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常敏捷的老張頭

把一幹警察送出門口，劉素回過頭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玩著手機的秦俊彥說道：「我說你家就在旁邊你老賴在我這算幾個意思啊？」

「哎呀！回去幹嗎，回去還吵著老人睡覺，好不如在你這將就一晚上。」秦俊彥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繼續玩著手裡的手機，不再理會劉素的嘮叨。

「得，那你看家吧，我釣魚去了。」剛喝了兩瓶啤酒，睡意全無的劉素坐在一邊看了會手機，實在覺得無趣，就起身準備到河邊釣魚去了，他的客棧其實就離河邊不遠，就隔了一條馬路，平時睡不著的時候他也會去河邊釣釣小魚。

「小心點遇到老張頭~！」秦俊彥頭都沒抬一下，低聲說道。

「遇到他總比遇見你好，我就不知道當年怎麼能和你玩到一塊去。」劉素拿著魚具就走了出去，出門前還把大堂的燈給關了，反正躺在裡面那傢伙也不需要燈。

剛走出門一股涼意就撲面而來，三月的西南小鎮就是這樣，連綿的陰雨把本來就濕潤的空氣變得更加濕潤，初春的氣溫讓人感覺比冬天更加難熬。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月朗星稀，當然大部分星稀的原因是因為人造光源的關係。

劉素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依照一般的經驗來看，這個點基本也不會上什麼魚，到了河邊無非也是打發時間而已，走過門口的馬路，還有三三兩兩幾個小青年喝得醉醺醺的在街上走著，小鎮的酒吧基本都在兩點半左右大洋，這個時間也正好是這幫小青年吃完宵夜往家走的時間，看著他們，劉素似乎也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當年自己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啊。

「喲，小劉又去釣魚啊。」路邊小賣部的老闆看見劉素拿著魚竿，打著招呼。因為都是鄰居，而且這附近就他們一家小賣部，所以大家都挺熟的。

「哦，牛哥還沒休息呢，這不剛喝了幾杯，這一點睡意沒有，去河邊吹吹風。」聽到有人打招呼，劉素也笑著回應道。

「這兩天河邊不消停，你自己小心點。」那小賣部的牛哥似乎也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對著劉素叮囑道。

「嗨！那個是在上邊碼頭，又不是在這裡。再說了，殺人又不是鬧水鬼，難道他還老盯著河邊了啊。」劉素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雖然他知道殺人這事，可是他本來就百無禁忌，何況他又不是去兇案現場，難道河邊死了人，就永遠不去釣魚了啊。哪年這條河裡不得死幾個，大多數人不會在意太多。

沒有和小賣部的牛哥說太多，劉素就走向了對面的小碼頭，這個小碼頭一般就是渡河用的，那些對岸來縣城裡趕集的老人一般都是在這裡坐渡船，一塊錢一個人，反正和公交車差不多。不過渡船一般就是到晚上七點左右，過了七點以後這個小碼頭除了釣魚的人基本也沒什麼人。

還沒下到碼頭，劉素就發現碼頭下有一個人影在碼頭邊上來回的踱著步，而這個人的身形劉素也是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昨天凌晨殺人噬屍老張頭嘛，因為以前經常在一起釣魚，而且這老頭還是一話癆，反正只要你在他邊上釣魚，他那嘴能說一天，不過這老頭人還是極好的，你要是忘帶東西，只要是這老頭有，絕對的毫不吝嗇。所以經常在那一帶釣魚的人基本都對這老張頭特別熟悉。

看著在碼頭上踱步的身影，劉素先是一愣，本來還不敢確定是不是老張頭，可那熟悉的身影自己絕對不會看錯啊，或許會有人說，這大半夜的，江邊又沒有燈，你這麼還能看見人，這是因為這個碼頭上邊就是一家規模頗大的五星級酒店，酒店綠化的燈光剛好能照亮碼頭。

劉素迅速的躲在了一旁的車屁股後頭，掏出手機就給秦俊彥打了過去：「喂！老秦，我看到老張頭了，就在對面碼頭上。」

「什麼老張頭！老李頭的，老子上分呢，再打電話老子把你客棧砸了！」似乎這個電話正好打斷了秦俊彥遊戲，秦俊彥這一肚子的氣，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那個老張頭就是昨天剛剛從自己手裡跑掉的嫌疑人。

「你TM的別玩了！就是你們說的那個老張頭，在上面碼頭吃人那個。」聽到秦俊彥的話劉素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吃人？！卧槽，這傢伙是個水鬼吧！你盯著他，你可千萬別下去，我馬上過來。」聽到吃人這兩個字秦俊彥一激靈，想起了那老頭的確是姓張，馬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交代了劉素一句就掛斷了電話，隨即給派出所里值班的同事打了電話，讓所里的同事通知刑偵隊，然後多帶點人到碼頭，今天早上那老頭一手一個把兩個小年輕扔進河裡的情景還是歷歷在目啊，秦俊彥捫心自問自己也做不到那麼利索的把兩個協警扔到河裡。

「我有病我才下去。」聽著秦俊彥掛斷了電話，劉素嘴裡嘟囔著，從車屁股後頭又伸出頭看了看還在碼頭上踱步的老張頭，老張頭似乎並不在乎周圍發生了什麼，只是在那來回的踱步，不知疲倦。劉素把頭縮了回來，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馬上四點了，心裡想著：我還是在這苟著，我又不是人民警察，這種窮凶極惡的傢伙，還是交給秦俊彥那種人民警察來收拾吧。

「嘿！那老張頭在哪呢。」劉素心裡正想著，忽然一個聲音從身邊冒了出來，把劉素嚇得一激靈，差點沒跳出去，轉頭一看是秦俊彥這傢伙，差點沒想把他掐死。

「諾！下面。」劉素指了指正在碼頭上來回踱步的老張頭，讓出了一個位置讓秦俊彥去觀察。

「哎，我說下面就一老頭，要不我倆下去直接搞定他得了。」秦俊彥看著碼頭上身材佝僂的老人，對著劉素玩笑道。

「別介！我向公安機關提供了線索已經盡到了人民群眾的義務了，抓賊這種事情還是你們自己來吧，我能陪你在這苟著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你不是說這老傢伙昨天還把倆協警扔河裡嘛，要是我跟你下去，估計我這200斤肉就得交代在下面。」劉素聽了秦俊彥的話，頭要得跟撥浪鼓一樣。雖然十多歲的時候劉素沒少打架鬧事，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劉素就開始對所有有危險的事情避而遠之，能苟著覺不出頭，就算是街上看見人打架他也是離得遠遠的看，絕對不靠近。

「看把你嚇得，小時候打架你可沒那麼慫。」秦俊彥調笑著，而眼睛卻沒有離開老張頭一刻。

「小時候那是衝動，是傻。勞資都30的人了，難道還像十六七的那麼衝動，勞資還沒娶媳婦呢。」劉素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兩人說話間已經有四五輛警車悄然的包圍了碼頭唯一的出口，而下來的警察也是全副武裝，畢竟昨天凌晨的那一幕可是被監控探頭清清楚楚的拍下來了的，這老頭那敏捷的身手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人民警察也不是銅頭鐵臂，保護自己也是很有必要的。

「老秦，怎麼樣了？」一個領頭的警察向著秦俊彥和劉素靠了過來，輕聲問道。

「人在下面，等會下去的時候小心點，那個防暴叉給我。這是發現嫌疑人的人，你先把他帶出去。」秦俊彥看了一眼湊過來的警察，又轉頭看向碼頭上的老張頭，交代著來的人。而來人也沒有質疑秦俊彥的話，雖然秦俊彥只是派出所的民警，但是他的武力值可是整個警隊都有名的，這個時候他要打頭陣可沒有人和他搶。

劉素跟著那個為首的警察退到剛剛到的警車後面，聽見他們已經開始布置工作了，劉素就向著馬路對面的小賣店走去，雖然他也很喜歡看熱鬧，但是還是要保持安全距離的嘛，這裡那麼多警察，隔一條馬路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況且那麼多警車也已經引來很多人的圍觀了，就算那老頭沖了出來，也不可能抓著離那麼遠的自己來吧

「哎，小劉這是怎麼了？」剛走到小賣店門口，老闆牛哥就喊住了劉素。

「麻皮的，就怪老秦的烏鴉嘴，我還沒下去就看見那昨天凌晨那個殺人那傢伙在下面了。」劉素把魚竿放在了牛哥的煙櫃前邊，掏出煙來給牛哥發了一隻。

「得，我說河邊不幹凈吧，還好你發現得早，要不我估計你也被吃了。」牛哥笑盈盈的接過煙，自己給自己點上玩笑道。對於牛哥來說這也就是一場熱鬧，不管是那老頭被抓了還是跑掉了，對於大多數老百姓來說，無非就是明天喝酒的談資而已。

劉素兩人說話這一會，大部分的警察都已經往碼頭下走去，劉素他們已經看不見下面會發生什麼了，幾個好事的小青年還想跟著下去看看，卻被留在上邊的警察攔在了外圍。

警察下去后並沒有讓上邊看熱鬧的人等太久，碼頭下邊就傳來了一陣喧鬧，本來大家都等著這一陣喧鬧過後警察就帶著人走上來，這場熱鬧也就到此結束了。但這一切並沒有大家想得那麼簡單。

那一陣喧鬧沒有結束就傳來兩聲槍響，這兩聲槍響就像在黑夜裡的驚雷，讓所有人心中一顫，所有在上邊維護持續的警察也掏出了腰后的手槍，這次來的人幾乎是所有人都帶了配槍。而所有圍著看熱鬧的人也往後退去。畢竟在我們國家動了槍可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響槍了……」劉素看了看碼頭的方向又看了看櫃檯里的牛哥，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個佝僂的身影，彷彿一隻黑猩猩一樣從碼頭往上衝來，然而下邊追來的警察還在後邊大喊著：「開槍！」

留守在上邊的警察也是毫不含糊，手中的槍對準那奔來的黑影就扣動了扳機，但出人意料的是呼嘯而出的子彈似乎對那個黑影毫無效果，別說擊殺了，就連子彈擊中黑影的衝擊力都不能讓黑影有一絲遲緩，那黑影彷彿戰神一般向著開槍的警察衝去。

這時兩個持盾的警察也向著黑影沖了上去，對於剛才子彈為什麼對著傢伙無效他們根本想都沒時間想，這個時候他們心裡估計只能是想著不能讓這個傢伙衝出去，否者這周圍圍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遭殃了。但誰都想不到，那防爆盾在黑影面前像紙糊的一樣，瞬間就被黑影撕碎了，黑影直接撞飛那兩個沖向他的警察，對就是撞飛，就像是被車撞到一樣，兩個警察被重重的砸到警車上。

撞開警察后那黑影毫不遲疑的向著馬路對面衝來，站在馬路對面的劉素連一句卧槽都還沒說出來，那個黑影就已經衝到了身前。老張頭那張扭曲的老年特別清晰的映入眼帘，愣神的一瞬間老張頭那枯瘦的手似乎帶著罡風向著劉素的腦袋抓來，劉素幾乎是生理反應一般用往後退了一下，手中的魚竿向著老張頭的腦袋劈去，當然魚竿對老張頭是毫無作用的，但是劉素退哪一步卻是救了自己一命，老張頭的手並沒有抓住劉素的腦袋，但也在劉素胸前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傷口。

就當老劉頭第二抓準備上來的時候，劉素恍惚中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呵「退！」那老劉頭第二抓停在半空中，那扭曲的腦袋左右看了看似乎感到了危險。隨即像只猩猩一樣跳上了房檐抓著下水管道兩下就蹦上了四層樓的樓頂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倒在地上的劉素清楚的看著那猶如猩猩般的老劉頭消失在樓頂，剛想爬起來的他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