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顧先生沒喪偶,表示很失望,想捏死我?
慕言蹊靠在窗邊,再次感受了一下故土的陽光,她會回來的,只是不是現在,而是要等她變強,有能力奪回慕氏的時候,才會光明正大地回來。
慕言蹊緩緩閉上了眼睛,睡吧,睡一覺,就到另一個國度了。
沒過多久,耳邊傳來一陣吵鬧聲將她驚醒。
「怎麼回事?都過了十分鐘了,怎麼還不起飛?」
「是啊,今天天氣這麼好,沒有理由延誤啊!」
「......」
不少乘客怨聲載道。
慕言蹊心底莫名閃過一種不詳的預感......
「抱歉,各位,有點臨時狀況,請各位稍安勿躁。」穿著制服的空姐揚著得體的笑容安撫著。
慕言蹊抬手看了看手錶,離起飛時間已經過了十幾分鐘了。
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了起來。
果然......
一陣腳步聲漸漸傳來,狹小的機艙內湧進幾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在兩側站立。
旋即,一個矜貴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寬闊的肩膀,挺拔的腰身,修長的雙腿,一身價格不菲的深色西裝,渾然天成的尊貴。
完美極致的面容,散發著清冽顯貴的氣質,震懾人心的氣場,如同呼風喚雨的帝王,帶著睥睨一切的高傲。
沉穩的皮鞋聲停下,顧景行一雙漆黑深邃的冷眸,牢牢地將詫異又不安的慕言蹊鎖住。
眾人皆被這強大的氣場震懾住,紛紛不敢吭聲,坐在慕言蹊身旁的乘客更是迅速起身讓開。
「過來。」顧景行輕啟薄唇,淡淡吐出的兩個字,卻像石頭一樣砸在慕言蹊的心裡,無法躲避。
慕言蹊不緊不慢地解開安全帶,看樣子今天是跑不掉了,再怎麼樣也不能耽誤其他人的行程。
耷拉著腦袋站起身,剛走到過道上,顧景行便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走出了機艙。
「喂......」慕言蹊一陣氣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公主抱,臉上不由一紅。
知道自己掙脫不開,便沒有做無力的反抗。
昨天晚上也是被他這樣抱著,當時被吻得暈頭撞向的,根本沒有想太多。
此刻慕言蹊突然覺得顧景行的懷抱特別安全,那股莫須有的熟悉感愈發強烈,恍惚間彷彿有一種殘缺的生命被填滿的感覺,就像是漂泊已久的小船,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
慕言蹊還沒想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就被放上了勞斯萊斯後座。
「回家。」顧景行冷聲吩咐了一句,小楊急忙發動了引擎,前座還坐著凌莫凡。
慕言蹊轉頭望向顧景行,他這會兒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本就淡漠至極的臉上暈染著一層薄怒。
被他這麼一出鬧,慕言蹊的火「噌」地就上來了。
什麼跟什麼嘛!
結個婚而已,還限制人身自由了不成?!
「顧先生,我......唔......」
顧景行沒等她開口,抬手扣在了她的腦後,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這個吻,比昨晚的更凶,更猛。
帶著懲罰的意味,很快侵佔了她的所有神經,肆意汲取。
慕言蹊惡狠狠地瞪著他,掙扎了兩下,很快被牢牢鉗制住,動彈不得。
沒一會兒,慕言蹊的舌尖就開始發麻,肺部的空氣被一點點抽走,身子漸漸癱軟,大腦一片空白,鼻腔里盡數是清冽的純男性氣息。
直到慕言蹊快透不過氣來,顧景行才放輕了動作,在她唇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放開了她。
慕言蹊重重地呼吸著,小臉一片緋紅,從來沒有感覺新鮮空氣像此刻這麼珍貴過。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顧景行握著她肩膀的手。
下一秒。
「啪」的一聲在靜謐的車廂內響起,前座的兩人還沒從剛剛的曖昧氛圍中回過神來,這一秒紛紛瞪大了雙眼。
BOSS......被打了?
BOSS被打了!
手心傳來的觸感,清楚地提醒了慕言蹊剛剛做了什麼,她打了大冰雕?
完了,這下一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沒想動手啊,就是太害怕了。
顧景行怎麼能動不動就吻她呢?
還是當著別人的面!
簡直欺人太甚!
顧景行臉上的神色愈發冰冷,好似古井般深邃的暗眸彷彿要將她吸進去。
「顧先生,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現在是不是已經失去了人身自由,想去哪裡都去不了了是嗎?!」慕言蹊握了握帶著痛感的手指,不悅地瞪著他。
顧景行捏著她的下顎,冷沉的嗓音好似來自冰川雪域,帶著瘮人的寒意,「顧太太,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我沒想限制你的自由,但你現在不是慕言蹊,而是我的太太,你的人生不再是你一個人的,還需要對我負責。」
慕言蹊吃痛,聽著他的話語,冷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層淡漠,「呵!道不同不相為謀,相信顧先生也非常不滿意這段婚姻,既然如此,我們好聚好散,現在就去離婚。」
「慕言蹊!」顧景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心中的火氣更加洶湧沸騰。
「昨天剛結婚,今天就想要離婚了是嗎?你把我顧景行當成什麼了?」冷沉的黑眸染上了一抹猩紅,低沉涼薄的嗓音儼然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我告訴你,我顧景行的字典里,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你......」慕言蹊只覺得他是瘋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冰冷可怕的人。
可慕言蹊是誰,三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她,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讓她避之不及的男人。
「好,我成全你!」慕言蹊一把推開了他,沒給顧景行反應的時間,迅速打開車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縱身跳了下去。
「蹊蹊!」
......
康慈醫院。
潔白的病床上,瘦弱的身影正處在昏迷中。
如嬰兒般嬌嫩的臉蛋上掛著幾條細微卻醒目可見的擦傷。
「哥,嫂子怎麼樣了?」
顧景辰慌張的身影衝進病房,便看見自家大哥深情地拉著慕言蹊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好似捧著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寶,目光灼灼地盯著床上的人,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到來。
「呃......」顧景辰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真該把這一幕拍下來留作紀念。
「你繼續,我去問昊焱。」顧景辰輕手輕腳走出了病房,臨走前壯著膽子掏出手機拍了個照,溜之大吉。
「康院長,我們家小嫂子怎麼樣了啊?嚴不嚴重?」顧景辰轉眼就到了院長辦公室,大喇喇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還好車速不快,路上也平坦,已經做過全身檢查了,沒大礙,臉上的擦傷也毀不了容。」
康昊焱一身白大褂,卻難擋他俊雅不凡的身姿。
「那就好,我還真得對我的小嫂子刮目相看了,人家是削尖了腦袋要嫁進顧家,她這是玩了命想逃開。」顧景辰擰了擰眉,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擔憂。
「看你哥那副樣子,是真動凡心了,你沒看見剛剛送來的時候他有多緊張,去年老爺子手術的時候都沒見他皺過眉,要是這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估計他會把我的醫院給拆了。」康昊焱一陣后怕。
「反正焱少家的醫院多得數不清,可我們家小嫂子只有一個,我得走了,我哥聽說我小嫂子上飛機了,丟下一個幾十億的合作案追過去了,看他的樣子也不會打算回去了,我得趕緊回公司善後。」
顧景辰一臉憋屈,大哥以後的重心不會都在小嫂子身上了吧?那他肩上的擔子不就更重了?
......
慕言蹊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B市是沿海發達城市,到了夜晚儼然一座不夜城,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睜開眼睛,赫然看見站在窗前的身影。
顧景行雙手抄兜,挺拔倨傲的身姿背對著病床靜站著,視線望向窗外。
不知道為什麼,慕言蹊只覺得他此刻的背影,看上去竟有幾分落寞。
也難怪,大晚上不去尋歡,留在這病房裡,能不落寞嗎?
慕言蹊給了他一記白眼,掀開被子下床。
顧景行聽見動靜,轉過身兩三步走上前,從兜里抽出手,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顧先生沒喪偶,表示很失望,想捏死我?」慕言蹊抬眸睨了他一眼,疲憊的嗓音里透著明顯的嘲諷。
顧景行緊抿著薄唇,漆黑深邃的眸子更加幽暗隱晦。
頓了幾秒鐘,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慕言蹊沒有多看他一眼,轉身走向了浴室。
再次出來的時候,病房內已經多了幾個人。
顧景行交疊著雙腿,肆意地坐在病床邊的單人沙發上。
兩個女傭在餐桌上布菜。
「太太,該吃飯了,一會兒康醫生會來給您檢查,沒什麼問題了就可以回家了。」管家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
「我不餓,而且我就在醫院待著,這裡最安全了。」慕言蹊直接躺回病床上,扯了被子蒙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