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書靈和宇

不知走了多遠，此時小猴子又飢又渴，看著茫茫的大山，竟然沒有任何完整的東西存在，能吃的野草都已經被埋在地底，水源無處可見，一片荒涼。

小猴子捂著肚子前行，他此時在漫無目的地尋找食物，此刻對他來說先找東西充饑，先把命保下來再說。

頭頂上的太陽像是跟小猴子作對一般，變得越來越大，曬得他腦袋有些眩暈。

「難道我要餓死在這裡嗎？」小猴子苦笑，可是看著滿目蒼夷的地面，哪裡能找到吃的東西。

小猴子繼續走，他沒有方向，因為他是第一次離開村子，不知道哪裡通向哪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只要活下去，總會有一天能走出去。

小猴子繼續走，他現在只能不停的找，不停地走，他若是停下來，那他只有等死的份。

「嘶！這裡……這裡肯定有水源！」小猴子突然激動起來。

小猴子光著腳走路，這一路上他踩過的地方都是很燙的，突然間他踩過一處陰涼的地方，那就說明這附近有水源存在。

在激動之下小猴子就精神起來了，他開始在附近尋找水源，他能感受到他腳下越來越陰涼，那就說明他離水源越來越近了。

「滴……滴……滴……」

「滴……滴……滴……」

小猴子已經聽到滴水的聲音，心裡喜出望外的衝過去：「就在前面了！」

終於，小猴子看到了流水的地方，不過他卻有些吃驚。

水流下來的地方是一處山崖，這山崖並不是很高，旁邊長滿了青苔，還有許多嫩綠色的植物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圍的地方都已被破壞得慘不忍睹，此處卻毫無被破壞過的跡象，小猴子看到的就是此處原來的樣子。

「不管那麼多了，先活命再說！」

然而對水的渴望要勝過他心中的猜疑，小猴子二話不說直接躺在山崖下面接受水流的「灌溉」。

喝了好久，小猴子恢復了一些力氣，坐起身子，撈一把水洗了個臉，那水的冰涼讓他十分享受。

「呼！爽！」

小猴子大叫一聲，饑渴了半天他終於找到水解渴，他突然感覺此時他很幸福，至少相對已經死去的寒飛來說，他是幸運的。

「這附近應該也有吃的吧！」小猴子心裡想道。

此處沒有受到那龐然大物的波及，定然有它的神奇之處，有水源的地方應該還會有其他的生命。

於是，小猴子想要到周圍去找找，可是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他突然想尿尿了。

「水喝得有點飽，嗯……反正這裡沒人，就將就一點兒吧！」小猴子也懶得跑去別的地方尿，所以他就地解決，輕鬆而又簡單。

「滴……」

小猴子解開褲襠直接尿。

「喂！喂！喂！」

「你這個小野人居然在老夫頭上撒尿！」

就在小猴子尿出來的時候，一聲呵斥直接把小猴子嚇到了。

「啊！什麼東西？！」

驚慌之下，小猴子驚悚的大叫一聲，什麼也管不了，直接尿在自己的褲子上，然後眼神恐懼的看著四周。

「什麼人？出來！」

小猴子能準確的聽到那是人的聲音，他大喊一聲，想把那「人」給叫出來。

「你瞅哪裡？老夫在你腳下！」

小猴子的小心臟差點被嚇得跳出胸口，一聽到那個聲音是從腳下傳出來的，立馬跳了起來。

「什麼東西？！」小猴子怪異的看著他原來的位置，發現根本就沒有人，於是他心裡越來越慌張，頭皮發麻。

難道我今天遇到了傳說中的鬼了？

在村子的時候他經常聽村子里的老人講鬼故事，那時候他可是半信半疑，但是今天遇到這種事情，讓他不由的幻想起那些鬼故事的情節。

小猴子眼淚都要就出來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不是鬼是什麼？

「老夫在這裡！」

一道靈光從一塊看似石板的上面飛出來，出現在那石板的上面，匯聚成了一個人，一個黑色的小人。

「真……真的是鬼！」

小猴子大叫，牙齒哆嗦，不停的往後退。

看到那黑色小人的模樣，小猴子腦海里的第一反應就是鬼，因為他聽別人講鬼就是黑色的，有時候讓人看不見，有時候當鬼想要吃人的時候就會現身出來，把人嚇死然後吃掉。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我很久沒洗澡了！」

想起鬼出現就要吃人，於是小猴子急中生智大喊自己不好吃。

「你把我當鬼？而且還要吃你？」

那個黑色的小猴子一聽小猴子的話就開始氣上了。

「你居然把我當成了那種垃圾的鬼？而且還以為老夫會吃你這個全身都是骨頭的小乞丐？！」

黑色的小人向小猴子飄去，瞪著小猴子生氣的說道。

小猴子一聽到這話立馬附和道：「對對對，我全身都是骨頭，根本就不好吃，而且我很久沒洗澡了，你要是吃了我你就會長痔瘡的，你還是放過我吧！」

聽了小猴子的話黑色小人無奈嘆了一聲，道：「跟你說多了都是廢話，畢竟凡人！」

小猴子一聽就繼續附和道：「對對對，我就是一個凡人，吃了我沒什麼用，你還是放了我吧！」

黑色小人瞬間無語，停在那裡直接沉默，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不管他說什麼小猴子都會說那句「你還是放了我吧！」。

於是小猴子和黑色的小人就這樣陷入沉默之中。

小猴子直勾勾地看著黑色小人，額頭一直冒出冷汗，看了許久，他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你不是鬼嗎？」

黑色小人一聽直接對著小猴子大吼道：「我這個樣子很像鬼嗎？你看你的樣子才像鬼！」

準確的說，小猴子的樣子才像鬼。

雜亂而又臟污的頭髮，破爛的衣服，瘦得只剩下骨頭的身軀，臉臟如鬼臉，腳上還有已經乾枯的血跡，怎麼看都有點像鬼。

小猴子瞅了瞅自己幾眼，發現自己確實有點邋遢的像鬼，但小孩子總是不服氣，他紅著臉道：「你才像鬼！你才是鬼！」

「還挺倔！」黑色小人不理小猴子。

小猴子盯著黑色小人一會兒后，再度問道：「你真的不是鬼？」

黑色小人更加無奈，他發現如果不證明出來，眼前的這個小乞丐會一直糾結他到底是不是鬼。

「啊！」小猴子怪叫一聲。

黑色小人直接抬手，對著小猴子一煽，小猴子頓時感覺到他整個人被一股強勁的風推去，直接飛到五米之外的地方倒下。

「你還覺得我是鬼嗎？」黑色小人對小猴子得意一笑。

「你……你就是鬼！」小猴子恐懼的大叫起來。

他小時候聽的鬼故事可多著呢。

他聽過有些鬼會在吃人之前先把人戲耍一頓，讓人陷入恐懼之中，這樣鬼吃起人來才會覺得美味。

黑色小人一聽臉色直接沉下來：「看來你腦子真的有病，得治！」

下一刻，小猴子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然後猛的掉下，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後又被拍飛，撞到旁邊的樹榦。

此時此地除了撞地的聲音，那就剩下小猴子凄慘的叫聲。

幾個回合之後，黑色小人終於放過小猴子，問道：「我是不是鬼？」

小猴子忍著全身疼痛，嘴裡哆嗦回答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小猴子這下是真的怕了。

「這還差不多，早說不就行了，非得逼我出手！」黑色小人很得意，非但沒有愧疚，反而有點高興。

「哎喲！」

小猴子摸著自己的後背和屁股，此刻當屬這兩個地方最痛。

「小鬼，別在那裡裝疼，既然做錯了事，那就要自己來承擔責任！」黑色小人臉色極為不悅，對著小猴子呵斥道。

「我？做錯事？我做錯了什麼事？」小猴子一愣，根本就不明白黑色小人在說什麼。

「你居然還敢跟老夫裝糊塗？趕緊給老夫過來！」黑色小人大怒，對小猴子吼道。

「馬……馬上來！」小猴子心裡一個激靈，生怕黑色小人再次把他打得痛不欲生。

小猴子匆忙地跑到黑色小人旁邊，這會兒他才看清黑色小人的模樣。

黑色小人就像一個黑色的玩偶，長著一副中年人的模樣，懸浮在半空中，四周散發著縹緲的氣流，很是奇異。

小猴子盯著黑色小人奇異的樣子發愣，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小孩來說，好奇心總是會不知不覺的戰勝恐懼。

「瞅啥？」黑色小人被小猴子這麼盯著感覺有些不自然。

小猴子撇嘴道：「叫我來幹嘛？」

「哼！」黑色小人指著地上的某一樣東西道：「把它撿起來給我洗乾淨！」

小猴子一看，這不是我剛才尿尿的地方嗎？

「要洗這石頭？」小猴子很不情願，因為這是要讓他去抓他自己的尿。

黑色小人眼角一寒，小猴子心裡咯噔一跳，急忙道：「我洗，我現在就洗，我要把它洗得乾乾淨淨！」

經過剛才黑色小人的虐待，小猴子對黑色小人的臉色可是非常敏感，他可不想再被折騰，搞不好小命都沒了。

小猴子一副扭曲的面孔小心翼翼地用兩隻手指夾起那所謂的「石頭」，然後他發現這塊方形的「石頭」很輕，仔細一看，這根本就不是石頭。

不過小猴子沒在意那麼多，他現在先把這類似石頭的東西洗乾淨了再說。

「嗯，好了，乾淨了！」小猴子咧嘴露出他潔白的小牙齒，但是看到他髒得烏黑的臉感覺就有點滑稽。

「哼！」黑色小人還是有點不爽，道：「洗好了就放在身上，你是我這麼多年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時候出去逛逛了！」

「什麼？放在我身上？！」小猴子可是一萬個不願意，這東西可是被他給尿過的。

「怎麼？不願意？」黑色小人瞥了小猴子一眼。

看到黑色小人的樣子小猴子訕訕的笑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把它帶上？」

「蠢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本書，沒想到你腦子真的有病！」黑色小人罵道。

「一本書？」小猴子有些茫然，他從小就孤身一人，根本就沒有書的概念，而且在村子里也不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因為用不上。

在村子里只要會說話力氣大，那麼就會有飯吃，其他都無關緊要了，他哪知道什麼叫書啊！

「這書有什麼用？看起來好像不能吃呀！」小猴子的思維跟不上黑色小人的想法，因為他現在很餓。

然而，黑色小人也猜不透小猴子下一句會說出什麼讓他崩潰的話。

於是黑色小人直接大吼道：「叫你收你就收，哪來那麼多廢話！」

小猴子被吼之後一臉委屈的樣子，嘴邊嘀咕道：「這什麼玩意兒，又不能吃，要是放在村子里不知被我在上面拉了多少屎。」

黑色小人聽了有種吐血的衝動，怒氣更勝：「你還想在我頭上拉屎？！」

看到黑色小人又要對他動手，小猴子急忙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小猴子把那本書塞到他的懷裡，然後訕訕的笑著，他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黑色小人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真的不是鬼呀？」

「哎喲！」

下一刻小猴子直接被黑色小人一巴掌煽飛。

小猴子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一臉委屈，小聲嘀咕道：「你看起來不像是人，也不像野獸，那你除了是鬼還能是什麼！」

「你這小鬼就一根筋，除了動刑沒法治你！」黑色小人越來越嫌小猴子煩，從頭到尾小猴子一直在意他是不是鬼。

小猴子抱著胸口的書問道：「你不說也沒關係，你既然會說話，那你總有個名字吧？」

「什麼叫我竟然會說話！」黑色小人瞪了小猴子一眼，然後道：「靈……算了，你叫我……書靈吧。」

「書靈……」小猴子默念一遍。

「你又叫什麼名字？」書靈反問道。

「我從小就是孤兒，沒有名字，不過村裡的人都叫我小猴子，你也可以叫我小猴子！」小猴子很直接，不過一提到村子他心裡又莫名的多了一份傷感，他又想起寒飛了。

「又是孤兒……」

「難道是命運的安排？」書靈看著小猴子，眼裡泛起複雜的情緒。

也不知多久之前，那個人也是個孤兒，比眼前的小猴子還小，但是，那時的他已經在刀口舔血，早已失去了童真的笑容。

其實書靈心裡有些糾結：「等了太久，時間又要到了，他會是我的希望嗎？」

糾結了半會兒后，書靈下定決心道：「你以後就跟我混吧，保證你吃香喝辣，而且，既然你以後跟我混，那麼就得有一個稱呼，小猴子這樣的稱呼太俗了。」

小猴子一臉奇怪的看著書靈，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混？而且我覺得小猴子挺好的，別人叫起來很順口。」

書靈一聽直接暴怒：「你有點出息好嗎？！叫你跟我混你就跟我混，哪來那麼多廢話，想當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和我在一起我都拒絕了，你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別以為你現在像只猴子你就喜歡別人叫你小猴子，你終究是個人，不然等你長大你就後悔了！」

「那……好吧，我跟你混，剛好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小猴子還有點不願意，剛剛被書靈虐待，跟他在一起那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很慘？

「哼！跟我混就要有稱呼，你想取怎樣的稱呼？」書靈問道。

「稱呼么……我也不懂怎麼取，要不你幫我取好了！」小猴子沒有文化，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要用什麼樣的稱呼，於是他就把任務交給書靈。

「我幫你取？也好，讓我想想……」書靈沉吟一下，然後道：「就叫宇吧！」

「宇？什麼意思？為什麼只有一個？」小猴子十分不解。

即使小猴子沒有文化，但他總覺得書靈給他取的稱呼很奇怪，為什麼不像書靈一樣，像寒飛一樣讀兩個聲？

書靈笑道：「宇，可為無限的空間，意思是你的成長無限大。而之所以只有一個聲，那是因為你是跟我混的人，所以稱呼當然要出眾一點。」

「宇……」小猴子也不知道書靈說的什麼意思，總覺得書靈在忽悠他，不過聽他的話好像有點道理。

「那就叫宇吧！」小猴子也是一笑。

從此，宇就擺脫了小猴子這個稱呼，直到多年之後才有人再次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