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艦長的噩夢輪迴1
火焰,燒紅了半邊天,星星與月亮也被點燃,屍體燒焦發出的臭味,倖存的人凄厲的慘叫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塞滿了這座只剩下斷壁殘垣的城市。崩壞獸肆無忌憚的肆虐,慘叫聲,呼救聲,不絕於耳。一聲凄厲的龍吟聲從被熏黑的雲中穿出,被奪去翅膀的龍墜落向大地,倒在了煙塵中,被崩壞獸撕扯著軀體。遠處的天際線,隕石從天而落,帶著耀眼的火光,直直的砸在冒著濃煙的休伯利安上,戰艦被懶腰截斷,像落幕的騎士墜折在海面,引擎的爆炸波掀起了衝天的海浪,帶著大海中被煮熟的生命,如末日的審判向城市滾滾而來。
「失敗了……」
龜裂的公路上,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她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如同躺在案板上的死魚,看不出生機,長而美的黑髮被燒焦成一塊塊黑色的疙瘩,散發著難以形容的臭。白皙的肌膚也在烈焰的焚燒下發出滋滋的聲響,燙出一塊塊令人發嘔的氣泡,在一聲爆炸后流出滲人的污黃脂肪。那原本傾國傾城的面容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肌膚早失去了水分,如乾屍一般乾癟,被火焰燒的碳化的地方烏黑而脆弱,衣服也早已和她的血肉融為了一體,像是裹屍袋一樣將她包住,一點一點的被火焰吞噬。
結束她生命的是一枚貫穿她胸膛的銀白色長矛,流出的血液已將那長矛染成了罪惡的黑色,還帶著熱氣的腸子像被扒掉了皮的死蛇一樣耷拉在滿是血泊的滾熱地面上滋滋冒著氣泡。她無神的眼睛已失去了焦點,但還是依稀的看向路的另一邊,即使已經死去,那唯一還在的左臂也在奮力的爬向那個只剩下一半身體的女人,可她也已經沒了氣息,唯有那橘紅色的眼睛還在不甘的睜著看向死去的少女,無神的眼睛里滿是悔恨和怒意。
「又……失敗了……」
落寞而又嘆息的聲音好像無形的風籠罩在她們的周圍,嘆惜著,嘆息著。城市的火焰蔓延著著,霹靂吧啦的焚燒著人類的文明,慢慢的,尖叫聲,求救聲小了,直到——
滔天的海嘯,來了。
「啊——!」
凄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就好像要扯掉喉嚨一樣,火焰,疼痛,以及失去生機不能瞑目的那雙眼睛,深深的印在腦海里,就好像親身經歷一般。身體很冷,像是泡在冰水中,冷到發顫,冷到冰涼的汗水浸透了被子。
一頭黑髮的少女驚恐的看著自己那雙慘白的小手,隱藏在黑夜裡的那雙眼裡,止不住的驚恐像是受到了非人的待遇。這是怎麼了?少女在心中問自己,做了噩夢?可這……太真實了……,身體還記憶著被火焰灼燒過的痛,還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慢慢的從被貫穿的血洞中流逝,血肉模糊的自己躺在地面上,身體一點一點變冷,在又被火焰炙烤……這令人扭曲的疼痛是多麼的真實,就好像切實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可如果……那是真的話,現在……自己又怎麼會躺在這裡?自己不是應該,應該已經死去了嗎?
難道……只是噩夢?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現在,只不過夢醒了過來。
「艦長?艦長……?太好了……你剛剛大喊大叫,是做噩夢了嗎?」
被同一個聲音連續叫了好多下,黑髮的少女才反應過來,她抬頭,眼神中還帶著未消散的恐懼,看著這個坐在自己身邊的成熟女性。一頭褐色的短髮,令人垂目的淚痣,傲人的身姿,以及被劉海半掩,卻遮不住的透露著令人感到安心溫暖的灰色眼睛……。
叫做艦長的少女驚魂未定的看著被自己尖叫聲吵醒的麗塔,心理的那絲恐懼慢慢的消失,世界好似很陌生,然後又好像是電腦啟動后的開機動畫,慢慢的回憶起了,這是麗塔,是自己的妻子,相關的記憶緩緩的從腦海里冒出。從與她相識,相知,相戀,相愛,再到如今在同一個屋檐下,在同一張床,坐同一個夢。她……是自己的愛人,艦長看著她,覺得本應該如此的,把頭緩緩的枕在了麗塔的胸前。
「艦長大人……,您似乎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麗塔的手指冰冰涼涼的,卻很柔軟,溫暖的從臉頰上滑過,輕緩的動作透漏出相伴許久的熟悉,以及與尋常人不一般的關心。她是個很溫柔的人。是一個無時無刻都很完美的,偶爾會做點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壞女人。
是啊……那只是夢。
貼服在麗塔的肩膀上,雙手環保住了麗塔那纖細而又柔糯的腰肢,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以及淡淡的薰衣草的香,艦長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麗塔……我做了個噩夢,夢到……夢到……」
夢到什麼來著……?怎麼……想不起來了?是……忘掉了?不……不應該的,這個夢,總感覺不能忘掉,可為什麼……,……夢的記憶……消失了,什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做了夢?應該沒錯,剛剛做了夢,是個可怕的夢,可怕到身體會顫抖,會恐懼……,可為什麼會想不起來?難以掌握內心的不安,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忘,夢裡藏著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是自己不應該遺忘的。是經歷了千萬遍,被託付著,發誓絕對要記住的東西。可是……忘掉了。
艦長的小手顫抖著,訴說著內心的不安,她將麗塔抱得更緊,身體也蜷縮在一起想要尋找一些溫暖,在這六月份的夏日,卻像是掉進了冰窖中那般冰冷。
「沒事的,我在呢艦長大人。」像是暴雨中被母親抱住的睡不著的孩子,哪怕在黑夜中,那嘴角的一抹微笑也如陽光般溫暖和煦,她抵在艦長的頭髮上,細聲細語的說到:「是夢的話就讓它過去吧,就如那黃粱一夢,等到醒來時,夢裡的一切也便消失了,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伴在艦長的身邊,在艦長遇到危險,害怕的時候,我會在您的身邊,然後,把你抱到更緊。」
麗塔的心總是那樣的細膩,就似一隻忠實的狐狸,能注意到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而對於艦長來說,麗塔一直以來就像媽媽,也像姐姐,和她在一起,總有被保護起來的感覺,她是一位成熟且優秀的女性,是一位在艦長拚命哭喊的時候,出現在艦長面前保護艦長的英雄。所以,給艦長這樣感覺的麗塔,是因為什麼才和自己結婚的呢?
被兩隻纖細卻飽含力量的手臂緊緊摟著的艦長,在這堅實的保護下不在那麼的緊張,那雙迷失在黑夜中的眼睛,也不在感到迷惑。在如此令人安心的懷抱中,艦長欣然接受了這一切,鬆弛下的身體好像很疲憊,疲憊的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情。此刻艦長,只是聞著麗塔身上那熟悉而甜美的香氣,在緊密而又溫暖的懷抱下慢慢的,睡了。
「艦長你的精神看起來有些糟糕,在家裡休息,別去休伯利安了。」
麗塔的話還不停的在腦海中閃過,那誠摯的告切,讓艦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鏡子里明顯滄桑的自己,心裡不免想……自己真的有那麼糟糕嗎?可為什麼呢?一直都是挺好的,是生病了嗎?只是因為一場噩夢,就脆弱的發病了!?這也太可笑了,自己的身體不會這麼的脆弱!對著鏡子重整了整精神,哪怕確實感到哪點不對勁,艦長還是決定去上班,即便這只是不想承認自己身體的脆弱而強迫自己的傻瓜做法。
車窗外早已經烏雲密布,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會有連續的降雨,即便是夏天,梅雨的到來也會驅走炎熱,這幾天的雨水讓溫度驟降,讓人分不清是夏天還是春天,哪怕穿著長袖都感到一些冷,梅雨的季節總是有潮濕,帶著難以抵擋的低溫,讓人有些懷念原本炎熱的天氣。即使身上被麗塔要求強制的穿上了件毛衣,也還是有些冷冷的,被裹在衣服里,就如這烏雲密布的天氣一般令人沉悶,麗塔的車速很慢也很穩,穿著一身淡黃色無袖高領毛衣的她,白皙的胳膊露在外,兩隻雪白的柔夷輕輕敲擊著方向盤,似乎在享受著駕駛車子的樂趣。毛衣也無法掩蓋住她胸前的高聳,引以為傲的資本即使穿著稍緊的衣服也依然吸引眼球,而眼角掛著淚痣,帶著若有若無微笑的面容好像天然就帶有媚態,讓人不敢與她直視。雖然她的穿著已經很保守,下身的牛仔褲選的也是長而寬鬆的類型,也阻止不住對她衣服下身體的瞎想,也許正是這個理由,艦長一路上都在看著麗塔,看著她吊著水晶墜的耳垂,看著杏仁眼睛下的那魅惑的淚痣,看著她塗了淡紅色口紅的嘴唇,看著她無名指上的那枚和自己手上一樣的鑽戒,看著她一直面帶桃花,卻是自己熟悉卻又看不懂的笑。
可為什麼有種莫名的感覺呢?就好像油和水都是液體,卻無法混合。艦長感到奇怪,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長久的注視著麗塔,是看見白胳膊就想到裸體的邪念?還是因為那個令人不安的夢?
「麗塔……,一直都是你在開車嗎。」
至於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艦長自己也不知道,同樣的也不知道在期盼麗塔回答什麼,就好像只是為了緩解一路上一言不發的煩悶,而不經過大腦問的問題一樣。
「這是當然,艦長只是問我這個?」
不知道……
艦長沉默著搖了搖頭,轉過身子,看向了窗外。
工作上的事情一向是艦長得心應手的,但今天卻一直心思不寧,文件看不下去,連喝咖啡也不小心打破了杯子,難道自己真的累了嗎?看著退出門給自己收拾殘局的麗塔,艦長頭一次感到自己的無力。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桌子上一疊疊還未處理的事情,艦長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累了,最近的工作確實很多,果然高估了自己是嗎?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工作壓垮的一天。
艦長自嘲的笑了笑,窗外又開始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打在辦公室的玻璃上的,拉出一條條銀絲,稀蘇的雨聲讓艦長的心情也變好了一點。
咚咚咚——
艦長室的大門被敲開,一回頭。有些驚奇的看到副艦長正抱著一摞書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
艦長從落地窗回到了桌子前坐下,看著副官慢慢走近,將那一摞書放在了辦公桌上,這些書都不算厚,從書側邊攔的顏色看,似乎種類很多,封面上畫著五顏六色的抽象圖案,雖然看不懂卻讓人印象深刻,但怎麼看也不像是工作上的東西,那這位副艦長,為什麼會拿這東西來這裡呢?艦長有些奇怪,略帶疑惑的伸手想要拿來一本書,卻被副官伸手按在了書上阻攔住了。
「艦長,這些……是情色刊物。」
副官一臉認真的表情顯然不是在開玩笑,艦長不由得皺起了可愛的眉頭,伸出的手也厭惡的收了回來,搭在胸口前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一副「你給我講清楚」的表情看向副官,等待著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艦長其實本身並不是很排斥這種東西,在好奇心以及求知慾的催使下也看過很多,但這種東西到底是要分場合的,私下怎麼看都沒問題,但在辦公室這樣的場合拿出來,那可就不喜歡了,畢竟自己是個女孩子,還是艦長,船上的風紀什麼的,自己還是要做個表首的。
「艦長你聽我說。」被艦長這副強勢上司的神態嚇到的副官有些慌張,手腳並用的解釋著這些書的來歷。
「艦長!船船上有好些個船員在偷看這些不雅書籍,影響很不好!我覺得艦長你應該要管一管。」
看著眼前的副官一臉被嚇到的樣子,艦長不由得疑惑自己剛剛的動作是否真的有那麼嚇人?還是說這些年來自己已經有了那些千年老妖婆的不怒自威?心底里暗自為自己又長大了一歲而哀傷的嘆了一口氣,至於眼前的這些,船員的私下愛好,只要不干擾到工作自己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這種東西大家平時看看也沒什麼,只要不影響日常工作就行,我們也不要什麼事情都要計較。」
下定主意不打算計較這些事的艦長站了起來跨起了自己的包包,打算提前幾分鐘翹個班回家休息,但剛走沒兩步,副官的聲音便把自己叫住。
「艦長你確定?你真的不管啊!要不……,你先看看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如果放在以前,也行艦長真的按照副官的話來做,但也許是心事重重,艦長的心情並不好,副官簡單的一句話,讓艦長皺起了眉頭。明明剛剛說過不計較了,為什麼一定要纏著自己去看這種刊物呢?
深呼吸壓制住自己差點爆炸的脾氣,艦長當然能夠意識到自己心情很差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眼前的副官,被負面情緒影響而改變自己對待同事的態度是工作上的大忌,而且副官本身也是一個很能幹的人,人家這樣也是因為對待工作認真負責,自己作為他的上司,也不應該去耍脾氣打擊屬下工作上的好意。
只是……
即使能夠意識到這些,心頭的負面情緒也仍然讓自己想要對著他那張乾淨的臉甩上一巴掌!心裡儘力的阻止自己想要這樣做的衝動,想著在脾氣爆炸之前快點回家的艦長把手一甩,頭也不回的說到:「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艦長說完,便踏著腳快步走開,只留下副官一個人獨自在艦長室無助的眨眼睛。
艦長究竟是怎麼了呢?不只是副官,艦長也想問這個問題。
回到家的艦長趴在柔軟的沙發上,略顯消瘦的身體深深陷進海綿墊里,像被花瓣兒緊緊保護著的花蕊,也許是一路上的暢通無阻,也或許是回到家裡可以不在在意形象,她趴在沙發上,頭髮也毫無章法地散落在地面,像攤開的墨水,四肢也如八爪魚般癱著,顯得懶惰又散漫。
她就那樣一到家便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似乎連晃動的勁兒都沒了,就只想在那兒趴著,當做自己是一隻嗷嗷待哺的雛鳥,甚至不用發出聲音,便吸引慈鳥的到來。
「啊啦,艦長大人這麼早就回來了,您工作辛苦了。」
「嗯……」
麗塔說的話總是讓艦長十分的受用,雖然對麗塔為何如此謙遜艦長並不太明白,但這並不妨礙艦長因此而開心,包括在艦船上,雖然自己常常說不要總是艦長這樣稱呼自己,但事實上,艦長還會因船員的這種稱呼而感到飄飄然。而回到家中,這般特殊的待遇也沒有改變,麗塔的貼心以及謙遜讓艦長感到在家中,自己有著拿定主意的地位,即使她早已被麗塔哄到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還不知情的以為自己佔了多大的便宜,暗自還會擔憂沒有照顧到麗塔的心情。即使艦長常常告訴麗塔不用對自己這般禮貌,但麗塔不改也沒得辦法,最重要的是沉迷在一聲一聲的「艦長」中,也讓艦長無法自拔。
就像每一個金髮都有傲嬌的時候,謙遜的女僕自然也有腹黑的一面,只不過麗塔隱藏的很好,就連艦長也沒有意識到,陪了自己那麼久的麗塔,這些年來卻一句「老公」都沒叫過,似乎麗塔也在背後較著勁,不肯承認自己「老婆」的身份,但因為艦長的那小小的自尊心,麗塔也明白艦長不會老老實實的甘心當「妻子」,所以麗塔便只得採用了另一種方式,只喚其艦長,卻把她哄到對自己百依百順。可能艦長都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平日里在家裡意氣風發,事實上自己做的每個決定和想法,都在麗塔的計劃之中。所以看著趴在沙發上一副懶洋洋樣子的艦長,麗塔又是否會艦長看不到的地方因為艦長而忍俊不禁的因為這可愛的動作而偷笑?又或者某一天,當艦長發現了麗塔的計謀后,突然雄起按倒麗塔,逼迫她改變對自己的稱呼,然後看著麗塔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懷疑人生的說出「怎麼可能會失敗」的話?
但不管如何,對於麗塔這樣一個智慧又腹黑,細心又完美的人來說,或許除了挑逗那些有著蠢萌屬性的人,也就剩艦長這樣聰慧卻沒什麼心機的,有著較高挑戰難度的人值得她去全心的對待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休伯利安上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帶點小問題,如果說麗塔的小問題是偷偷的使壞,那艦長,就不得不說很有當渣男的潛質,兩人同居后,雖然家中已經有了如此美味的麗塔,但艦長還是會像野貓一樣控制不住的出去偷偷腥。尤其是酒吧,更是艦長每天都要去坐一坐的地方。當然艦長也深知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會發展什麼過於深度的關係,但和那些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們的風流的韻事卻是沒有斷過,這些麗塔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這種事情放在一般的家庭中,想必一定會大吵一頓,鬧到不可開交。但麗塔卻一直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不過會在洗衣服的時候,麗塔會不經意的,從艦長的衣服里搜到一些酒店的發票,以及印在襯衫上鮮紅的口紅印。沒到這時,麗塔就會很特意的把那些「證據」展示在艦長的面前,然後一隻手撐著下巴佇立在那,笑盈盈的看著艦長結結巴巴的解釋這些東西的由來。
其實自從姬子意外的失蹤后,鍵長泡吧的次數就明顯的變多了,有的時候艦長也告訴自己應該收斂一點,但下班后還是會想著去酒吧轉一轉。結婚後麗塔從來沒有和自己提過酒吧的事情,但艦長也不傻,麗塔不說並不代表她毫不介意,艦長深知沒有誰會願意自己的伴侶隔三差五就徹夜不眠的在酒吧過夜。看著麗塔無意間漏出的寂寞的模樣,艦長也決心改變自己,事實上,自從家裡有了這麼一位知書達理的美人後,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也難以勾得起艦長的興趣,當然了,這種事情艦長肯定不會說出來,酒吧里的人也只知道,艦長是一位高冷且帥氣的女性,總是一個人獨自坐在那喝著小酒,纖細的背影里總是帶著看不懂的憂鬱,而這卻足以迷倒任何久經沙場的老手了。他們不會知道,看上去高冷不可接近的艦長,只是因為對他們興趣乏乏,以及怕傷了麗塔的感情。
每次艦長把這些事情講給麗塔聽后,麗塔都會笑的前仰後合,說他們竟然會被艦長騙了,笑話艦長明明只是一個沒有長大的無節操的抖M蘿莉,卻被說有女王范,她咯咯的捂著肚子笑,可眼角卻要擠出幾滴眼淚,故意的讓艦長看見。
艦長清楚麗塔在以寬廣的胸懷去包容自己,和麗塔比起來,自己的作風實在是有些難堪,身為伴侶卻從沒有為麗塔做過什麼。反倒是麗塔一直無怨無悔的在自己身旁,工作上盡心儘力地協助,在家也是安安心心的當一個好妻子的模樣。最起碼在艦長眼裡,麗塔是個好妻子,於是艦長也在改變自己,不管在外面玩得多晚,都一定趕回家,也不會在把自己喝得爛醉,泡吧的次數也逐漸減少。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去主動招惹其他的女人,就算是逼不得已,也只是臨場做戲,不會真的去深入做些什麼做些過火的事情。
不得不說麗塔的欲擒故縱著實厲害,她越是不責備裝的若無其事,艦長的良心就越受到苛責,久而久之,洗衣服的時候麗塔就再也難以發現口紅的印記了。
也許這邊是被人愛的感覺,艦長安心的趴在沙發里享受著麗塔的按摩。這雙能拿的起鐮刀,也能做出可口佳肴的手不管是在床上還是現在,都能讓自己感到很舒服,麗塔很懂艦長,每一寸的力度都恰到好處的讓艦長忍不住發出愉悅的喘息。對艦長來說,麗塔的按摩,抵得上最昂貴的SPA,舒服的不是躺在普通的沙發上,而最柔軟的天鵝絨,在麗塔的揉捏下,艦長的心情逐漸得到放鬆。
所以果然是最近壓力大了,才心不在焉,總是踹踹不安嘛?
艦長決定給自己了個了斷,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握住了麗塔的小手,面帶思索的看著麗塔帶著醉人的微笑側躺在了自己身邊,梔子花的香迎著面撲鼻而來,好像一把羽毛扇在耳邊輕輕煽動。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只需輕輕一抬頭,就可以觸碰到對方那濕潤的紅唇。
艦長看著麗塔,麗塔也靜靜的不說話,只是趴在那,輕輕的枕在艦長的臂彎,兩隻眼睛就像湖泊泛起的漣漪,閃爍的目光下卻是平靜而祥和的內心,如晚霞般靜好。
「一直都在工作,都沒怎麼休息,明天陪我放個假吧。」艦長心裡這樣想著,也這樣直接說了出來,她知道麗塔會答應,因為她,是自己最親愛的人。艦長看著麗塔,閉上了眼睛,對著麗塔那已經潮濕的兩瓣粉唇,吻了上去。
崩壞之後的世界,城市是碩果僅存的文明之物,艦長和麗塔所在的這座城市,是世界上最大,也是功能最全面的了,全面到哪怕是在崩壞肆虐的世界,還建有用來玩的遊樂園。
其實如果不是麗塔的懇求,艦長是不會來這裡的,畢竟自己可是艦長,是「大人」,自然要和小孩子有所區別。但為什麼麗塔會要求來遊樂園,艦長是挺糊塗的,畢竟以麗塔的性格,她更應該是在花田裡優雅的漫步,在公園裡婷婷佇立的美人,但既然麗塔這樣說了,艦長自然也不會反對,只要維持住自己「艦長」的尊嚴就可以了!
麗塔的衣服大都和女僕裝有關,你幾乎可以每天都看她穿著不同款式的女僕裝在碧藍的天空下留下一抹抹動人的倩影,但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和艦長獨處的原因,麗塔特意給自己換上了一身碧藍色,像是減下了半個藍天的及膝無袖連衣裙。身材高挑的她踩著一雙並不算高的清涼高跟鞋,五顆圓潤粉嫩的腳趾調皮的露在外面,雪白的雙腿令人移不開視線,在天藍色的紗裙下更是若隱若現,透漏出隱隱約約的白皙,有種天使和魔鬼並存的視覺衝擊。纖細的腰肢上纏繞著一條湛藍色的絲帶,在腰間系出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像是蝴蝶在追逐著這位在遊樂園漫步的美人。大小恰到好處的胸部在衣裙下顯得盈盈可握,既顯得不大的肥碩,也不小的讓人難以發覺。她是如此的充滿魅力,渾然天成的媚態讓她走在哪都是人群目光的聚焦點。
這樣穿著令人賞心悅目的麗塔陪著自己逛遊樂園,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渴了有麗塔帶的飲料,餓了有麗塔做的飯糰,玩累了看看麗塔,哪怕是心事重重的艦長,也在麗塔的帶動下心情好了很多。這讓艦長不由得懷疑麗塔選擇遊樂場的目的是不是因為自己。不過不管麗塔有沒有這樣的想法,既然難道給自己放了個假,自己玩的開心,也便是最好的了。想到這點,艦長也把心頭的那絲不安拋到腦後,用遊樂園來讓自己忘卻煩惱,就這樣,兩人在接下來的一天之中幾乎玩遍了整個遊樂園。而且艦長意外地發現,其實麗塔也有她小女生的時候,比如說坐過山車,在最高點突然下降的時候,麗塔會發出和其他遊客一致的尖叫聲。進鬼屋時還會害怕的鑽進自己的懷裡,果然就算是麗塔,也會有她害怕的東西,不過這倒也苦了艦長,本來自己也是對這些虛擬出的鬼怪挺害怕的,但當麗塔鑽進自己懷裡,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自己的身上時,哪怕自己也腿軟,也要站直了,一邊氣概十足的摟住麗塔,一邊還要安慰她一起走出鬼屋。其實麗塔的身體很輕,但誰讓自己也只是個軟妹子呢。不過這可能就是被依靠的感覺吧,有人相信著自己,願意害怕的時候躲在自己的懷裡尋求保護,這種被信任,被託付的感覺,讓艦長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
艦長終於可以放下心事,徹徹底底的沉寂在遊樂園的快樂中了,就連胃口也好到一個人吃下了一整份炸雞。雖然遊樂園裡的食物有些貴。但艦長還是樂此不疲的買了好多吃的,讓身旁的麗塔不禁捂住臉鬱悶的數著錢包一邊叨叨著油炸食品不健康,冰淇淋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快樂的時間過的總是很快,當黃昏日下,艦長和麗塔牽著手,隨著人群來到了遊樂園的城堡下,欣賞著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再由絢爛的煙花所構成的幕布下,兩人好像心有所希的看向了對方,閃動的眼睛中倒映著對方在煙花下的薄影,艦長吞了吞唾液,她看著麗塔,覺得應該感謝她,而麗塔也好像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臉龐在煙火下明滅可見,只有那一瓣紅唇是那樣的清晰,近在咫尺。艦長閉上了眼,兩瓣香甜的嘴唇慢慢的靠近,也不知是誰先吻的誰,在最後一顆玫瑰形狀的紅色煙火下,和世界上萬千的初戀的情人一樣,帶著沒有灰塵的愛意,貼在了一起。
幸福就是這樣,像是在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萬千人見證,那一瞬間,便是永恆,相輝相映。
直到遊樂園的廣播開始宣告遊樂園閉幕,艦長和麗塔才彼此離開對方那溫熱的唇瓣,在夙夜中看著對方,沉默著不說話,直到人群散去,整個遊樂園好像就剩下艦長和麗塔兩人,麗塔看著艦長那撲朔迷離的眼睛噗嗤一笑。
「一嘴的炸雞味。」
「唔……!」
在遊樂園的公共廁所里,艦長正蹲在馬桶上,因為被麗塔打了個不及格的吻而沮喪著。麗塔正在廁所外等自己,因為吃了太多的冰淇淋和炸雞而被迫鑽進廁所,讓艦長感到這次約會的結尾糟透了,隱約還能聽見在廁所外的麗塔和遊樂場工作人員交談的聲音,讓艦長更是深深的為自己這具脆弱的身體而嘆了口氣。
不想讓麗塔等太久,艦長在梳妝台前粗略的檢查了下儀錶,便大踏步的準備出去,但剛走到門口,從艦長的身後,突然傳出了滲人的「吱呀」聲,就好像破舊的木門在關閉時發出的摩擦聲,這漆黑而狹小密閉的衛生間里,讓艦長感到背後一陣發毛。
艦長疑惑的轉過了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廁所最深處的一個幽暗的隔間,隔間的門緊緊關閉著,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不知為什麼,艦長卻感到那裡有人在看著自己,可是這不可能的,難道說也有人跟自己一樣在深夜上廁所?艦長疑惑的向隔間走了兩步,病住了呼吸,借著窗戶外的月光,才發現隔間的門,除了自己待的那間,全是從外面鎖住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剛剛聽到的聲音都是錯覺?四周很安靜,之前還能聽到的麗塔說話的聲音也聽不到,只剩下心臟在咚咚的跳著,艦長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轉身退了回去,她已經讓麗塔等太久了,不能再因為一次可能的錯覺而繼續待在這。背後那彷彿別人盯著的感覺還沒有消失,但那裡確實沒有什麼,而視線傳來的方向,也只有一個堪堪照進月光的窗戶。看來一定是錯覺了,一定是今天在露頭舞台看的演唱會,那哥兒唱的實在太過魔性,一路上已經產生幻聽不少次了,只希望不要把耳朵震出什麼毛病。這樣想著,艦長也放下心來,走出公共廁所去找在一直外面等待著自己的麗塔。
也許是因為適應了廁所的黑暗,出來后感覺整片天空都亮亮的,甚至路邊的時鐘也看得清楚,艦長眯起眼睛。上面顯示23:50,沒想到已經這麼晚了,艦長暗自嘆息,看來明天的起床會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一邊這樣感嘆著,艦長一邊四下張望,本來應該在廁所門口等待著自己的麗塔,此刻卻並不在視線之中。不過想想也是,畢竟在廁所門口等人實在不是什麼雅事,而在旁邊,穿過小樹林就有一個休息區,想必麗塔一定在那吧。
「去那裡看看吧。」
這樣想著的艦長,自滿滿的向著休息區走去。
漫步在蟬鳴不息的夏夜小路上,頭頂,是倒映了整片銀河的天空,好像星光構成的長廊懸挂在頭頂上,指引著前行的道路。在燥人的蟬鳴聲中,伴隨著蛙聲一片,路過一葉青翠的池塘。不需要多語,是淡淡地沉寂在這郊外的景緻,品味一個人的孤聊和幸福。像細雨滋潤著土地,潤物細而無聲。
而當鑽進了樹林,屬於夏天的聲音慢慢的消失了,天空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陰沉,聚了一團又一團的烏雲,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沉悶。讓艦長懷疑是不是又要下雨,畢竟這幾天確實都是雨季。不過記得昨天看天氣預報的時候,明明說今天會是一個不錯的好天氣,看起來天氣預報又錯了。
艦長嘆了口氣,感嘆夏季氣候變化的無常,然後繼續順著石子鋪成的小路往裡面走,天色越來越暗。小路沒有燈,兩旁的樹木躲在陰影中好似一張張伸向天空的大手,在暖風的吹拂發出沙沙的鬼魅般的聲音。一些低矮的灌木也參差不齊的連成一片,像是把海洋般到了陸地上波濤起伏。沒有蟬叫聲,也沒有夏蟲的低語,四周安靜的有些可怕。除了風吹過灌木發出的沙沙聲,耳朵里唯一能分辨的就是一些奇怪的聲音。這聲音聽得並不清楚,好像過時的留聲機在播放音樂時,背景里那煩人的底雜訊。
「麗塔你在嗎?」
艦長對著黑幽幽的樹林喊了一嗓子,聲音很快消失在了空蕩蕩的小樹林,沒有任何的回應,也沒有激起一絲的漣漪。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忽冷忽熱,讓艦長不由得想到在風中凌亂的蠟燭,微弱的燈光在黑夜中撲朔。艦長皺緊了眉頭,她討厭這樣自作多情的風。
靴子在石子路上踩踏,石子與橡膠之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枯燥而乏味,但平日里甚至難以察覺的聲響,在此刻卻是這荒涼夜晚的唯一聲音,一路上走的艱難,蚊蟲像是逃命一樣在周圍飛來飛去,完全不懼人的撞在衣服以及赤裸的肌膚上,炎炎夏日卻彷彿漂泊的大雨打在身體上一樣難以忍受,但好在快要走出去了,盡頭處,隱約可見那微弱的光芒。
如同鬼火一般冷徹。
不知何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好像藏在枝葉里的蟬難以察覺,天邊陰沉沉的,厚重的雲層敲打著沉悶的鼓聲,如同懸在天上的城牆一般壓在頭頂令人喘不過氣。沒有聲音,只有無法穿透的黑暗像一張大嘴一般吞噬著人的感官。
艦長的心瞬間提了上來,她按住了掛在腰間的防身手槍,小心謹慎的看著出口處,隨著不斷的靠近,血的味道越來越濃,也讓她的內心越加感到不妙,如果能夠選擇的話艦長一定會選擇退回去,但內心現在除了不安外,也好像有種自己也不知道的感覺,讓自己不能停下腳步,一點一點的挪著腳步走了過去。
手槍已經上膛放在跨間,平時的練習此刻派上了用場,她相信自己可以保護自己,她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短短的小路艦長走得很慢,隨著距離出口越來越近,曾經的回憶也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快速的略過,那個一直籠罩在面紗下的母親,只聽過聲音的父親,小時候的種種遭遇,在大雪原和雪狼小隊的劍客執行過刺殺任務,昏迷……在被救援……,策劃對巴比倫塔的刺殺行動,和秘書麗塔日久生情後來到休伯利安……奇怪了,記憶回憶的越加深刻,艦長的眉頭逐漸緊皺,這記憶的紊亂和清晰讓自己不解,她能清楚的記得經歷過的一切,可卻總感覺有不對的地方……,如果記憶沒錯,自己的年齡……應該比現在要大啊,可為什麼?難道記錯了?
越想頭越痛的厲害,內心越來越惶惶不安,那些過往的回憶閃現著,最終定格在了一位身著旗袍,打著花傘的短髮淡雅的女性身上——麗塔!
麗塔……,麗塔在哪?
心中的不安在這一刻有了方向,那些還在流動的記憶已經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了,忍著頭痛和不安的恐懼,艦長沖了進去。
艦長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在踏進休息區之前,她想到了麗塔那魅惑的笑,還有麗塔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她似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她是自己的好幫手,是值得託付,也值得全心全意對待的家人。聞著這血腥味,艦長不知為何感到恐懼,恐懼如果見不到麗塔了,該怎麼辦,如果麗塔不在了,自己該怎麼辦?沒有麗塔的自己,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到艦長一腳踏進這個乾淨整潔的休息區的時候,艦長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收起了槍,艦長又喊了幾聲麗塔的名字,但麗塔就像是在和自己躲貓貓一樣不肯出來,四周依舊很漆黑,唯一的一盞路燈在撲朔了幾下后,也難以在維持那微弱的光熄滅了。四周黑的不見五指,但也正是這漆黑,才讓人意識到月光的美,凄慘而又悲涼,像是大漠戈壁的冷嘯,也是這時候,艦長才發現,在一處角落裡,有一塊不知名的東西,在反射著月光,成了這黑暗中唯一的指引。
「那是什麼?」
那亮光飄在半空,血腥味也從那裡傳來,艦長疑心,她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有必要去看一下,或許,麗塔也注意到了光點和血腥味,就在那個方向調查。
槍再次拔了出來,艦長摸著黑,穿過雜草走進了光點,四周依然很黑,判斷不清自己的位置,只能從腳下的觸感判斷出自己又一次的回到了樹林,來到了光點的前面,這裡的血腥味最濃,伸著手向前摸索著,然後碰到了一根冰冷的鐵棍樣的東西。
莫非是施工后剩餘亂扔的建築垃圾?艦長這樣想著,但接著變發現手上粘了些黏黏的液體,液體上還帶著熱氣,收回手用手指搓了搓,像是膠水一樣的粘稠液體沾滿了手指,讓艦長皺了皺眉頭。這到底是什麼?搓著手指慢慢的移動到鼻子前,濃烈到令人反胃的血腥味讓艦長弓著腰差點吐了出來。
這是——血。
一陣風把幾層薄雲吹過,借著變明亮的月光,艦長抬起頭——這動作是如此的緩慢——一臉驚恐的看向剛剛的鐵棒,不,現在不應該叫鐵棒,而是一把倒垂在泥土裡的鐮刀,一顆頭顱就插在朝天的刀柄處,鮮血順著刀柄淌滿了鐮刀的刀身,最後聚集在泥濘的泥土裡,像是腐敗的落葉回歸了塵土。
這是麗塔的頭顱。
她的眼睛閉著,褐色的短髮隨著風在輕輕擺動,之前還親吻過的嘴唇還濕潤著,她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可艦長知道,她醒不過來了。
她死了,甚至連完整的身體也找不到。
艦長把麗塔的頭顱深深的抱在懷裡,淚水混雜著血滴在沾滿了血跡的地面上,暗薔薇身上殘破的裂痕就像她的主人一般不在完整,艦長咬著牙哭著,撕心裂肺的痛讓她悲痛欲絕,麗塔的頭顱就這樣安靜的躺在艦長的懷裡,即使毫無血色也依舊美麗而動人,她就好像是為了美麗而生的,即使沒了生氣,嘴角依然掛著微笑,她,永遠是那麼美麗。
破空的聲音從四面襲向這個失去愛人而在痛哭的女人,艦長意識到了危險,可卻已經不想抵擋。
危險來自於地面,當第一根土刺刺穿艦長的胸膛時,疼痛還沒有來得及傳遞到大腦,緊接著一道氣浪從樹林的伸出襲來,斬斷了暗薔薇,砍斷了艦長纖細的脖子,以及那秀麗的,黑色長發。
兩顆美麗的頭顱粘上了些泥濘以及血水滾在了一起,在寒冷的月光下,像是她們平日睡著時一樣依偎著對方的腦袋,因為在一起而漏出幸福的笑。
即使艦長最後想起來麗塔並不是自己的妻子。
遠處,火焰焚燒完了城市,從天際線慢慢的蔓延了過來,大海也在興風作浪,火山噴發,地震撕裂大地。
「又……失敗了……」
在一聲長長的嘆息聲中,第二文明紀元,毀滅……
——我是分割線——
「啊——!」
一聲凄慘的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睜開眼睛,是漆黑的夜,被噩夢驚醒的少女驚恐的摸著自己的脖子,確認沒事後才鬆了一口氣,做噩夢了嗎?少女驚魂未定的看著窗外還未破曉的城市,寂靜的夜晚,萬物都還在沉睡,閉上眼睛還能聽到夏蟲的低鳴。少女的情緒逐漸穩定,趁著夜色打量了一下周圍,乾淨的房間頗有女性的味道。
自己是在家嗎?
身體很冷,像是被泡在冰水中,冷到發顫,冷到冰涼的汗水浸透了被子,摸著自己的脖子,內心還在為那莫名其妙的夢而有些后怕,雖然記不清夢到的是什麼了,但一定是個很可怕的夢吧。那死亡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那悲痛欲絕的心情是那麼沉痛……
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少女笑了笑,暗嘆自己那麼大了竟然還會做噩夢,可那夢實在過於真實,好像自己真的被割掉腦袋,據說夢是現實的反應,難道說是自己最近遭遇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才讓自己做噩夢的嘛?可是做了什麼夢呢?
少女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想太久,因為另一位熟悉的溫柔女聲從一旁傳來。
「艦長,這麼晚怎麼起床了?」
被叫做艦長的少女轉過頭,看向一旁衣衫不整還有些迷糊的女性,笑著伸出手安慰道:
「沒事的芽衣,睡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