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平息

張修皺了皺眉頭，宋姐兒當眾說這樣的話，明擺著以玉風樓無數捧場的豪門貴客們為靠山。

雖說張李兩家在恆陽城中勢力極大，並不懼怕一個青樓，但若真要與玉風樓撕破臉卻也不是他們這兩個年輕人能做得了主的。

李衡聞言，立刻指著楊昱罵道：「這個畜生上來就滿嘴噴糞，玉風樓就不能管管？宋姐兒，本公子在你玉風樓受辱，你卻說與玉風樓無關，這算是哪門子的事！倘若有人在玉風樓殺人，玉風樓也置若罔聞？難道這偌大的恆陽城沒了王法不成？」

王法的帽子扣了下來，誰也不敢亂接，這麼看來這李衡也不是完全無腦，只不過他一向橫行霸道慣了，別人凡事都會讓著他，所以根本沒有讓他發揮頭腦的機會。

眼下事出突然，到讓他亂了分寸，好在一旁的張修一直以各種方式提醒他，終於讓他明白過來，這場衝突已經從個人演變成勢力之間的較量，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宋姐兒年紀雖不大，但她自小便與許多身份顯赫的人打交道，若是被李衡這幾句話嚇到，怕這玉風樓早就關門大吉了！

「若是二位在我玉風樓大打出手，玉風樓自然是要管的，別的且不說，轟出去是首要的，不過眼下二位卻還並未動手，只是呈口舌之快，若是有客人相互拌嘴，玉風樓橫插一手，那當真是多管閑事了！不過誰要是想動手，那是萬萬不可的！」

她轉頭看向正襟危坐的楊昱，饒有興緻地打量了一番，又繼續道：「來者皆是客！對於玉風樓來說，二位都是客人，若玉風樓連客人的性命都無法保障，日後誰還敢來消遣？」

說到這裡，她又看向李衡，笑道：「至於小舞和楊媽媽，她們都是玉風樓的人，凡是玉風樓的人辦事就得按玉風樓的規矩來，若是連這一點規矩都不懂，早就被扒掉一層皮扔到大街上去了，難道李公子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前面的話，李衡全當是在放屁，雖然宋姐兒的話不無道理，但此時此刻在李衡心裡，宋姐兒就是幫著楊昱在說話，即便她說得再有道理，李衡也是聽不進去的。

然而那最後幾句話卻如驚雷轟頂，令李衡不知所措，他雖出身豪門，也經常出入煙花之地，但若說真正遇上的喜歡的女子，恐怕就只有小舞一人了。

紈絝子也有痴情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李衡連英雄都算不上，就更難過美人關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小舞接客以來，一直是戴著面紗見人，除幾個身邊親近之人外，還從未有哪個男子看到過她的容貌，但所說見過她的人都覺得她一定是一位絕色的美人，這種感覺非常奇怪，但又牢牢鎖住了許多男人的心，李衡便是其中之一。

「既然宋姐兒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今日便不找他的麻煩了吧！」一旁的張修又打圓場道。

李衡聞言嘴角又是一陣抽搐，他轉頭盯著楊昱道：「小子！在玉風樓我不動你，但是你最好也別動小舞，否則只要出了這玉風樓，便是你的葬身地！」

說罷，他冷哼一聲：「張兄！今日興緻全無！我們走吧！」

「李兄請！」張修十分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今日在場之人沒幾個給李衡面子，這個時候他只能自降身份，抬李衡一把，也不枉這多年的交情！

李衡和張修在玉風樓吃了癟，在眾人的目送下離去，楊昱搖頭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孺子不可教也！」

一旁的小舞又倒上了一杯茶，然後端起杯子道：「擾了楊公子的興緻，」

「各位貴客不必在此旁觀了，已經沒事了！去找各自喜歡的姑娘吧！」宋姐兒笑著對幾位停留在門口處的客人說道。

沒了熱鬧可看，這些人當然走了。

宋姐兒見客人們都離開了，於是便對周圍的媽媽和丫鬟婢女們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別擾了貴客的興緻！」包房內的丫鬟婢女還有門口處敢來的幾位年輕媽媽聞言都退了下去。

等人都退了下去，宋姐兒將門重新關了起來，但她自己卻留了下來。

包房中因為來了這麼一位玉風樓老闆，氣氛便有些冷清了。

不過宋姐兒卻不會叫眾人冷場，於是便笑道：「楊媽媽，還不給我介紹介紹這二位小公子嗎？」

楊媽媽聞言一怔，其實她一直在擔驚受怕，即便方才宋姐兒站在了自己這夥人這邊，但這並不妨礙秋後算賬的事，做老闆的總喜歡在別人面前維護自己人，事後卻還是要把賬算清楚的。

楊媽媽心中擔憂，但臉上卻還是強顏歡笑，走到楊昱身邊道：「這位是楊立楊公子！」

然後又走到李窮身邊道：「這位是李窮李公子！」

宋姐兒微微點頭笑道：「二位公子年紀不大，竟也肯光顧我們玉風樓，小女子著實是發自內心地感謝呢！」

說罷，巧笑嫣然，一雙眼睛如彎彎的月牙，到是十分好看。

但楊昱聽了這話卻覺得不對勁，因為宋姐兒說話的時候在『發自內心』這四個字上特別用力，於是便皺起眉頭道：「感謝就感謝，怎麼還特別加上『發自內心』，感謝本不就是發自內心的嗎，這話聽著古怪！」

一旁的李窮卻冷笑一聲道：「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啊！」

楊昱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麼問題？」

李窮笑道：「那就是這位姑娘並非是『發自內心』地感謝我們，相反她還覺得我們應當『發自內心』地感謝她！不知在下說得可對？」

李窮看向宋姐兒，宋姐兒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在告訴眾人李窮說得對。

楊昱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嘟囔道：「說個話還打啞謎！」

當然他並不生氣，無論如何，今日這宋姐兒也算是幫了一點小忙，看來做老闆的都改不了護短的毛病。

只不過原本想要製造的混亂卻沒辦法實現了，這到是個麻煩的事，也不知李窮該怎麼下手才好，別到時候來玉風樓花了錢，卻沒掙到錢，那老王頭估計要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