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旋風吹馬馬踏雲

第七百二十五章 旋風吹馬馬踏雲

第七百二十五章旋風吹馬馬踏雲

採蓮出去后,余懷因又不安分的動了動自己的右腿。

沒辦法,柳留春在他昏睡時在他腿上挖腐肉的感覺太真實了,他不是不相信柳留春的醫術,只是持那麼一點質疑。

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就怕老大夫一個老眼昏花,把自己的腳筋當腐肉給挑了。

余懷因兀自感受著自己對右腿的控制,冷不防聽見一個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說:「辜時雨給我傳了信……」

高守話才起頭,人就從房梁是跳了一下,正落在床前,床上的余懷因眼見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頓時就被嚇了好大一跳。

他差點罵了髒話,好容易才壓下那句罵娘,捂著心口,抬眼去看站在床前的高守,商量著說:

「高大俠,高大哥,以後能不能先打個招呼啊。」

高守無言的看著余懷因,沉默片刻后,妥協道:「我盡量。」

余懷因滿意了,他放下手,繼續被嚇之前的動作,接著試探自己的右腿還受不受自己控制,同時不忘問:「辜時雨來信說了什麼?」

高守一向大方,他不跟余懷因一般見識,接著自己剛才被打斷的話,回答說:「辜時雨來信說,代越讓你好好養傷,不要擔心外面的事情。」

余懷因聞言頓了一下,把視線從自己的傷口上抬起,看向高守。

高守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於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自覺沒哪裡不對,便問:「怎麼了?」

余懷因搖搖頭,他只是剛才才發現,高守對代越,竟然也是直呼其名,之前沒注意到,現在想想,高守在面對代越的時候,確實不太像是名對君的反應。

不過也可能和高守的江湖人身份有關。余懷因沒有多想。

他回想了一下高守剛才代傳的話,心道:這倒確實像是代越會說的話。正如一開始,代越就試圖把他撇開在險境之外的做法一樣。

但這也間接的說明了,宮裡確實有麻煩,而且,好像還不是能很快解決的麻煩。

不然代越就該坐著鑾駕來接他了,而不是通過辜時雨給高守傳信,再讓高守給他傳這麼一句話,讓他別擔心。

——麻煩且沒什麼用處。

這一點兒都不符合代越往日那慣來雷厲風行的做法。

余懷因想,從小長在深宮的代越大約不明白,有時候這麼刻意又小心翼翼的讓別人不擔心,反而會讓別人更加擔心。

他收整思緒,在心裡嘆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坐在房樑上的高守,對他道:「你能聯繫上辜時雨嗎?」

高守搖頭,說:「不能。都是他聯繫我。」

余懷因也不意外。

辜時雨平時看著就算再不靠譜,人家好歹也是暗龍衛的一員,實力擺在那,他久居深宮,對禁宮的地形自然也熟;

像是往宮外傳個信這種事情,或許攔得住別人,但對於他,根本沒半點問題。

反觀高守,因為常年混跡江湖,所以相應的,也就對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略知一二,在江湖上的生存經驗,也比從禁宮出來的辜時雨多得多。

但是一到他不熟悉的地方,他就沒轍了,比如禁宮。

辜時雨能把信傳出來,可高守卻不一定能把信傳進宮去,退一步說,哪怕高守把信傳進宮了,也未必能把信傳到辜時雨手上。

肖無序也跟著代越一起去了,余懷因思來想去,一時間竟然想不到可以和宮裡的代越聯繫上的人。

正思索著,柳留春從外面進來,看到立在屋裡的高守,他腳下步子一頓,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繼續往前。

走到高守身邊的時候,還很是隨意問了句:「怎麼剛才用膳的時候,沒見高先生?」

高守對老人還是尊敬的,他拱手道:「出去辦了點事,沒來得及和先生說聲,抱歉,勞先生記掛了。」

柳留春搖搖頭,示意不用在意,然後走到余懷因跟前,問:「於相感覺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余懷因如實道:「感覺很疼。」

柳留春:「……」

他嘆一聲,有些無奈,說:「那是正常的。於相這傷本不重,一開始就用藥的話,現在估計都好的差不多了。

可您偏偏拖了這麼多天。這輕傷也拖成重傷了,要是不把裡面的腐肉都處理乾淨,您這腿,怕是被想痊癒了。」

余懷因沒把自己延誤用藥的真相告訴老人家,也怕說的太多,給柳留春帶來無妄之災,被他這麼一頓說,不由有些心虛。

於是狂拍馬屁,道:「是是是,多謝柳大夫了,不然我這條腿,就要廢了。」

柳留春:「……倒也沒那麼嚴重。」停了一下,想起自己來此的原因,他問:「對了,於相讓採蓮姑娘找老夫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余懷因點點頭,看著柳留春,鄭重其事的道:「想請柳大夫替我給人傳個話。」

柳留春問:「誰?」

余懷因道:「大理寺卿,傅喻寒。」

……

長謠城外的西山之上,有一座涼亭,亭名曰:「醉別。」

據說是前朝的某個官員,因為友人遭貶謫,他便在城外擺了踐行酒,與友人餞別,結果兩人說著說著,一時間悲從中來,就喝多了。

結果就是友人因為不放心喝醉的他,以致於當天沒走成,不得不多留了一日。

後來便有了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但凡送別,大家都會不約而同的選擇在此,以期待要走的那個人,能多留一段時日。

時間久了,在此處送別的習慣,也就流傳了下來,突然有一天,人們發現,這裡多了這座涼亭,而涼亭的名字,正好就是醉別二字。

不過今日在此的亓晚書,卻不是為了送誰離開。

寒風朔朔,吹起涼亭四周垂掛的竹簾,風泄進來,凍紅了亓晚書的耳朵,挺秀的鼻尖也微微有些紅,襯上他白皙的皮膚,更顯俊逸。

他手裡抱著精巧的手爐,身上披了一件藏藍色的斗篷,衣領處是一圈雪白的絨毛,風一吹,那絨毛便東倒西歪,好似在跳舞。

石桌旁邊,放了一個紅泥小火爐,上面正溫著一壺酒,壺內酒水沸騰,酒香隨著壺嘴冒出來的白霧,四處飄散,蔓延。

只片刻,便得酒香滿乾坤。

亓晚書把手裡的放在小腹位置,另一隻手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火爐里燒的金紅金紅的炭火,眸光暗淡,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赴十三掀開竹簾,從外面走進來,先朝亓晚書拱手作了一揖,然後喊:「殿下。」

聞聲,亓晚書也回過神來,抬頭,看向赴十三,問:「來了?」

赴十三點頭,重複道:「來了。」

亓晚書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看起來並沒有鬆了一口氣、或者是開心的意思,他眨了眨眼睛,只說了一個「好」字。

赴十三仍不死心,又問了句:「殿下真的要這麼做?」

二更。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我當丞相那些年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我當丞相那些年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百二十五章 旋風吹馬馬踏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