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合靈
陳沖又是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訓斥道：「你是我的徒弟，夢想能不能遠大一點。進階融靈期就滿足，簡直是污辱修鍊。我的最低目標就是渡劫期，你就算不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能比我差太多。這一生，至少也要混個聚煞巔峰。」
「……」
曉玥瞪大了美目。原來陳大哥對我的期望這麼高！
陳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她已經有了答案。陳沖既然對她期望極高，絕不會讓她在二十歲前夭折。也就是說，危險係數沒有達到會死人那一步。
她使勁地點了點頭：「我一定全力幫助陳大哥。」
隨後，她又問道：「陳大哥，我們在這裡閉關修鍊，吃飯的問題怎麼解決？我剛才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可以食用的動植物。」
陳沖這才想到，他可以連續幾個月不吃不喝，但曉玥三人不行。而他們一路走來，都沒有準備食物。
他想了想，笑道：「這個問題就交給師能來解決。反正他有百毒不侵的寶物，隨時可以穿過迷霧谷。」
隨後，陳沖帶著曉玥來到師亮、師能兄弟的洞府。
師亮、師能兄弟正在參閱新得的奔雷訣。雖然他們修鍊的功法本來就是中品，但這部奔雷訣有其獨到之處，可以錦上添花。
見陳衝進來，師亮連忙迎上去，問道：「不知陳大哥有何吩咐？」
陳沖依然沒有廢話，直入正題：「師亮兄弟，我要合靈，需要你的幫助。會耽擱你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還有一些危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這……」師亮猶豫了。
他是樂於助人，但四個月太長了。畢竟，不到融靈期，只有二十年可活。四個月對任何煉魂期武者都極其寶貴，耽擱不起。
師能不滿地道：「你說幫助我們修鍊的。現在不但沒有幫助我們，還浪費我們的時間，真是豈有此理。」
陳沖微微一笑：「我布置的法陣可以改變時間，在陣中一天相當於陣外十天，耽擱的四個月完全可以補回來。前提是，你們先要幫我完成合靈。」
曉玥三人都張大了嘴巴。陣中一天相當於陣外十天，豈不是陣中一年相當於陣外十年！如果這是真的，藉助這個法陣，他們只需要幾個月便能進階融靈期。
師能有些不信：「就算真有這種法陣，也是化形以上強者才能掌握，那些大家族、大宗門的人才能享用。你憑什麼……」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突然想到陳沖有一位聚煞期的師尊。聚煞強者的弟子能拿出這種法陣，似乎合情合理。
師亮也想到了這一點，立即應道：「我相信陳大哥。我需要做什麼，請陳大哥吩咐。」
陳沖由衷地道：「多謝。我合靈時需要一陰一陽兩種屬性的武者輔助，就是曉玥和師亮兄弟。這個過程可能比較漫長，但最長不超過四個月。期間，請師能兄弟在陣外護法。另外，我們在這裡閉關修鍊需要的食物，請師能兄弟想辦法。」
師亮立即應道：「好。」
師能卻道：「讓我想辦法弄食物可以。但是，穿過迷霧谷有一些危險，比如剛才，我們就差點被那個妖獸發現。我不是怕危險，只是冒風險總該得到相應的收益。」
師亮聞言，立即訓斥道：「你能不能不說話。」
陳沖笑了：「我知道師能兄弟是開玩笑。但你說的也有道理，有風險就該有收益。不過，我現在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給你。事後，如果聚魂丹還有剩餘，就全部歸你。」
師能滿意地笑了。聚魂丹可以保證合靈必定成功。陳沖那裡有十二顆，最多用一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了。
殊不知，聚魂丹對一般人可以保證合靈必定成功，但對陳沖不一定，十二顆還不一定夠陳沖用呢。
談妥后，四人都來到陳沖的洞府。陳沖帶著曉玥和師亮開始布置法陣。
師能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穿過迷霧谷，去找食物了。
夜幕降臨后，師能提著兩頭三級妖獸回來。看著法陣中的四人，他瞪大了眼睛。
陳沖盤坐陣中，已經開始合靈。他的左邊身體一片白光，散發著凜冽的寒意，右邊身體一片紅光，散發著炙熱的高溫。
一寒一熱兩股氣流相互碰撞，越來越劇烈，哪裡像是在融合，簡直是在廝殺。
才剛開始，陳沖的臉上就已經充滿了痛苦之色。
師能吃驚的就在這裡。陳沖的陰魂、陽魂竟然處於平衡狀態。這樣合靈，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都要十年才能成功，而陳沖卻說最長不超過四個月。
曉玥和師亮的心中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陳沖簡直瘋了，這樣合靈。即使陣中一天相當於陣外十天，絕世天才都要十年，你也要一年吧。何況，絕世天才必然有絕世師尊以及絕世師尊提供的優越條件，他們的修鍊環境未必就比這個法陣差。要四個月完成這個壯舉，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他們已經進入法陣，沒有退縮的餘地。不管結果如何，只能儘力輔助陳沖。
一個時辰后，陳沖多次嘗試，毫無進展，反倒是白白受了一個時辰的痛苦。
不過，他沒有灰心。剛開始，只是試驗。如果這條路能走通，就免去了曉玥和師亮的風險。既然這條路走不通，就只能麻煩曉玥和師亮了。
他雙掌伸出，用力一吸，一掌抵上曉玥，一掌抵上師亮，微笑道：「辛苦你們了。」
師亮鄭重地道：「我既然答應了，便任陳大哥施為。」
曉玥也道：「能為陳大哥略盡綿薄之力，是我的榮……」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一股凜冽的寒意透過手掌傳來，直入骨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陳沖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專心運功。」
曉玥心無旁騖地運功，漸漸壓制住寒意。
師亮看著曉玥的異常，臉色更加鄭重了。
陳沖左邊身體的寒意有所削弱，右邊身體的熱意像尖刀一樣侵入，漸漸開啟了融合之勢。他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片刻之後，陳沖收回曉玥體內的寒意，又用同樣的方法，將熱意導入師亮體內，讓左邊身體的寒意像尖刀一樣侵入右邊身體。
師亮也經受了一番熱意的煎熬。
一天一夜后，陳沖身體表面原來截然對立的兩片光芒已經像劇齒一樣互相嵌入，而且界限越來越模糊。
與此同時，他的陰魂和陽魂已經牢牢地粘在一起，隨著一方忽強忽弱，互相蠶食。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難怪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都要十年才能成功。
曉玥和師亮看著陳沖身體表面的兩片光芒逐漸融合，而且相對於他們合靈的效率而言，進展神速，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備受煎熬，但都咬牙堅持。
師能每天穿過迷霧谷收集食物，還要充當廚師以及小白兔的飼養員，無聊至極。
每次看到陳沖的狀態又有變化，他都會感嘆一句：「真是妖孽！」
三個月後，陳沖身體表面的兩片光芒已被徹底打亂，就像一紅一白兩條細線雜亂地堆在一起，並且線條模糊，有些分不清了。
這只是物理融合，還沒有形成質變。下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陳沖暫時放開曉玥和師亮，取出聚魂丹，一次性吞服了四顆。
聚魂丹迅速化開，擴散至全身。雜亂的陰魂和陽魂在藥力的催化下，從簡單的入侵變成實質的轉化。
接下來一個月，曉玥和師亮都沒有幫上忙，只是驚奇又擔心地看著陳沖。
陳沖身體表面的光芒已經徹底融為一體，只有一片，非紅非白。從外表看，已經非常接近合靈成功了。
他的陰魂和陽魂處於混沌狀態，正是成就靈魂前必經的階段。但是，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三天，依然沒有一絲改變。
他想了想，又取出聚魂丹，將剩餘八顆全部吞下。
師能見狀，無語至極。卧槽，說好的剩下的給我，你竟然一顆也不剩。
聚魂丹迅速化開，擴散至全身。但是，混沌的陰魂和陽魂沒有任何改變。
陳沖皺緊了眉頭：「到底哪裡出了錯？」
苦思七天七夜，陳沖也沒有找到問題所在。不過，他找到了一個可行的方法。
「既然是要合成靈魂，那便以靈魂為引。整個靈魂最佳，但拿了別人整個靈魂，那人也就死了。幸好，面前有兩個人，一人取一半吧。」
「這個危險係數極高，就不告訴曉玥和師亮了。」
想罷，他雙掌伸出，用力一吸，一掌抵上曉玥，一掌抵上師亮。
曉玥和師亮不明就理，但也做好了繼續承受寒熱的準備。
孰料，這一次要承受的，不是寒熱，而是靈魂撕裂的痛苦。
「啊……」
曉玥和師亮都慘叫起來。
曉玥痛苦地叫道：「陳大哥，我感覺靈魂被撕裂了，有一半正向你靠攏。難道你要吞噬我的靈魂。」
師亮沒有說話，但充滿敵意地看著陳沖。如果他不給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只有反目成仇了。
師能更是充滿怒意，已經取出兵器，一旦師亮有危險，便向陳沖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