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經歷了什麼
章俊從沒見她如此竭斯底里,心口更是疼得不得了。
許清雅似乎是借著這疼痛,把這些年的委屈,和對章俊的不滿通通發泄了出來,更是一邊哭一邊對著章俊又打又掐又罵,都快哭到混亂了。
難得章俊不生氣,哄著她,溫柔的幫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床上,拿來醫藥箱,撕開衣服,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後背,竟有些手抖,輕輕地用鑷子幫她把背上的玻璃渣一個一個小心的挑出來。
許清雅還在抽泣:「何鳳仙就是不要臉,你都不知道她對我做過什麼,我才回來,你就因為她打我,章俊你就是混蛋!」
章俊聽了她的話愣住了,莫不成兩年前的事還有什麼別隱情?但是怕許清雅再有什麼大動作弄得玻璃渣徹底扎進肉里,忙應聲:「恩。」
聽到回答許清雅才咕咕噥噥的小聲碎碎念,沒一會就哭累了,睡了過去。
章俊剛把玻璃渣挑完,傭人就帶著醫生來了,他趕忙用身子擋住許清雅裸露的地方,回頭低吼了一聲「滾!」
夏宇軒尷尬得摸了摸鼻子,傭人趕緊拉著他出了房間。
沒一會章俊才開門出來,狠狠地剜了夏宇軒一眼。
夏宇軒心中一驚,趕忙舉手投降:「唉唉唉,我可什麼都沒看見。」然後仔細看到章俊的臉竟然腫了,又不怕死了,「喲,這裡面是誰啊,家暴現場啊,我還真想看看呢,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把你這尊大佛打成這樣,何鳳仙?不對啊,她應該沒這個膽子啊,哎,到底是誰,哪個奇女子?」
他每說一句章俊的臉就黑一分,恨不得掐死他。
見他默不作聲,夏宇軒突然意識到什麼:「難不成是她?回來啦?」
章俊點了點頭。
夏宇軒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得出現了正經的神色:「她沒死?」
章俊才知道什麼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看你想死!」
脖子突然涼颼颼的,夏宇軒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她又怎麼了,大晚上著急忙慌的把人叫來,又不讓看病人。」
「誰讓你是男人。」
「這話說的,醫者眼裡不分男女懂不懂,難不成給你女人看病之前我還得揮刀自宮是嗎?」
「你別貧!她背上剛才被玻璃渣扎到了,剛挑出來。」章俊的劍眉一直緊鎖著。
夏宇軒嘆了口氣:「我以為是什麼疑難雜症,看你緊張那樣,先給她抹點消炎藥,然後過兩天結巴了,再叫人來我這拿瓶祛疤痕的。」
「恩。」
夏宇軒又從自己的藥箱里扔了管藥膏給章俊。
章俊很疑惑:「這是祛疤痕?」
「這是消腫的。」
等到夏宇軒欠扁的身影離開,章俊才進了卧室,輕手輕腳地來到床邊,掀開被子給許清雅抹葯,不知道是不是弄疼她了,許清雅突然微微睜眼看了他一下,又閉上了眼,嘴裡嘟囔著:「王八蛋,你都不知道何鳳仙跟她那個好哥哥對我做了什麼,就連你也這麼欺負我,你還敢到我夢裡來,滾!」
章俊也是有脾氣的:「你再說一遍這個字試試!」
也不知道他跟睡著的人較什麼勁,許清雅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可她剛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是為了離開自己才放火燒房子的?
起身打了個電話:「你給我好好查查,兩年前我太太的失蹤跟何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然後回到她身邊,看她睡得香甜的臉,忍不住戳了戳。
章俊突然意識到自己幼稚的行為,開始端詳她肩上的傷疤,卻越看越火大,狠狠瞪她一眼,上床,把她抱在懷裡。
關燈睡覺。
第二天早晨,許清雅悠悠轉醒,只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再低頭一看,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被窩裡,身邊的位置還是陷下去的,看來昨晚熟悉的感覺不是夢,自己真的在章俊的懷裡睡了一晚。心裡剛有一絲絲的波瀾,就想到他昨晚的罪惡行徑,馬上又平復了下來。
她知道他有晨跑的習慣,所以沒看見他也實屬正常,只是沒想到,她剛裹著被子坐起來,本該去晨跑的男人卻突然從浴室出來了,許清雅忙遮住身子。意識到他早就對他的身子了如指掌,又覺得有點多此一舉,可是那真的只是下意識的舉動。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章俊坐到床邊,揉了揉她的頭髮:「還疼不疼?」
這彷彿讓許清雅回到了兩年前,彷彿她面對著的,還是那個寵她愛她的章俊,可意識到這是兩年後,所有的感動瞬間灰飛煙滅,有的只是疼痛。
許清雅又露出那張儀態婀娜的臉:「疼,特別疼,要不章先生給人家吹吹?」
果然不出所料的,章俊的臉又冷了下去,他起身:「你活該!」
活該?對,我活該,只要傷害到你的寶貝,我就是活該,可是章俊,我就應該過這樣的生活嗎!
「我活該?身為丈夫,你都不心疼人家的嗎?」許清雅故作扭捏地拉住了章俊的衣袖,「人家這身傷可是你弄得呢。」
章俊甩開她,有了前幾次教訓,他這次力氣用的很巧妙,只是單純的把她的手甩下自己的衣袖:「下樓吃飯!」
「可是人家沒有衣服穿嘛!」許清雅把被子往下拉,「不信你看。」
許清雅就是故意的,他抱了她一夜,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沒穿衣服。
章俊看著她把被子稍稍往下一拉,快要看到胸口風光的時候,她突然就停住了。雖然看過很多次,可現在她這樣半遮不掩的,更讓他心動。
別過頭,聲音有些沙啞:「等著!」
然後章俊就樂滋滋地坐在被子里等著顧應辰。
「把飯收拾一下。」章俊看著滿桌都是程雅愛吃的,很滿意。
「怎……怎麼了?太太不吃飯?」傭人有點擔心程雅的身體,
章俊按著夏宇軒之前囑咐的,挑了幾樣對皮膚好的菜:「她想在樓上吃。」端著飯菜上樓前突然想到什麼,「對了,過會讓人送些衣服過來,內衣也要,尺碼在我書房裡的花瓶下面,先少送點,讓太太挑喜歡的風格,以後都按她喜歡的買。」
傭人愣了一愣,這好像是她印象里章俊說的最長的一句話,果然太太回來了什麼都不一樣了,小夫妻倆能這樣下去可真好,連忙答應著:「好嘞好嘞,我這就打電話。」
許清雅以為送飯上來的會是傭人,看到章俊確實驚訝了一下:「我覺得章先生要是肯喂我,我可能會吃的多一點。」
章俊把飯放在床頭,看傻子似的撇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許清雅突然覺得,如果能放下過去,就這麼跟他過著,雖然沒有從前那麼好,不過似乎也沒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