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不要?是想把身體留給誰?
慕言蹊看著他幽深暗沉的雙眸,那夾雜著的濃郁而複雜的情緒,讓她看不懂,卻感覺心頭狠狠一顫。
顧景行俊美的臉上那抹疼痛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來自極點冰川的冷沉,彷彿能將周圍一切凍僵隕滅。
那雙寒意逼人的黑眸,染上了一絲薄怒,穩穩將她攫住,迸射出犀利而冷寒的光芒,直擊慕言蹊的心底,彷彿要將她看穿。
他薄唇輕啟,發出的嗓音像是淬了冰,字字敲擊在慕言蹊的心頭。
「你不愛我?那你愛誰,季擎宇?」
慕言蹊獃獃地望著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顧景行,彷彿是一隻隱忍著的野獸,隨時能把她輕而易舉撕碎。
隔了好一會兒,慕言蹊才後知後覺聽清了他的話。
季擎宇?怎麼又提起季擎宇了?
思索了一下,慕言蹊就想明白了,他那天看見她和季擎宇在馬路邊的一幕,現在也一定知道她今天去了越宇集團,才會這麼想的吧。
「我愛誰,跟你沒有關係。」慕言蹊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遠離他。
顧景行冷哼一聲,眉眼間寒氣陣陣,聲音沉如冰霜,「你是我的妻子,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慕言蹊握了握指尖,努力保持著鎮定,冷漠的道,「沒有愛情的婚姻,只是一個空殼,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把離婚證辦了,你如果沒時間,等分居兩年,自動離婚。」
慕言蹊說完,疲憊地站起身,往衣帽間走去。
剛走出兩步,手腕就被一個大力抓住,緊接著身子一個後仰,重重地跌回到了沙發上,緊接著一個挺拔的身軀壓了上來,將她禁錮在了沙發里,動彈不得。
顧景行如鷹隼般的黑眸閃過殺氣騰騰的凌光,整個人陰鷙得厲害,如野獸盯著獵物一般緊盯著她,聲音冰冷涼薄,「就算是空殼,也照樣受法律保護,顧太太也有責任履行義務。」
話音一落,慕言蹊覺得肩上一涼,無袖連衣裙瞬間被他撕成碎片,扔在了一邊的地上。
「顧景行你幹什麼!你放......唔......」
慕言蹊的話盡數被他的吻堵了回去,這不是吻,是懲罰的撕咬!
他毫不留情地探進她的唇齒間,咬住她的唇,反覆吸允攪弄,血腥味很快蔓延開來,分不清是慕言蹊的,還是他的。
慕言蹊只覺得疼,胸腔很快被他的氣息填滿,快要缺氧窒息。
她的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卻使不上半分力,越掙扎,他的力道就越大。
許久,慕言蹊快要徹底喘不過氣來,顧景行才放開了她的唇。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耳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性感的薄唇,唇角染著血絲,看上去性感又危險。
還沒等慕言蹊喘過氣來,顧景行便重新壓下身,吻住了她的脖頸,啃咬、吸允,很快留下一個個密密匝匝的紫紅色印記。
慕言蹊的身子顫抖得厲害,聲音也跟著哆嗦了起來,「顧景行,不要!你放開我!」
「你不要?是想把身體留給誰?季擎宇?」顧景行如發了狂的野獸一般,加重了力度,滾燙的大掌在她身上遊離著。
慕言蹊緊咬著下唇,絕望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不是這樣的!
她愛他啊!
她是真的很想把自己交給他,無論是身體,還是心。
可是她不能,她不配!
如果非要這麼殘忍地結束他們之間的一切,那就如他所願吧。
慕言蹊放棄了反抗,木然地望著天花板,嗓音空洞如遠處飄來,「是不是我給你了,你就可以放我走?」
顧景行的動作瞬間頓住,滾燙的身軀一點點冰冷下來,趴在她的脖頸間,重重地喘著氣。
片刻后,顧景行起身,沒有再多看她一眼,挺拔的身軀背對著沙發,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砰」的一聲巨響,卧室的門被重重甩上,可見顧景行用了多大的力氣。
慕言蹊嚇得狠狠打了一個哆嗦,蜷縮著身子,嚶嚶地哭出了聲。
真好,一切都結束了,這是她最後一次流眼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慕言蹊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光,才艱難地坐起身。
身體里的力氣,彷彿被盡數抽空,慕言蹊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了更衣室,重新打開行李箱,拿了一套衣服穿上,去浴室洗了一把臉,拿化妝品蓋住了脖子上的痕迹,整理好后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卧室。
「太太,這麼晚了,您拿著行李箱幹嘛?」管家迎上樓梯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剛剛樓上那聲重重的摔門聲,樓下都聽見了,誰也不敢上去詢問情況。
這會兒看小姑娘紅腫的雙眼,這架勢應該是又吵架了,還要離家出走,後果很嚴重!
「太太,您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管家又心疼又著急,耐心地勸道,「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您這是要幹嘛?」
「沒有吵架,」慕言蹊努力揚了揚唇角,「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去我朋友家住一段時間。」
慕言蹊沒有多停留,拉著行李箱走向門口。
「嫂子,你要去哪?」好不容易把晚餐消化了一些的顧景辰推門進來,就看見正在換鞋的慕言蹊。
慕言蹊不想再多解釋什麼,現在的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換好鞋之後徑直越過顧景辰走出了門外。
「嫂子......」顧景辰見不對勁,急忙追出了門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要離家出走?」
「二少,你叫我名字就好,不要叫我嫂子了,我已經跟你哥商量過了,我們會離婚的。」慕言蹊低著頭說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再次失控掉淚。
她的眼淚在顧景行這裡,是沒有自制力的。
「嫂子!你胡說什麼?」顧景行急了,下意識地就搶過她的行李箱,「離婚?我哥同意了?」
「嗯。」慕言蹊試了兩下,沒能拿過行李箱,終於抬頭望向了他,「你搶我行李箱,是想送我?」
「對。」顧景辰看著她紅腫的雙眼,就知道這件事一時半會反轉不了,順勢應了下來。
慕言蹊:「......」
「那走吧。」反正這裡沒有計程車會來,她原本就打算請管家派人送她的。
顧景辰看著她決絕地上了車,抬頭看了看二樓的窗戶,書房裡沒有開燈,忽明忽暗的星星火光在窗前閃現。
顧景行皺了皺眉,拿著行李箱走向了一旁的跑車。
二樓書房內,顧景行站在窗口,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將樓下的一幕盡收眼底。
隨著汽車引擎聲傳來,黑色跑車駛離流溪帝宮,顧景行覺得自己的心,正離開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追隨著那輛車遠去......
慕言蹊一路上都望著窗外悶不吭聲,顧景辰自然不敢多問,送她到了一個小區樓下,慕言蹊拗不過他,讓他送到了門口,顧景辰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慕言蹊從包里拿出鑰匙,打開門進了屋,田豆豆聽到聲音迎了出來。
「言言,怎麼這麼晚?你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哭了?」
「沒事,想起明天要上班,挺鬱悶的。」慕言蹊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田豆豆知道她有多不想面對季擎宇,沒有再多追問,「你先去洗澡,我幫你準備毛巾熱敷一下。」
「嗯,謝謝。」慕言蹊拿出行禮掛進了衣櫃,卧室本來就不大,田豆豆怕她不習慣和別人睡一張床,下午特意去買了一張小床,把大的那張床讓給了她。
慕言蹊看著已經快擠不下的卧室,心裡漫起了一股暖流,沒有愛情,最起碼她還有友情,起碼還會有人願意陪她相依為命。
......
顧景辰離開慕言蹊住的小區,一路疾馳駛回了流溪帝宮,沒有敲門便闖進了書房,「哥,你和嫂子......咳咳咳......哥,你這是要把自己熏死嗎?」
顧景辰打開燈,突如而來的光線讓坐在書桌前的顧景行眯了眯眼,繼續夾著煙一口接一口地抽著。
顧景辰打開了所有的窗戶,看著書桌上的水晶煙灰缸里已經快裝不下的煙頭,不禁蹙了蹙眉,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哥,你別折騰自己了,我送嫂子回去的,知道她住在哪兒,你重新追回來就行。」
「誰說我要追她回來。」顧景行深邃的冷眸掃了他一眼,低沉的嗓音裡帶著絲絲沙啞,隔著裊裊煙霧,顧景辰都感覺冷得渾身一抖。
「還有,誰讓你送她的!」
顧景辰:「......」
顧景辰咽了咽口水壓壓驚,「哥,我是探測儀,當然要隨時掌握嫂子的動向了,既然你不準備要她了,我以後就不去給你當卧底了。」
顧景行的心狠狠抽疼了一下。
他不要她?
明明是她往他心口插了致命一刀,再狠狠推開他的!
明明是她不要他的......
他都已經那麼低聲下氣了,她還是那麼殘忍地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