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為入關弟子

京邑的百姓雖對匡婧一事議論紛紛，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匡時衡與葉嬈的關係，反而讓兩人的感情更深一層。

府里的人都看的出來，這二夫人才是真正的主母。

寧現庭派出去的暗探也終於有了消息，他們在邑東的斷崖邊發現了一隻繡花鞋，地面上還有殘存有斑斑血跡。

經打聽，最近京邑之中並無任何女子失蹤，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匡婧。

當寧現庭將這個消息告訴寧跡恆時，寧跡恆恍如失了神，竟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他心灰意冷地喃喃自語道：「就真的找不到她嗎？那可是斷崖啊！壁立千仞，她若掉了下去必死無疑！」

看著兒子黯然神傷的樣子，寧現庭的心也隱隱作痛。告訴他這個消息，就等同於告訴他匡婧已經死了一樣。

寧現庭心裡暗暗懊悔，倘若自己早一點派人去尋，或許又是另一個結果。

此時，匡婧正躺在千年冰床上。她身上的每一塊肌膚都被灼傷，手筋和腳筋也完全被挑斷。

倘若不是她曾經習武練就了強健的體魄，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想要重新站起來，就必須得縫合肌腱，讓它們重新生長在一起。」

素紗女子繼續說道：「只是，你承受的痛苦不亞於四筋齊斷。」

「沒事。」匡婧笑著應道：「不過是再來一次罷了，我可以。」

「好。」

說著，素紗女子便從侍女手中拿過銀針和千年冰絲。

千年冰絲雖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卻也是縫愈傷口的濟世蠶絲。

匡婧任憑針線在自己筋骨脈絡處穿梭，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她的臉上血色全無，連她的嘴唇也泛著慘淡的白色。

但這一次，她的眼中沒有淚水！

很快，素紗女子將她的肌腱全部縫合好了。對別的醫者來說，或許回天乏力；但對於她來說，不過是耗費些許時間的小事。

「靜養三天，你的手腳就如從前一樣靈活。」

素紗女子笑著對匡婧說道：「我也會儘快幫你消除身上的疤痕。不出十日，你的肌膚也能恢復如初。」

「多謝。」匡婧虛弱地對素紗女子笑道：「還沒有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夜痕穀穀主，肅霜。」

聽到這裡，匡婧瞳孔一縮。傳聞夜痕穀穀內的每個人都武功高強，既有排山倒海之聲勢，又有蛟龍戲水之靈活。身影，更是變幻莫測。

誰能想到，名譽世間的夜痕谷卻在這萬丈深淵之下！

「怎麼？」肅霜谷主頗為打趣地問道：「是我夜痕谷名聲太大？」

「是。」匡婧不假思索地應道：「只是，為何不見谷內其他的人？」

話音剛落，肅霜谷主的眼底閃爍著冷芒，她痛惡地說道：「死於皇帝的追殺之下！」

還未等匡婧說話，肅霜谷主將眼底的冷鋒斂了下去，她笑著對匡婧：「我想收你為我的關門弟子，你可願意？」

「自然願意。」匡婧同樣抱以笑道。那笑容彷彿包含世路風霜，充滿了信任。

「即今日開始，你便名為凜若。」

「是。」

時隔兩月，凜若的劍法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招招樣式皆為精準，劍風迅疾凌厲、勢如破竹，未見其形已見其神。

功法典籍她也早已熟絡於心，奇門遁甲之術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倘若不是她天賦異稟、巧拙有素，普通人即使習練三年，也難以企及。

更難能可貴的是，她的醫術更是超群絕倫。夜痕穀草葯眾多，成為她天然的實驗之地。

而如今，她的面容也恢復如初，凝脂點漆的面容不見一絲一毫的痕迹。遠遠望去，倒像白玉一般潔白無瑕，不染纖塵。

「你天賦異稟，又朝前夕惕，如今你學有所成，為師想讓你完成一件事情。」

「什麼事？」

「殺了狗皇帝！」說著，肅霜谷主的眼底劃過一絲殺戾。

「他一無所有時，我助他榮登皇位。他君臨天下時，卻怕我撼他江山，拿我祭奠山神。殺我雙親，屠我滿門。他知曉我的模樣，我無法親手殺了他。凜若，這是為師唯一的夙願。」

聽完肅霜谷主的遭際，凜若古井無波的心再次受到了觸動。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

但皇帝與尋常之人不同，他坐陣江山，關注的不是小家小戶，也不是兒女情長，他必須從為整個昭南國考慮。

倘若他是通過傷害一個人，而換取了整個國家的安寧。那麼於百姓而言，他就是賢明之君，殺了皇帝，那便是與整個天下為敵！

看穿凜若深深的憂慮，肅霜谷主嘆了口氣道：「皇帝荒淫無度，暴虐成性，根本不配為一國的君主！而且他極盡宣揚男權，貶低女子，實在是倒行逆施！」

說到這裡，肅霜谷主拉起凜若的手說道：「我給你了解他的時間，但別讓為師等太久。」

聽著自己師父的懇求，凜若的心仿如千百隻螞蟻吞噬一般，創巨痛深。

「好。」凜若最終還是應了下來，倘若事實真像肅霜谷主所說的那樣，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哪怕這是一次不歸的征程，她也要為她搏一次！

出關當天，凜若身著素紗白衣，猶如一方閑雲野鶴一般。

當她再次踏入京邑之中時，只覺繁華景色如舊，而心境卻再也不似從前那般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