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激怒

楊昱的話顯然是有幾分試探的意思，小舞姑娘轉過頭，微帶歉意道：「楊公子說笑了，李家公子不比尋常客人，我們這些人卻也做不得主，小舞向您賠罪便是！」

說罷，輕移蓮步走到楊昱身前，又為楊昱添了一杯酒，又自己拿來一個杯子，卻是倒上了一杯茶，俯身道：「奴婢以茶代酒，向楊公子賠罪了！今日或要擾了楊公子的興緻，公子切莫怪罪！」

風月場所，向來都是人紅是非多，若處事不夠圓滑，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這位小舞姑娘能走到如今這一步，為人處世方面自然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誰都不願得罪的！

巨富豪門的子弟很容易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斗得你死我活，眼下形勢便處於危機的邊緣。

小舞姑娘抬起左臂，掩面將面紗掀起一個角，將酒杯中的茶緩緩送入口中，動作溫柔，惹人憐愛，楊昱心道怪不得那李衡對她念念不忘，便是這嬌柔的動作便讓人有想要呵護的感覺了吧！

楊昱也不做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雖不知這酒的力道，但想來跟那個世界的白酒無法相提並論吧，兩杯下肚應該不至於誤事。

見楊昱毫不為意，小舞姑娘緩緩走到他身旁坐下。

此時，陪在李窮身旁的楊媽媽臉色變幻不定，雖說找了楊昱這棵大樹來撐腰，但誰知道楊昱的真實實力如何呢，事到臨頭，她不免擔心起來。

於是她站起身來，尷尬地笑道：「二位公子！要不奴家去瞧瞧吧！」

楊昱聞言冷冷一笑，自斟了一杯酒，緩步走到楊媽媽面前，笑道：「楊媽媽！我還得多謝你為我引見了小舞姑娘！否則這輩子怕是都看不到今日這般精彩的舞蹈了，在下先干為敬！」

楊媽媽連忙端起酒杯，迎上一步：「公子哪裡的話，只是……」

她轉頭看向門外方向，門雖已被關上，但聽著門外越來越嘈雜的聲音，楊媽媽心裡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眼下她到是有些後悔了，想她這樣身份卑微的女子何必沾這些人，惹這些事呢！

但話又說回來，在這種地方，遇到這些個事，想要孑然一身，卻也是天大的難事。

「不礙事的！有我在，你怕什麼！」楊昱心道我巴不得多惹些事出來，好讓李窮下手，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楊媽媽見楊昱說得如此自信，心中稍安，但仍舊忍不住有些緊張。

楊昱輕輕拍了拍楊媽媽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靜靜等待著時機。

小舞姑娘十分懂事，為楊昱倒滿了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門外的腳步聲陡然重了起來。

哐當！

門被一腳踹開，為首的正是李衡。

旁邊伴奏聲樂的丫鬟婢女們被衝進來的幾人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甚至有幾個膽小的婢女被嚇得跑到角落裡瑟瑟發抖。

「好啊！你們果然是來找小舞的！」

李衡口中已經將「小舞姑娘」稱為「小舞」，在眾人聽來顯得有幾分曖昧之意，似是有意為之。

楊昱冷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微笑打量著李衡和張修，口中淡淡地道：「小舞！給爺倒酒！」

小舞姑娘微微頷首，連看也不看向身後的李衡，只是低頭倒酒，隨後便端起酒杯再次送到楊昱嘴邊。

這已然不是在倒酒了，卻是在喂酒！

李衡本就氣得牙根痒痒，此時卻見小舞姑娘與楊昱當著自己的面這般曖昧，他豈能好受。

試想一個自小在豪門中長大的紈絝子弟，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小舞姑娘是他愛慕的女子，他當然不會拿小舞姑娘撒氣，於是這一切的一切便都算到了楊昱的頭上，便是此時小舞姑娘有意為之的舉動在他看來也是受到了楊昱的逼迫！

「好！好好好！張兄！今日有人在玉風樓奪我所愛，辱我人格，你說我該當如何？」李衡怒極反笑道。

張修打開摺扇，輕蔑地打量了楊昱一眼，冷笑道：「罪該萬死！」

楊昱手中沒有摺扇，做不出那種公子哥揮舞摺扇的瀟洒動作，所以只能「呲溜」一聲將小舞姑娘遞過來的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且是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隨後他雙手抱懷微笑不語。

靜！

死一片的寂靜！

沒有人知道楊昱為什麼這樣做！

但是誰都知道他這樣一來，雙方便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有種！你有種！居然敢在恆陽城砸我的場子！你可認得我是誰嗎？」李衡腮幫子上的肌肉輕微地抽搐著，很顯然他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已是氣得不行。

只是他不問還好，一問便又讓楊昱有了氣他的機會。

只見楊昱微笑著說道：「你是誰與我有什麼關係，天大地大，這世上的人我豈能都認得，再者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認得呢？」

要說什麼至理名言、心靈雞湯，楊昱自認為才疏學淺，但若說到這裝逼氣人的話，楊昱肚子里可就有點東西了。

李衡聞言，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連同他的嘴也顫顫抖抖，卻說不出話來，憋了好半天終於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楊昱卻突然冷笑道：「你特么算是哪根蔥？」

嘶……

包房裡，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李窮也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楊昱做的有些過頭了。

雖然鬧點事能為今晚的行動打打掩護，但是事情鬧大了並不見得就一定好，萬一被盯上了，不僅前功盡棄，說不定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楊昱當眾如此羞辱李衡，必定會遭到強力的反撲。

然而李窮見楊昱彷彿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此時就連他也搞不清楊昱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了，真把事情鬧大了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李衡一個踉蹌險些站不住腳，好在張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他自然不是被楊昱的這些給嚇到了，而是他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也從未被人如此侮辱過，卻是被氣得頭暈眼花，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