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夜行者 第五章 封正
封正？還跌坐在地的楊皓嵩聽到這個詞有些懵逼。作為一個腐宅，各種奇幻玄幻文他也看過不少。倒是知道封正的意思。
古老相傳一些動物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後，會找到作為萬物靈長的人類面前求取機緣，所謂討封。
所謂萬物皆有靈性，但人為萬物靈長！故而心誠、福德深厚之人，亦或是修行高深的之人的一言一行，對於這些靈物來說，都有著莫大的機緣。而這些言行，便被稱為封正。
討封的靈物，必是從未做過殺生之事，一心只為修行，才會得到封正。而討封時，被討封人的言行，對靈物影響巨大！
比如黃鼠狼，如果被討封的人說一聲黃仙，那黃鼠狼就能得道，反之幾十數百年的修為可能就毀於一旦。又比如蛇，如果被討封的人張口說是蛇，那它此前的修行就白費了。而如果被討封的人說它是龍，那便可以渡劫化龍。
楊皓嵩以前看到過類似的說法，可是此時親眼看到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難怪即使之前羅小成各種懟，那蛇……嗯，那妖靈也沒有什麼太劇烈的反應。反倒是那個女子出來，半句話卻引發了驚人的殺意。
「你二人為老夫封正？」那妖靈似乎有些心動，語氣較之之前少了些許寒意。
「正是，道友意下如何！」羅小成顯然也覺得女子的想法不錯，連忙開口迎合。
蛇妖陷入了思索，顯然還是有些猶豫。那姑娘腳在地上輕輕點了一下，那隻和蛇妖對峙的大虎悄然退後兩步，來到她的身邊。這猙獰的猛獸，看來竟是這貌美的小姑娘所養！
「如此，也可！」那蛇妖似乎思索一陣之後覺得合算，便緩緩點了點巨大的頭：「不過，光你二人還不行！我還要那位小友也為老夫封正。若是應允，今日之事便算作罷！」說著，它抬起巨大的蛇尾，點了點楊皓嵩。
「我？」楊皓嵩一愣，他雖然聽說過封正這碼事，可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啊。
不只是楊皓嵩，羅小成和那個姑娘也是一愣。
「道友，這位楊先生雖然和我們在一起，不過卻並不是我們巡天司的人。事實上他現在都還不是異人！」羅小成有些不解地搖頭道：「他現在還沒有修行，即便封正也沒有效力啊！」
「這就是老夫的要求！」那蛇妖卻是咬定了這一點：「行就行，不行的話，你們兩個小娃娃，加上一隻大貓，老夫卻也並不放在眼裡。些許因果，老夫還承擔得起！」
「哎，答應吧答應吧，我沒關係啊！」楊皓嵩連忙開口，他的聲音有些乾澀，嚇得。
羅小成看了一眼楊皓嵩，面色有些古怪，倒是邊上那個漂亮姑娘聞言開口道：「哎，這位先生深明大義啊！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小成，你車上有香吧？」
羅小成張張嘴，終於還是點點頭：「有！」說完邊走到車邊，從一個小箱子裡面取出一把紅色的香。
「老兄，等會我和小冉姐先來，你照著我們的做，可別做錯了！」羅小成叮囑著，然後分了三根香給楊皓嵩。
那女子也分到三根香，跟羅小成要了火機點燃后插在地上，然後對著香拜了三拜，口中念叨：「以己為因，立他之果，白一冉今日奉道封正！」隨後她轉向那蛇妖，朗聲道：「入江成蛟，入海為龍。他日之日，必得正果。」
之後女子連續念了八次，一共九次。之後退後一步，望向羅小成。
羅小成點頭，上前一步，和女子一樣的作態，只是對著香火時說的是羅小成今日奉道封正。
羅小成之後輪到楊皓嵩，羅小成叮囑道：「老兄，一會一定要心誠，不要胡思亂想！還有最後封正詞要念九遍！」
楊皓嵩點頭，心說這能有多難？我智商也有三位數呢好不！想著點燃了香，和之前兩人一樣拜了三拜，口中念叨：「以己為因，立他之果，楊皓嵩今日奉道封正！」
然而話剛說完，楊皓嵩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彷彿從天而降，一下子將他籠罩其中。那種壓力並沒有真正限制他的身體行動，可是卻偏偏帶給他一種每動一下都會需要格外用力的感覺。
「心要誠，別亂想！」耳邊傳來羅小成的聲音。楊皓嵩連忙放空心思，那種感覺頓時消減了一些。
楊皓嵩轉向那蛇妖，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大聲念著封正詞。
第一遍的時候不覺得，第二遍的時候變感覺隱隱有一股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原本就有些冷的天氣頓時更冷了。
之後是第三遍，第四遍……當第八遍的時候楊皓嵩感覺自己彷彿數九寒天赤身果體站在雪地里。身子已經完全無法自控的顫抖起來，只是牙齒沒有像正常寒冷一樣打顫，吐字依然清晰，甚至聲音比起之前都更加洪亮了！
當楊皓嵩念到第九遍的時候，那寒意更猛烈了！楊皓嵩直覺得身體已經喪失了知覺，完全凍僵了一樣。除了頭部或者說除了嘴巴，全身哪裡都已經不能動彈。他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如果自己第九遍封正詞說完，可能就會完全變成冰塊！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嘴巴還是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封正詞。
就在第九遍封正詞念完之際，原本已經侵襲全身的寒意頃刻湧上頭部。然而就在楊皓嵩覺得自己要被凍冰塊之時，小腹臍下三寸之處忽然湧出一股暖意，暖意似乎是跟著血管瞬間涌遍全身，之前那股寒意瞬間被驅散的乾乾淨淨！
「咦？」羅小成原本在他念完第九遍封正詞時就快步上前，結果發現楊皓嵩竟然沒事，不禁露出些許驚異的表情。
楊皓嵩幾乎是本能的連連後退幾步，一臉茫然，以及些許驚慌，差點撞到靠過來的羅小成。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楊皓嵩竟然覺得，對面那條蛇妖那黃綠色的眼睛之中竟然隱隱有了一絲感激。
「如此，多謝道友！」那蛇妖對著楊皓嵩點了點頭，龐大的身體竟然就那麼化作一陣黑煙，逐漸消散在了空中。
「啥……啥情況？」楊皓嵩有點愣，「這是渡劫飛升了？」
「哪那麼容易渡劫飛升！」耳邊傳來女子戲謔的聲音：「這位道友雖然法力不俗，不過也就是百十年的道行，連角都還沒完全生出來。不過今天咱們仨這一通折騰，四六、六六兩個小劫，想來都會非常順利了！」
楊皓嵩已經在剛剛女子的封正詞之中得知，女子名叫白一冉。不過對於她的話，啥生角，啥六六六，完全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不過想來應該是那蛇妖修行時會遇到的坎坷劫難之類的。
白一冉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對羅小成道：「小成你要帶這位先生和那位……」她指了指車上趴在後座隔著玻璃往這邊看的林妙妙：「和那位道友去分部嗎？」
「對啊，得登記一下，然後讓會館的人來接人啊！」羅小成點點頭。
「這位先生怎麼處理？」白一冉指指楊皓嵩：「他看到的東西有點多啊……」
「隊長在分部嗎？」羅小成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哦？」白一冉卻是若有所覺，仔細打量了一下楊皓嵩：「純陽之血？」說著又看了一眼林妙妙：「靠，不是吧……」
「就是，那位道友吸了這個老哥的純陽之氣。」羅小成尷尬的笑笑。
白一冉看楊皓嵩的目光頓時變得像是看一個渣男。撇撇嘴，對羅小成道：「我也不知道隊長在不在，想來這個點鐘在的可能性比較大吧？當然也可能提前回酒店休息了。哎，好煩，我西邊還有一個目標要去看看，先走了啊！」
「嗯，謝謝小冉姐幫忙！」羅小成點頭。
「不謝！」白一冉踢了羅小成小腿一腳，然後又踢了剛才開始一直趴伏在地上的打老虎屁股一腳：「走了！」說完就帶著起身的打老虎再次跳入路邊的野地之中。
「她就，這麼帶著一隻老虎到處跑？」楊皓嵩看著白一冉和老虎離開的身影，有點發懵。
「沒事，小冉姐有特級馴獸師證書。而且她一般都是晚上找沒人的地方走！」羅小成笑呵呵的渾不在意：「走吧，很晚了！後面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我還能回家嗎？」楊皓嵩忍不住問道。
「當然！」羅小成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楊皓嵩，「我們又不是人販子。就算是，也沒有拐成年男人的啊。」
楊皓嵩張張嘴，心說人販子不要，可誰知道你們需不需要給老虎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加餐啊？不過見識了羅小成的身手，楊皓嵩自知無論是打還是跑，都沒有機會……剛才手裡還有把槍，可惜插香的時候還回去了……
羅小成不知道楊皓嵩想那麼多，一邊開車門一邊道：「老哥你的體格比我想象中好啊，我還以為封正完了你至少要昏迷幾個小時呢，結果竟然沒啥事！不過以後可別輕易答應這個，很沾因果的！嗯，不過那位道友身上沒有戾氣，應該問題不大。」
楊皓嵩坐到副駕駛上，聞言想起之前小腹處湧出的那股暖意。之前在白若淺眼睛放紅光的時候類似的感覺也出現過一次。難道這是我的特殊能力？楊皓嵩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含糊了一句糊弄過去。至於羅小成後面的碎碎念，就沒太放在心上。
羅小成顯然沒有發覺異常。銜尾局在剛剛白一冉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被她用手段破掉了，羅小成直接踩下油門就朝著遠方開去。一邊開車一邊頗為不解的道：「妙妙道友，你是什麼來頭啊？廣寒閣的也就罷了。剛剛那位柳家道友修為可相當不凡啊！而且它們這種追求正果很少招惹外部因果，卻要來找你，卻是為了什麼？」
「這個我也不曉得啊！」林妙妙茫然的搖頭：「我是散修，遇到楊家哥哥之前什麼都不懂的……」
「等等，你多大？」楊皓嵩表情忽然有些不好看，修鍊成精的貓妖？
「我九歲開靈智，之後已經修行了半個甲子，」林妙妙如是答道：「也就是說……」
「你特么三十九，叫我哥哥？我才二十五！」楊皓嵩猛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