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聽醫囑,害人不已
劉大夫這出診一去就是三天,一開始只是在村子里醫治,後來巧了,城裡派人來請了,之後就一直沒回來。
季幼儀還是每天會到葯園,只是等人心焦,所幸他每天都會派人送信報平安。
她這才知道,原來是張家將人請了去。
城裡的張家,不用多猜,自然就是那個張秀才的張家。
說起來他自從被廢了之後,安頓了許多,整日待在家裡尋醫問葯的,只可惜沒一個人能治好。
聽說為此也被騙了不少錢,吃的葯多了,隱隱還有中毒的跡象。
季幼儀在葯園,看完今日來信,心中大概明白了。
肯定是他自己作死,亂吃東西。都說是葯三分毒,這沒日沒夜的喝葯,而且都是那些攻伐過甚的葯,再好的身體都會被吃垮。
腎臟負荷不了,身子垮是遲早的事情。
本來她下手只是讓他做個太監,結果他自己差點把自己給作死了。
劉大夫去的時候,已經是近氣多,出氣少了,現在勉強保住一條命。
她將信扔進灶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娘,說什麼?」安安在一旁聽到她小聲嘀咕,沒聽清楚。
「沒什麼,你好好讀書。」她可不打算將這些骯髒的事情告訴他,污了他的耳朵。
安安低頭,本打算專心讀書,可心裡藏著事情,他默默的將書本放下。
「怎麼了?安安?」季幼儀看出他有事,開口問道。
安安猶豫了下,說道:「娘,元哥兒已經三天沒來了。」
說道這個事情,季幼儀心裡也不好受。
那天回去之後,趙哥就悄悄找了她,說是要帶元哥兒進城去學習,以後就不來葯園了。
說是不想讓她辛勞,其實她都懂的,肯定是因為王大娘說了什麼。
趙哥是個孝子,這麼做無可厚非,他能頂著壓力繼續跟她合作,已經難得。
說起來,藥酒的事情,這兩天應該也有消息了。
季幼儀看著安安愁眉不展的,坦白道:「安安,其實,元哥兒是去學堂了。」
「學堂,為什麼去學堂?他是嫌棄我教的不好嗎?」安安愁眉帶著些許的不悅。
她搖頭笑道:「不是的,趙叔叔要在城裡打工,元哥兒去城裡學堂方便照顧。」
「娘,是不是因為那天元哥兒的奶奶亂說話,所以他才不來的?」安安沒接受這個說法,他的心裡很通透。
季幼儀沒有否認,「安安,別人怎麼說我們管不了的,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知道嗎?」
安安點頭,知道自己還小,只能以後出人頭地,給娘親過上好日子。
此事,院外忽然匆匆一行人走來。
「季姑娘,季姑娘,你快看看這孩子。」趙婉晴抱著孩子上門,著急的哭花了臉。
這次,除了趙德夫婦外,還有一個年輕男子。
季幼儀掀開孩子的襁褓,這次跟上次不同,小孩嘴角有散發性的疹子,摸了摸額頭,似乎還發著燒。
她一邊呆著人進屋,囑咐趙婉晴將孩子放床上,一邊開始洗手消毒。
「孩子有什麼癥狀?」
趙婉晴抽泣,邊哭邊說,「她昨天白天還好好的,半夜突然就發燒哭鬧,還吐奶,今兒個就變成這樣了,奶也不肯喝。」
季幼儀翻開孩子的嘴唇,發現她嘴裡長了幾個皰疹,這很有可能是手足口病。
「最近孩子有出去過嗎?」
「沒有,上次生病,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而且您開的葯我也在喝的。」
若是沒有出門,那必然是大人之間有問題了。
季幼儀看了眼劉梅正,有了猜測。
「我上次囑咐的,你們有聽嗎?不要口喂孩子吃的?」
說到這個事情,趙婉晴跟趙德目光都看向了劉梅正,帶著埋怨。
劉梅正心虛的吼道:「你要是沒本事看就讓劉大夫來,問這麼多做什麼!」
季幼儀抬手,擋著她噴濺的唾沫。
「劉大娘,您最近嘴裡有傷口嗎?」
劉梅正聽她話瞬間閉嘴,瞪著眼睛不說話。
季幼儀看這樣子就明白了,她沉下臉來,「我方才看您舌苔黃厚,說話口氣有點重,一則是上火,二則估摸著嘴裡有傷,皰疹吧。」
「您這情況,還給孩子餵食,小孩子能不得病嗎?」她生氣的罵道:「我早就說過,孩子小,抵抗力弱,絕對不能這麼做的。」
這個時代也沒檢測工具,萬一劉梅正有幽門螺旋桿菌感染,這豈不是害了孩子一輩子。
「季姑娘,這,您看著怎麼辦?」趙婉晴哭的一抽一抽的,現在也不是怪誰的時候。
季幼儀哼嘆一聲,蹙著眉頭,「我看孩子情況還好不是很嚴重,等會兒我給施針,在配些藥材擦擦,應該沒事。」
「什麼叫應該沒事。」劉梅正剛才被教訓了,正好不服氣,「你能不能治,不能治好我們立刻帶著孩子去城裡。」
針對小孩子的事情,季幼儀本就心急,被這麼一說,更是怒氣爆表。
她猛地拍桌,氣紅著臉,眼睛冒著火,氣勢如虹的說道:「去城裡,你倒是去啊,大夫給你治好了,你轉頭又禍害孩子,就算是御醫來了也沒用。」
情緒有些激動,她說著猛喘了口氣,繼續罵道:「你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別再霍霍孩子了行不行,看病花的難道不是自家的錢,生病倒霉的,不是自家的子孫啊,聽一句醫生的話就這麼難!」
「你,你這什麼態度。」劉梅正被罵的一愣一愣的,轉頭就對自己閨女說:「婉晴,咱們帶著孩子走,不再這裡看病了。」
趙婉晴這時候哪還能聽她的,憤怒的將她的手甩開,帶著怨氣的哭道:「娘!你能不能安分些,小囡還病著呢。」
女兒的翻臉,讓劉梅正傻眼。
趙德在一旁將人拉過來,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
「診金二十文,膏藥三十文,一共五十文。」季幼儀看他們一家冷靜下來,一邊寫藥方一邊報金額。
「相公,給錢吧。」趙婉晴出來的急沒有帶錢,扯了扯站在一旁的男子,她的夫婿,宋濂。
宋濂從剛才目光就沒有離開季幼儀,看著她怒氣爆棚吼人的樣子,覺得這種活力四射的女孩子有意思極了。
「相公?」趙婉晴看他沒反應,又喊了一聲。
宋濂回神過來,察覺到她探究的目光,十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