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憑什麼
許凡跑過去的時候，季婉兒已經離開了，牆角處留下了紙條：許凡，我沒事，你安心學習吧！後面畫著笑臉，許凡看過後帶著紙條離開。
誓師大會開幕，整個學校都被紅色包裝，醒目的橫幅掛滿教學樓，五彩的班旗隨風搖曳，高三的學生背著誓詞……
高照的烈日，熱浪滾滾，高三學生齊坐於操場之上，主席台上，校領導逐個講話，學生跟著鼓掌，無論聽還是不聽，班級前，老師們整裝待發，女老師身穿旗袍，男老師統一耐克半袖，構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許凡被安排在第一排，感受著太陽的熱情招待，著實酸爽，不過為了班級榮譽，許凡默默承受著，校領導講話完畢已是一個小時后，許凡的腿都麻了。
隊形變換，某教育機構講亮登場，一通激情澎湃的演講，場面火爆，學生的激情被點燃，宣誓聲震天，不過許凡屬於「六根清凈」的那類人，他專註於自己的事情，無論現場有多麼燃。
「音樂，停！」講師墨鏡一甩，音樂驟停。
「各位同學，應校方要求，我在這裡給大家放一組照片，望大家向該同學學習，力爭上遊，金榜題名，為母校爭光，好不好？」講師手舞足蹈。
台下的學生紛紛響應，不管是否出於真心，班級氣勢不能輸，一個比一個喊得亮。
好，講師大手一揮，一組照片在大熒幕上呈現，許凡也停止背書，他想看看學校到底要放的是自己的什麼照片。
落日的餘暉灑向食堂，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生正扒拉著米飯；天還很黑，他又在路燈下讀書；綠茵場地，大家喝著冷飲，歡快打鬧，他獨坐綠蔭，若有所思……，這是他的過往。
看著過去的自己，許凡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好快，曾經的他也感到時間的漫長，甚至度日如年，但如今，他也面臨著畢業，如同那首歌：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
並沒有想象中的掌聲如雷，台下的學生交頭接耳，對著熒幕上的照片指指點點，離許凡坐得近的同學直接指點著許凡。
主席台上的講師也有些驚訝，八九年的演講生涯，他並沒有遇到過今天的情況，但作為專業的講師，他有著極高的臨場發揮能力。
「同學，我看你有話要說，給我們說一下原因好嗎？」講師借力跳下主席台，把手中的話筒遞給台下一位愣頭愣腦的男生。
「是我嗎？」男生接過話筒，滿臉的不可思議，彷彿天上真的掉餡餅，還恰恰掉在他頭上了。
在場的同學都被他那二哈的表情逗笑了，講師也希望打個圓場，為日後他能再來做演講作鋪墊。
「是的，優秀的男子漢，現在你就是主角，請開始你的演講。」講師很禮貌地退後，將男生的臉對向無人機的鏡頭。
男生的手緊緊握著話筒，神情亢奮，激動中帶著一絲緊張。
「我，我是個粗人，我其實就想問一句，他，他憑什麼？我們的照片為什麼就不能？」
男生雖說得結結巴巴，但卻引起了「共鳴」。
「是啊，他憑什麼，學習一般。」
「就是，他做到的我們也做到過，為什麼只有他。」
一時間，許凡陷入眾矢之的，有些居心不良之人更是明目張胆的吹起了口哨，就如同生活中某些人，不盼自己發財，就盼別人倒霉。
許凡並沒有搭理男生，他就看著主席台上的校領導，儘管身後有些人催促著許凡回復。
上面的領導很不高興，副校盯著愣男生的班主任，班主任是位女老師，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一直給男生使眼色。
「大家靜一靜。」主席台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師站了起來，語氣平緩。
「偉大的魯迅先生曾言『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大家勇於表達自己的觀點是好事，這就預示著，我們的低谷期即將過去，將要迎來嶄新的明天。」
台下掌聲如潮，學生洶湧澎湃，一是贊成這位老師處理事情的方法，二是誰不想自己生活過的地方輝煌呢？
「但是，」老師話鋒一轉，台下的掌聲漸漸停止，「我希望我們的同學相信我們的老師，他們的出發點是為了打造母校的輝煌，他們選擇許凡同學，定然有他們的深意。」老師的聲音逐漸抬高，由和緩變得鏗鏘有力。
台下一片寂靜，「辦案需要證據，大家問憑什麼，我們也可以理解。」老師給影視老師拿過自己的U盤。
在大家的注視下，影視老師打開了U盤的視頻，2.5：大雪紛飛的早晨，一個孤獨的身影躲在角落，手拿檯燈，2.6：男生公寓樓快關門的時候，他跑著進入公寓，2.7……
「同學們，你說你們能做到，我相信，但是從踏入校門直到今天，能做到像他這樣的請舉手。」老師的話沒有說完，已經有一部分同學低下頭。
「你們說要成績優異的學生，那我請問，同學們，你們入校的成績是多少，現在又是多少？是在不斷向前，還是在原地踏步，甚至是在行歷史的倒車？生活是不能只著眼於過去，可你連過去都戰勝不了，拿什麼談未來可期？」老師的聲音不高，但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也砸在有心人的心上。
「可那也不行。」愣頭愣腦那貨死追著不放，義正言辭。
台上的老師也快要忍不住了，但礙於學校的聲譽，他只能問為什麼？
「我老大說了，他能成表率，完全是依靠季」愣頭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兩個男生拽回到座位，女班主任臉都氣成了紫色。
「賈老師，你們班裡面的江湖氣息可是很重啊！」主席台上的老師看著男生的班主任，意味深長。
接受著校內師生的目光，女班主任連頭都抬不起來，連連承諾會後便整頓班級，不給學校摸黑。
講師打個圓場後繼續舉行，可這就是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