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半來賊
夜半時分，一道黑影迅捷地潛入曉玥家。
他倚在窗外，屈指彈出一道黑光，讓曉玥睡得更沉了。然後，跳進卧室，抓起曉玥便走。
冰火劍動了動，示警有危險靠近。
陳沖驚坐起來：「不好。」立即衝進曉玥的閨房。
見曉玥的床上空空如也，陳沖怒罵道：「該死的採花賊，竟敢搶我罩著的女人！」然後，追了出去。
黑衣男子扛著曉玥，奔出里許，忽然發現身後有人追來，冷笑道：「臭小子，剛才沒有取你性命，你現在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將曉玥放在旁邊，轉身面向陳沖。
陳沖追得正緊，忽見黑衣男子轉身，頓時放慢腳步，戒備地看著對方。
黑衣男子冷笑道：「少年，你和她非親非故，和我也無冤無仇，何必湊上來送死。」
陳沖認真審視黑衣男子。對方應該是非常接近融靈期的靈魂境武者，比三級妖獸強，但也強不到哪裡去。自己只能依靠肉身戰鬥，正面交鋒的話，有勝算，但不足五成。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法陣。
他取出一堆石頭，向黑衣男子扔去，厲聲喝道：「放開那個女孩！」
黑衣男子沒有動，看著落在附近的石頭，冷笑不已：「這就是你的本事嗎，用石頭砸我，準頭這麼差。」
忽然，他的笑容凝固了：「這是法陣！」
「現在才發現，你不覺得遲了嗎。」陳沖發動了法陣。
黑衣男子周圍的石頭亮起奇異的光芒，將他籠罩其中，又幻化出無數利箭如雨點般攻來。
「可惡！」黑衣男子怒極。一時託大，竟然中了陷阱。
陳沖雖然佔了先手，卻不敢戀戰，而是直接沖向曉玥，試圖救了人便走。
「區區法陣，能奈我何。」黑衣男子雙手齊出，瞬間拍散利箭。然後，向陳沖攔截而去。
陳沖冷笑道：「這麼容易就破了嗎。」
黑衣男子感應到背後有危險，回頭一看，被拍散的利箭重新顯現，如影隨形追擊而來。他恨恨地瞪了陳沖一眼，又雙手齊出拍散利箭。
陳沖趁此良機，背起曉玥便走。
按照陳沖的估計，黑衣男子要拍散利箭至少三十次才能耗盡法陣的威能，而這段時間，足夠自己準備更多的應付手段了。
陳沖回到曉玥家，放下曉玥，又開始布置法陣。黑衣男子必然不會死心，再來的話，嘿嘿，準備被我坑死吧。
黑衣男子再次來到曉玥家。他吃一塹、長一智，不敢靠得太近，大喊道：「你的法陣雖然奇妙，但奈何不了我。我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你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都只需要儘力而為就行了，沒必要拼得你死我活。我有個提議，你獻出美女，我把報酬分你一半，如何？」
陳沖現身，雙手抱在胸前，嘴角掛著微笑：「一個不錯的提議。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替誰辦事。」
黑衣男子道：「幹這一行，當然不能透露僱主的姓名。我只能告訴你，他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
陳沖笑道：「據我了解，在小丘鎮不好惹的只有兩家，一是捉妖公會，一是劉家。」
黑衣男子淡淡地道：「言盡於此。你贊同我的提議的話，就把美女交給我。我可以提前支付你一半的報酬。」
陳沖微笑道：「可是，我不僅想要你的錢，還想要你的命。」
話音未落，黑衣男子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天上地下前後左右都是空無一物。
黑衣男子不禁生出一種心悸的感覺。對方又在這裡布置了厲害的法陣。我已經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中了計。
忽然，一道令人心悸的劍光極刺而來。
黑衣男子不怒反喜。正面搏殺，我會怕你！
他立即取出寶劍，迎上劍光。
「呯！」
兩劍相交，各退了十餘步。
陳沖贊道：「好本事。」話音未落，他的身影消失無蹤。
「不好！」黑衣男子連忙轉身撤退。
又一道令人心悸的劍光極刺而來。
「呯！」
兩劍再次相交，又是各退了十餘步。
「現在殺不了你，等一下再陪你玩。」陳沖神秘地笑了笑，隱去身形，再也沒有現身。
黑衣男子又一次擊退了陳沖，但他的臉上沒有喜色，反而多了一層凝重。兩道劍光明明來自相反的方向，但陳衝倒退之處竟是同一個地方。這又是一個玄妙的法陣。說好的正面搏殺呢。
他不敢妄動，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尋找法陣的破綻。
暗處，陳沖露出滿意的微笑。第一劍將他引入陣中，第二劍讓他意識到自己被限制在一個地方無法離開。現在，就趁他慢慢研究法陣破綻的時機，布置一堆強大的法陣招呼他吧。
半個時辰后，陳沖將法陣布置完畢，嘿嘿笑道：「被我的十重法陣圍困，即使是融靈期武者也會感到絕望吧。」
忽然，曉玥悠悠醒轉，茫然地看著四周。
陳沖戲謔地笑道：「曉玥，我們聯手做個大買賣如何。」
大買賣？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覺，做什麼買賣。曉玥驚疑地看著陳沖。
陳沖指著前方道：「他是採花賊，剛才如果沒有我，你已經……」
「採花賊！」曉玥一陣后怕。看向陳沖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陳沖道：「他現在被我的原點法陣困住，離不開。原點法陣布置倉促，估計他很快就會脫困。不過，我又在原點法陣外布置了十重法陣，其中五重是圍困法陣，確保他逃不了；一重是重力法陣，讓他舉步維艱；一重是干擾法陣，讓他無法鎖定我們；一重是壓製法陣，讓他實力大降；一重是借力法陣，讓我們實力倍增；一重是嘲諷法陣，只是為了罵他個狗血淋頭。」
「……」
曉玥聽得目瞪口呆。你太有才了，居然專門弄一個罵人的法陣。
黑衣男子終於找出破綻，冷笑一聲，舉劍沖向一點。
「呯。」
原點法陣被破。但是，黑衣男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感到身體一沉，幾乎站立不穩。
「卧槽，重力法陣。」黑衣男子叫苦不迭。重力加重數倍，提起腳步都嫌費力，遑論快速奔走。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響起一片罵聲。
「你這種人渣，不配活在世上，還不趁早自裁以謝天下。」
「人人得而誅之的渣滓，你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休想搶我罩著的女人。你還是日狗去吧。」
…………
曉玥驚呆了。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陳沖，怎麼可能想出這麼惡毒的語言。難道他天生就有罵人的天賦？
黑衣男子怒極，咆哮道：「鼠輩，有膽和我正面一戰。」
陳沖笑道：「罵不死他的。我們該出手了。」說罷，提劍沖了上去。
曉玥也提劍跟了上去。
黑衣男子見陳沖正面殺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陳沖一分為二，再分為四，又分為八，最後分為成千上萬個。成千上萬柄利劍襲來，聲勢極為恐怖。
他努力地說服自己這是幻術，但每個陳沖都有不弱於己的實力，又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不是幻術。
黑衣男子舉劍迎敵時才發現，他的法力竟然有一半不能調用。
「卧槽，壓製法陣。這才多久，你竟然布置了這麼多重法陣。」
黑衣男子舞動寶劍，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雖然明知不可能擋住成千上萬個陳沖，但也不能束手就擒。
「錚。」
陳衝倒飛回去，消失無蹤。
黑衣男子被擊退二十餘步，吐了一口污血，但心中暗喜：「只有一個敵人是真的，其他都是幻術。只是，這道幻術太逼真了，不好破啊。」
陳沖只是試探，沒有出全力。曉玥不明就理，一上來就是全力攻擊，狠狠地斬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又看到成千上萬個曉玥持劍攻來。曉玥明明只有陽魂境，但在法陣加持下，劍勢之強竟然絲毫不比靈魂境武者的全力一擊弱。
「尼瑪，你也來欺我。」黑衣男子無奈至極，只能又用剛才的方式阻擋。
「呯。」
黑衣男子後退十餘步，但沒有受傷。
曉玥竟不退走，又一次攻去。
「呯。」
黑衣男子再退十餘步，依然沒有受傷。
曉玥乘勝追擊，繼續攻去。殊不知，陳沖攻擊后立即退走，不是不能繼續攻擊，而是要退回去借法陣隱藏身形，連續攻擊的話，很快就會暴露。
陳沖見曉玥連續不斷地攻擊，連忙叫道：「你快回來。」
但是，遲了。
黑衣男子終於鎖定曉玥，發起凌厲的反擊。他雖然被削弱了實力，還受到重力法陣影響，但依然不容小覷。他全力一劍斬向曉玥。
見恐怖的劍勢迎面襲來，曉玥大驚失色：「他怎麼可能鎖定我！」一時想不明白，也來不及細想，只能舉劍迎上。
「呯。」
曉玥倒射而回，摔倒地上，吐血不止。
她想站起來，但腿一軟，又摔倒地上。而黑衣男子越來越近，自己越來越危險。
忽然，成千上萬道劍光襲向黑衣男子。陳沖趕來了。
黑衣男子依然分辨不出哪一個陳沖是真的，但陳沖此舉的目的是救曉玥，那麼，就賭一把，攻擊離曉玥最近的那一個。賭對了，就大獲全勝；賭錯了，大不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