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

身孕?

裴鈺安動了動唇,艱澀地看著滿床狼藉:「雲酈,我……」

他給了自己一巴掌:「我昨晚喝醉了。」

眼淚又開始從雲酈眼裡流出來,她拉高被褥,捂住自己的臉。

裴鈺安望著將自己藏在被裡的女人,壓抑的抽泣聲從裡面傳來,裴鈺安坐在床頭,他似乎思考了許久,方才下定決心:「我會負責的,我納你……」

話音未完,就被雲酈抽噎著打斷:「我不要你負責。」

裴鈺安一滯,他仍是看著那遮著頭的女人,啞聲道:「可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知道你有未婚夫,可他能不介意……」

這話徹底激怒雲酈,她猛地翻身坐起,薄衾自她纖弱肩頭滑下,露出大片曖昧的痕迹,裴鈺安目光微沉,雲酈雙眼通紅地道:「就算他不娶我,我也不要你負責。」

裴鈺安手指微硬,但他臉上依舊溫柔慚愧的樣子,聽罷,他承諾道:「我會……好好待你,補償你的。」

雲酈腦子裡一片懵,她不知道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清白對女子尤為重要,可裴鈺安又是不小心,若是她昨夜長了個心眼,孤男寡女就不進來了,是不是就能避過此事。只她伺候裴鈺安四個月,他的確是個端方守禮的君子,她想不到他會酒後亂性。

這麼多年謹小慎微的生存,即使雲酈現在身體酸疼,腦子混亂,她還是下反應在紛亂的思緒中去想未來。就算裴鈺安是個好世子,所言非虛,她也不會給他做妾,她二姐就是給人做妾然後死了,就算他現在已經和世子夫人和離,後院沒有別人,可他將來總是會娶別的女人為妻。

思及此,雲酈很快做出決定:「如果世子覺得對不起我,就放我出府。」

國公府她不想再留了。

而且發生了這種事,想必他也不會要自己的贖身銀子。

裴鈺安聲音尤其溫柔:「離府?你還想嫁給陳宣。」

陳宣?

念及這個名字,雲酈胸口忽地刺痛,大姐失蹤,二姐已死,陳宣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男子。

可他會不介意自己非處子之身嗎?

雲酈在國公府休養了兩日,第三日,她回了趙家村,拎著小包袱出國公府時,扁余追上來,說給她準備了馬車,雲酈拒絕了。她自己先去城東搭上去陳縣的馬車,然後等了大半個時辰,遇到去趙家村的騾車,雲酈在趙家村口下了騾車,然後心事重重地去陳宣家。

但距離陳家還有一里地時,雲酈碰到去河邊洗完衣裳回來的陳宣母親祝氏。

兩人相遇,沒等雲酈叫人,祝氏難得熱情地道:「秀秀,你怎麼今日回來了?陳宣和露姐兒還有兩個月才成婚呢。」

天上的太陽很大,雲酈渾身如墜冰窖,她將祝氏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還是不敢相信:「祝姨,你說什麼?」

祝氏驚訝地啊一聲:「陳宣前幾日去京城沒告訴你嗎?他要和露姐兒成婚了。」

前幾日?雲酈忽然想起上次陳宣來見她時,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的腦子忽地刺疼,她喉嚨艱難地發出聲音:「我要見陳宣。」

祝氏看著她這樣,心有不忍,憑心而論,雲酈是個好姑娘,可她有那樣的爹,就是負擔,她得為了自己的家庭打算,許露勤快能幹,且身家豐厚,和她成婚,要比和雲酈的好處大。

她恍若遊魂一般到了陳家門口,就看見陳宣正在院里刨木頭,許露笑意嫣然地遞給他一方帕子:「宣哥,你汗都滴到眼睛里去了,擦擦吧。」

陳宣沉默了下,接過帕子。

只剛擦汗,他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陳宣扭過頭,就對上雲酈毫無感情的雙眼,他雙肩一抖,艱難地叫了聲秀秀。

雲酈很冷靜,她掃了他和許露一眼,問:「宣哥哥,祝姨說,你要和許姑娘成婚了。」

陳宣脊背微彎,他沉默半晌,放下刨刀,出了院子,往前面的小樹林里走,雲酈跟了上去。

陳宣也很茫然,他知道他對不起雲酈,可是他必須對許露負責,原來當初陷害陳宣的富戶雖然隨著陳縣縣令的倒台謹小慎微,可一個多月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商公子依舊偷偷出府想收拾他,沒遇上他,卻遇上了他外出的妹妹和許露,為了保護他妹妹,許露被富商公子糟蹋了。

許露一個大姑娘沒了清白,說她無法嫁人,她幾次尋死,許露是因為他和她妹妹才有這麼一難,他必須得負責。

負責娶她。

「秀秀,我對不起你。」陳宣眼眶酸澀,「我會努力賺錢,為你贖身,但我怕是……」

原來是這樣。

雲酈閉了閉眼睛,努力擠出笑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婚。」

陳宣道:「九月初七。」

雲酈沒留在趙家村,但她也沒回國公府,裴鈺安說她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她去陳縣,尋了間客棧,暫時住下。

月色冰涼,雲酈抱胸安靜地坐在床頭。

不知何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雲酈抱膝偏過頭去,篤篤的敲門聲傳來,雲酈嗓音喑啞:「是誰?」

門外的男子輕聲說:「是我,裴鈺安。」

雲酈疑心她聽錯,世子怎麼可能出現在她門口,她靜靜坐在床上,門外人沒聽見裡面有動靜傳來,聲音略急地又叫她幾聲。

真的是世子?

雲酈眨了眨眼,趕緊下床打開門,裴鈺安立在門口,見她出來,登時鬆了口氣,下一瞬,瞧見她慘白的臉色,眸光閃過几絲擔憂。

雲酈看著他臉上飛快略過的表情,愣住了:「世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裴鈺安面上閃過複雜情緒,最後他抱歉地垂下頭:「自那日後,我想為你做些什麼,去打聽趙家村打聽了陳宣,就知道……」

他欲言又止,一點不像尊貴的主子爺,反而像是關心她的好友,「我擔心你,就尋了過來。」說完他望著雲酈,斟酌道:「雲酈,聽說你晚上沒用晚膳,你現在可要用些東西。」

雲酈本來不想用東西的,可裴鈺安聲音帶著安撫,眉眼俱是關心,孤寂無依的夜裡,雲酈冰冷的心湧出暖流,她不想拒絕他:「好。」

沒多久,便有人端來熬煮的香甜的魚片粥,並幾樣可口小菜,雲酈在裴鈺安關懷的視線中,垂眸用完它們。

裴鈺安擱在膝上的手輕敲,見雲酈用完膳,他正欲開口,雲酈先一步說道:「世子,我們回國公府吧。」

明日是上朝的日子,裴鈺安不能留在這兒。

裴鈺安被雲酈理智清醒的反應搞得一愣,他垂下眸,按理說現在應該是他乘虛而入最好的機會。

雲酈話落,便迅速地擦凈唇角,起身拎起床頭包裹,看向裴鈺安。

裴鈺安再好,他是世子爺,不可能是她個小婢女的良人,既然如此,她就不能沉浸他給的溫暖中,儘管她對這種感覺喜歡的不得了。

兩人上馬車回府,上車后雲酈就閉目養神,裴鈺安往雲酈的方向掃了掃,眼中閃過暗色。

兩日後,雲酈向裴鈺安提出贖身的要求,裴鈺安沉吟半晌,複雜地看她幾眼,沒要她的贖身銀子,反而給了她千兩銀子,一處城南兩進小院的地契。

裴鈺安說:「是我對不起你,這些東西對我不值一提,你就當我補償你吧。」

雲酈不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人,何況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是巨款,對世子的確不值一提,可不值一提是一回事,他有這個補償她的心是另外一回事。

雲酈低聲道謝。

裴鈺安又說:「府外遇見麻煩事,也可以來尋我。」

雲酈深吸口氣,抬起眸,剛好對上裴鈺安的眼神,她再度低下頭。

雲酈離府,本來是打算暫時在京中租房,然後賣些糕點,養活自己。既然裴鈺安送了她院子,雲酈離府那日,就搬到了那院子去。

院子的地理位置好,正門對著的是安靜寬敞的長巷,后罩房則靠著熱鬧的商街。

第二日,雲酈去買個小丫鬟和嘴巧的婆子作伴,然後便把后罩房左側那間屋子朝街開,做如意糕點鋪的鋪面。

糕點全靠雲酈一人做,分量不算多,但云酈手藝好,三個月下來,在周邊幾條街也打出小名氣。

雲酈不是很有事業心的女人,既然鋪子賺的錢夠用,還能存下些,此外她還有房和千兩銀子,便沒想著擴大生意,反而繼續鑽研糕點。

不過開業后,因為生意好,雲酈遇上過幾波混混,可每次還沒等她想出如何料理混混們,他們便銷聲匿跡,幾次下來,雲酈便知道有人護著她。

是以每次扁余來取糕點時,雲酈總會給些她新作的點心讓帶回去給世子嘗嘗。是的,扁余經常會來她鋪子取糕點,她做糕點的步奏分明一步不差地交給小廚房的新廚娘,可世子總覺得味道不同,說她做的豌豆黃和紅豆糖酥要更好吃,便會派扁余來買。

說起來這三個月雲酈只見過裴鈺兩次,一次是他從外歸來,路過她家,便進來略坐坐。第二次是陳宣和許露成婚,他尋了個借口來,雲酈知道裴鈺安是擔心她。雲酈本來對裴鈺安心情有些複雜,如此幾次下來后,只剩下感激,他那次是無心之失,而他的彌補已然夠多。

這日天色漸晚,前頭的糕點買完,王嬸子合上門板回後頭和雲酈用飯,一餐剛畢,外頭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小丫鬟阿翠跑去開門,然後就沖裡面喊:「秀秀姐,是找你的。」

雲酈去了門口,門口站著的是扁余,他神色難得慌張,額上甚至有細汗冒出,雲酈從未見過的扁余如此失態,不等她問發生什麼了,扁余拱手急急道:「雲姑娘,你救救世子吧。」

雲酈心一跳:「世子怎麼了?」

「世子今日捉拿採花賊時,不小心著了他的道,中了春毒。」事急從權,扁余根本顧不得不好意思,「必須要男女交合才能解毒。」

雲酈頓時想起幾個月前她和裴鈺安不可見人的種種,她下意識後退一步道:「應該很容易找到個願意的女子吧?」

怎麼來叫她呢。

扁余眉心刻痕越發深了,他抿唇道:「世子不願讓女人給他解毒。」話罷他補充道:「而且若是在下沒猜錯,你應該是世子唯一有過的女人。」

雲酈知道裴鈺安後院乾乾淨淨,連個伺候的通房都沒有,可他不是成過婚嗎?思及此,雲酈想起世子爺和前世子夫人的感情不睦,是以成婚沒多久就和離了。

難道他們沒圓房。

想著,就見扁余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步:「雲姑娘,在下再問一句,你可願意跟著我去國公府?」

雲酈渾身微顫,不說感情,就說她能過如此安穩的日子少不了裴鈺安私底下的照顧,若是裴鈺安有個三長兩短,雲酈想起前幾日有個富戶想逼她為妾,背後還有三品大臣做靠山,雖後頭那人就沒再來過,可雲酈知道,是因為裴鈺安解決了他。

說起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運氣不好,出府之後遇上了許多糟心事,而若不是裴鈺安,怕是……

雲酈坐上了去國公府的車,扁余將她送到裴鈺安卧房門口,提醒了句,世子在泡冷水澡,便讓她進去。

雲酈深吸口氣,推開門進去,浴室在內室的左側,以格扇門和江水海潮九折屏風為遮擋,雲酈站在浴室門口,就聽見男子壓抑的喘息聲,她握了握拳頭,提步進去。

聽到腳步聲,渾身泛紅的男睜開眼,往屏風前看了眼,額上青筋頓時重重跳了跳:「你怎麼來了?」他嗓子極啞,就像是用烈火燒灼過一般。

雲酈呼吸一燙,心裡有些想跑,雙腿卻向他邁過去:「我,我來……」

話音未完,男子閉上眼粗聲打斷她話:「出去!」

雲酈是真的想出去,她雖然和裴鈺安有過夫妻之實,可不代表有了一次后就第二次就無所謂,但眼前的男子呼吸越來越重,扣在木桶邊緣的手青筋畢露,他死死咬唇克制,甚至都有血珠冒出,雲酈知道她不能出去。

她輕手輕腳走向他,裴鈺安忽地睜開眼瞪她,再道:「給我出去!」

雲酈站在距離木桶三步開外的地方,垂眸說:「世子,我願意的。」她這樣的女郎在世間活著多有不易,今日若再救裴鈺安一回,下半生就更安全,何況他們已經有過一回,第二回也就沒那麼重要,再者說,她也不願裴鈺安出事。

男子聞言,喘氣聲越來越重,但他依舊沒動雲酈,反而閉上雙眸。

雲酈看著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頭滑落,冰冷的洗澡水都開始變熱,他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她遲疑片刻,低下頭伸手解腰間的系帶。男主耳朵微顫,他睜開充血的眼,便看到雪白的一幕,他的自控力似本就瀕臨崩潰邊緣,這一眼徹底刺激到他,他猛地從水裡起身。

這次雲酈多了些自願的味道,早有準備,滋味就和上次截然不同,加上男子還保有理智,並不粗魯,反而很照顧她的感受。雲酈手指捂著唇,竭力不讓發出聲音,可他溫柔又強勢地拿開她的手,她再也忍不住。

窗外的月兒漸漸升高,然後緩緩落下,晨光從窗牖射進,雲酈動了動手指頭,慢慢睜開眼,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床畔傳來,「醒了?」

他已經穿戴整齊,這讓雲酈少了幾分尷尬,她把被褥往上拉了拉,裴鈺安在她床頭放下個白玉小藥瓶:「這個葯我已經給你上過,你若是覺得不舒服,晚上可以再抹些。」

雲酈驚愕地睜大眼,他這次比上次要的厲害,上次那地方都有不適,可現在雲酈感受了下,只覺得有些酸脹微涼,想到他是怎麼給她上的葯,雲酈整個人都不太好。

他似注意到了她的尷尬,眉眼有些愧疚,低聲說:「若是不給你上藥,你會不舒服的。」

她是自願的,他也是照顧她的身體,雲酈只好說:「謝謝世子。」一出聲雲酈就嚇一跳,她的嗓子低啞,完全沒有從前的清脆。

裴鈺安垂眸看著她,雲酈想避開他視線,這時他似思考許久,又問一句:「你還是不願留在國公府嗎?」

雲酈心頭一跳,她聲音低啞:「奴婢等會兒就回長風巷。」長風巷是他給她宅子的地方。

裴鈺安頓時瞭然,他定定看她須臾:「不用急,你先睡會兒,睡好后我派人送你回去。」

她著實累,他的話她相信,雲酈就睡了過去,裴鈺安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許久后才從房間離開。

再醒來是午後,床邊放著乾淨襦裙,雲酈穿上,小丫鬟送了飯食來,雲酈用過膳,就準備走,小姑娘叫住她小聲問:「雲姑娘,世子還給你準備了份避子湯,你喝嗎?」

小丫鬟一提雲酈登時想起這件事,她可沒打算生裴鈺安的孩子,趕緊說了聲喝。

喝過避子湯,雲酈安了心,這才回了長風街。

即使在國公府休息很久,她依然累,回去后就躺在了床上。

裴鈺安的葯好,兩日後,雲酈就一點不適都沒有了,她的糕點鋪重新恢復營業,晚上和王嬸子阿翠說了會兒話,雲酈洗漱后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只她睡著后,她隔壁屋子被人推開,王嬸子拿著一炷香走到雲酈門口,輕輕叫了兩句姑娘。

屋裡沒人應,她輕手輕腳點燃香,從她門縫裡塞進去。

做完這些,約莫半個時辰,一個芝蘭玉樹的人出現在寂靜的院中,他推開她門,走了進去。

她陷入了昏迷中,但臉蛋白嫩,肌膚紅潤,裴鈺安垂下頭,隔著被褥,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勾了勾唇,俄頃,他掀開她被褥,慢條斯理地挑開她腰間系帶。

翌日雲酈醒來,揉了揉額頭,她解開衣襟,檢查了下,並無不妥,所以是她昨夜做了個羞人的夢?

雲酈沒把做夢放在心上,她做過各種夢,春夢雖然羞於露齒,但好像也沒大不了。

雲酈繼續把心放在糕點鋪子上,因她沒了處子身,她對外說她是個小寡婦,雖有些人介意,但云酈模樣美,能幹有家產,附近說親的人也不少。

雲酈還是想嫁人生子的,兩個月足夠她平復心情,她現在十七,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可以早早準備起來。

這日隔壁的王姨說了個很滿意的對象,雲酈決定見一見,就在這時,胃裡突然湧上一陣噁心,雲酈帕子捂著唇,偏過頭乾嘔了幾聲。

王姨忙道:「秀秀,你怎麼了?」

雲酈拍了拍胸口,那股噁心的味道壓下去,才說:「可能是這幾日涼了胃。」

接下來幾日,雲酈仔細養著胃,可依舊乾嘔噁心。

王嬸子眸光輕閃,給雲酈倒了杯溫水,關心道:「姑娘,老這樣不是個事,不如請個大夫看看吧。」

雲酈的生活環境讓她不會老想請大夫,但腸胃不舒服已經影響她的生活,雲酈嗯了聲:「那去找大夫看看吧。」

王嬸子很是關心雲酈健康,也不讓雲酈出去看大夫,自己就跑出去尋個大夫上門來看。

雲酈伸出手,大夫的食指中指落在她脈搏上,半晌示意雲酈換隻手,又問雲酈症況。

雲酈把癥狀一一說了,又抿抿唇,不安道:「大夫,我病的嚴重嗎?」

大夫搖頭:「你不是病了。」

「不是病了?」雲酈奇怪。

大夫點點頭,掃了王嬸子眼,看著雲酈的眼睛說:「你懷孕了。」他略做停頓,避開雲酈眼神補充道:「兩個多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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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罵世子吧,阿扶來看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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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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