我也是。」

「為什麼呢？」

「不知道。」

沈謙言看向徐滄海，半響沒有說話，徐滄海也是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

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沈謙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去救他吧。」

「為什麼？」

「因為我們都還沒變成壞人吧。」

這句話說完，徐滄海笑著搖搖頭，指著沈謙言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老沈你沒那麼鐵石心腸。」

「其實我就是怕自己心慈手軟。」

「為什麼？」

「一旦有了開端，就怕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這是世界末日，不是開善堂，如果第一個我們不救，當我們遇到第二個的時候，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說服自己，但我們救了第一個，再遇到其他人的時候，就會想救第二個，我怕遲早有一天，我們會為了這份善良付出代價。」

沈謙言的話讓徐滄海愣了愣，隨後皺起眉頭，走到沈謙言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正因如此，我們才是人。」

「是啊，正因如此，我們才是人。」

沈謙言轉身去了屋裡把幾張床單拿了出來，凝成一股繩。

「既然已經決定去救人了，那我們就要準備一下，外面的樓梯道不能走，誰知道會不會有打量的喪屍，咱們走窗戶。」

「窗戶？你是說爬上去？」

「對，我爬上去，你在下面看著繩子。」

「好。」

在爬上去之前，沈謙言需要確定上面的人是否還活著，身體狀況如何，必須要詢問一下情況。

「上面的人能聽到嗎？」

過了兩三分鐘，才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

「把窗戶打開，我爬上去救你下來。」

這句話說完，沈謙言的身上綁好繩子，深呼一口氣，心裡有點沒底。

「老沈，要不算了吧。」徐滄海有些擔心。

繩子已經拴好了，可是這畢竟是十七樓，十七樓掉下去，十死無生。

為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萬一再把沈謙言折了，那絕對是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情，而且也是會讓徐滄海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先上去，你注意好這些床單，我的命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只要你說一聲，我就把你拉上來。」

「那我去了。」

「注意安全。」

沈謙言走到陽台上，打開窗戶，整個人爬了出去，他的身上綁著一捆足足有拳頭粗細的床單，腰上系了個死扣，伸手攀住窗戶的上面的空間。

他們所住的這一棟高樓每一層和每一層之間都會有一個空隙，那個位置是流出來放置空調的，而現在沈謙言就必須要通過這個空調的地方去向上攀爬。

十七樓的風有些冷，而且現在是深夜，幾乎看不到什麼光亮，不過沈謙言的視力卻不一樣，即便是深夜也能看清楚許多東西，再加上外面的月亮無比的明亮，這才敢下去試試，如果不是身體素質的增強，他也不敢這麼託大。

小心翼翼的將整個身子都挪了出去，沈謙言一點一點的朝著上面爬去，就連層與層之間的水泥都被他抓出五個指頭印，力量大的可怕，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把整塊水泥掰下來。

沈謙言深吸一口氣，絲毫不敢往下看，這裡真的太高了，他生怕往下看會害怕。

每一次伸手都讓他有些害怕，就連力量都不怎麼好控制，這裡真的太高了。

花了最少十分鐘的時間，沈謙言爬到了十八樓，這裡的窗戶是緊緊關閉的，沈謙言伸著頭往裡面看了一眼，這個房間里堆放著雜物，並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看來不在十八樓，那就是十九樓的住戶，十九樓啊。

一巴掌把十八樓的玻璃打碎，沈謙言翻身進去，坐在陽台上稍作休息。

「老沈，怎麼了？」徐滄海聽到窗戶破碎的聲音，連忙問道。

「沒什麼，我坐著休息一會，有點累。」沈謙言回應道。

「那你小心點，十八樓說不定有喪屍。」

「你個烏鴉嘴！」

沒等徐滄海說完，沈謙言就看到客廳里有三道影子晃晃悠悠的轉了出來，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直接衝上前把通往陽台的落地窗關上。

下一秒就看到三個面目猙獰的影子一下子撲在了落地窗上，滿臉鮮血，鋒利的牙齒猶如剃刀，猶如枯槁的手長著鋒利尖長的指甲，不停的拍動著落地窗的玻璃。

沒有猶豫，沈謙言直接翻身跳出了窗戶，雙手抓住上面的窗戶邊，整個身子猛地一用力，從十八樓的窗戶直接跳到了十九樓。

月光下，人影縱身一躍逃離了怪物，身披月光，黑髮隨風飄動，蹲坐在窗戶邊緣，宛若天神。

「呼......」

「呼......」

沈謙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露出一縷笑意，這真的是太刺激了！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這麼刺激的機會。

窗戶旁邊，一個少女看著從天而降的沈謙言，不由得有些愣愣的看著他。

「你沒事吧。」沈謙言也打量著少女，少女的嘴唇發白，面色發黃，很明顯是餓了有一段時間了，估計沒人管要不了多久就會死亡。

「我，我沒事。」

「那就好，我馬上帶你下去。」說著沈謙言朝著樓下喊道「海哥，就一個小女孩，我先在樓上找幾根繩子，再做一根繩子，你稍微等一會。」

「好，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

環顧四周，沈謙言看著少女問道。

「我叫沈謙言，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樓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