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虎毒亦食子
110虎毒亦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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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宛如醍醐灌頂,渾身冰涼,一股寒意從頭頂透來,瀰漫到了全身她頓時對小如說道:「小如,你立刻跟爹說,讓他趕快來秦氏這邊,只說玉琉出了問題。接著你再跟我娘說,記住你一定要先將爹叫過來,我爹來了才有用」
小如點點頭,看陳容這樣兒,雖然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但是也知道這事情是非同小可。
秦氏這女人為了自己謀算,心思也太可怕了。陳容帶著慧兒匆匆折回,感覺自己渾身都涼透,心中端是憤怒。
太可怕了怎麼能有這樣狠心的娘,為了自己以後能有一個依靠,對子女如此殘忍。
陳容甚至不用走,飛快跑回了秦氏那院兒。慧兒在後面緊緊的跟上。陳容有把握自己猜的沒有錯,翠屏看見彩鳳私下熬藥,芳情身體出了問題。這女人,這女人所作所為令人髮指。
房中秦氏仍然在忙,給芳情換了被褥,陳容突然闖進來,倒是將秦氏嚇了一跳。
秦氏隨即露出和氣笑容:「容兒,你這還有什麼事?」
陳容卻將秦氏手臂扣住:「秦姨娘,你倘若還有一份良心,就實話實說。否則你這種樣子,或遲或早就會有報應的」
秦氏笑容漸漸收斂了,面色也是沉沉,不覺冷冷說:「二小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陳容看著她,冷冷說道:「生病的人,不是芳情,是玉琉」
旁邊有人咚的倒在地上,是彩鳳
完了,什麼都完了,自己和秦姨娘設計的這些,都被二小姐知道了,彩鳳一時間腦袋空白,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秦氏一瞬間也彷彿被電擊中一樣,眸中露出恐懼之色,又恨恨的看著陳容,似乎恨不得立刻將陳容給殺了
「我,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秦氏立即否認。
陳容嘴唇一抿,生病的當然是玉琉,也是司家第二一個男丁
也不知道秦氏用了什麼手段,哄得司北為她置產,這對於一個姨娘來說,是極難得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合規矩。
秦氏無疑是得逞了,但是她心知肚明,司北肯為她置產,是因為她有一個兒子。
這些產業,以後都是玉琉的,也是司家男人的。
但是玉琉生病了,估計這病還生得很重,甚至有可能治不好。若不是重病,秦姨娘又怎麼會隱瞞她心肝寶貝的病情?
秦氏不想這個好機會失去,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司北若知道玉琉那病若治不好,也許就不會給秦氏置產了。
所以秦氏就將玉琉的病情給隱瞞了。
但是秦氏卻遇見了一個問題,就是玉琉和芳情生日到了,照著過去的慣例,是要給這兩人過生日了。
所以秦氏就想了個辦法,只說芳情那身子不好,今天就不過生日了。實則芳情是沒病,卻正好掩飾。只是沒想到未生病的芳情正好被陳容遇見了,陳容也不知其中關節,只是秦氏反而嚇了一跳,唯恐陳容從自己這裡知道為何不過生日的真相。
之後為了掩飾此事,只恐怕真用藥讓芳情生病。
陳容無意和她啰嗦,不覺沉聲說:「是真是假,只要看到玉琉就能見分曉。秦姨娘,我只要見玉琉」
秦姨娘一陣心慌,反而張揚起來:「二小姐,我自己兒女怎麼養,輪的著你說三道四。你也莫要欺人太甚,平時我一貫處處容忍,何時有不恭敬的地方?上次你家請了那親戚過來,天天和我為難,將我委屈了。我也自然無話,何曾有過半分怨言?」
秦姨娘口中說這些,意思無非是陳容如今對她的冒犯是十分無禮的。陳容卻也不如何理會,一雙眸子透亮,冷聲說道:「玉琉在哪裡?」
秦姨娘微微一堵,隨即又說:「你只因我丫鬟撞破了方珣宇那事,便記恨上我了,故此處處和我為難。二小姐你也不要欺人太甚?甚至於你冤枉我害芳情害病,我如何是這樣的人。」
陳容卻似未將秦姨娘的話語盡數聽到耳里,隨即腦袋一揚:「這姨娘謀害我司家的子嗣,誰若肯招認,我便從寬處理。否則今日這事已經發了,我看誰能逃了這罪責。」
這些話,自然是對房間里的這些丫鬟說,料想她們也應該是秦氏的心腹,知道一些內情。
「司容兒,你別太過分了」秦氏怒聲呵斥,下意識抓住陳容的手臂,眼中慌亂難以言喻,看著陳容面上堅決的表情,秦氏心中端是說不出恐懼憤怒。
隨即秦氏放軟聲音:「容兒你今日若不鬧了,我一生一世承你的情,得的好處也少不得你的。」
她聲音壓得極低,而手指卻緊緊的扣入了陳容的手臂之中,彷彿要將陳容手臂抓痛一般。
陳容也感覺自己肌膚微微生疼,看起來秦氏已經亂得無措。隨即陳容手臂一揮,而秦氏則感覺一股大力傳來,自己頓時被推開。
這時候一個脆生生嗓音響起,翠屏面色有些興奮也有些心驚:「二小姐,我知道玉琉少爺在哪裡。」
陳容見是翠屏,知道她必定是有個確信兒的。
陳容甩開了秦氏,就跟著翠屏走,秦氏卻跟著在陳容後面小跑,一邊說道:「容兒你慢點,有你這麼亂闖的,如此不知禮數,傳出去也不好聽。容兒你聽我說,姨娘平時待你還是不錯的,從前有什麼對不住你地方,求你海涵。」
秦氏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這時節陳容卻猛然回頭,眼中因為動怒而越發顯得灼烈明亮,嘴角卻勾起了一絲諷刺笑容:「姨娘你也不必枉費心機,此事我已經告訴父親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就算今天我不來查,爹也會要來查個明白。」
秦氏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鎮定下來,一雙美眸之中透出絲絲的絕望:「司容兒,你這是趕盡殺絕嗎?」
陳容絲毫不讓:「不是我趕盡殺絕,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太無天理人性,你只為了區區家產,就忍心讓你一對兒女如此受苦?姨娘,你不但不配當娘,更不配當人。今日我是對你步步緊逼,但是你的兒女,我的弟弟妹妹卻是會感激我這個姐姐的。」
秦氏傲然的抬頭,眸中分明隱隱有些淚光轉動,哆嗦著卻沒有動作。
再怎麼樣,大勢已去,自己糾纏又有什麼用。她雖然努力讓自己鎮定些許,只是灰白的面色仍然是泄露秦姨娘內心之中的情緒。
陳容卻走那屋子前面,將房門推開,但見一個老婆子在一邊熬藥,床上一個男孩子,相貌清秀只是面色卻極不好。
如今那男孩子眼睛緊緊的閉著,眉毛卻是輕輕顫抖。
陳容一進去,便聞到了一股味兒。聞著這樣臭氣,她不覺呵斥:「你是怎麼照顧六少爺的?」
那婆子顫抖說道:「剛才六少爺尿了,我也不敢怠慢,已經幫他換了衣服。但是那髒了的還沒丟,故此有股味兒。」
那婆子被秦氏叮囑了,不能亂走動,故此也不敢隨意出門,只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方才將一些臟物給丟掉。
而現在陳容見如此光景,越發不是滋味。那窗戶被厚厚的布給遮住了,也只恐怕別人看出什麼端倪。如今正值夏日,如此不透風也熱得緊。而那玉琉渾身發熱,陳容見他頸子那處已經生了一層痱子。
這時候司北風風火火闖過來,他將那玉琉抱在懷中,饒是他一貫要強,見自己愛子如此光景,卻也不免虎目含淚。
隨即他去卻抬頭,極憤怒的看著秦氏說道:「你這是在弄什麼鬼?」
秦氏沒說話,司北卻走過去將她打了一巴掌。
這一掌甚是用力,秦氏面上也頓時生出一個血紅的巴掌印,而秦氏卻又緊緊的咬著嘴唇,並未言語。
陳容手掌在玉琉額頭上一摸,卻又覺得滾熱發燙。
「秦姨娘,你若還有一分良心,就實話實說,玉琉到底是生的什麼病?」陳容看著秦氏如此問道。
秦氏略一猶豫,方才說道:「他,他是得了咯血的病。」
司北卻不知為何,聽了之後面色頓時一變,整個人頓時好似抽空了力氣了。
陳容只想司北私下為秦氏置產,以及秦氏所作所為,只恐怕還是另有隱情的。
「當務之急,還是要將玉琉帶出去好好看看,將玉琉的病醫好,這方才是最重要的。」
陳容如此建議說道。
司北也沒有反對,點點頭。他看著玉琉,這兒子一貫聰慧,樣子也是清秀好看,司北一直都是很喜歡的,如今見玉琉如此躺在床上,司北心如刀割。
「還有就是芳情,姨娘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她生病?你若不肯說也不要緊,只要打聽到彩鳳從哪裡抓的葯,就知道你弄的是什麼把戲。再者都到這光景了,彩鳳還會替你保密?」陳容眼睛微微一挑。
「沒錯,芳情也是我用的葯。」秦氏有些艱澀說道:「只要將葯給停了,芳情自然也會沒有事的。」
「所謂虎毒也還不食子,你也太狠心些。」司北看著秦氏再無從前那種寵愛,當下還是玉琉的病要緊,司北也不和秦氏啰嗦,隨即就將自己兒子給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