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那顆心
她對厲澤川的愛,似乎從來就沒消失過。
這份愛情,讓她自己也覺得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葉靈正猶豫著不知該說什麼,忽然,厲澤川的手機發出叮咚一聲輕響。
葉靈頓時鬆了口氣,像找到了救星一樣,催促厲澤川:「你手機響了,接電話吧。」
那明明就是簡訊的提示音。
葉靈的手機牌子。和厲澤川是一個。她該是有多慌張,才能把簡訊提示音當成來電提醒。
厲澤川深深看了她一眼,低頭打開手機。
看見簡訊內容。他瞬間愣住。一秒鐘后,他的表情又變成了戾氣和陰霾夾雜在一起的暴怒。
看著他的表情,葉靈忍不住哆嗦了下:「你這是怎麼了?」
「我上樓一趟。」
厲澤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沉聲囑咐了葉靈一句,便大步上了樓。
葉靈想了想,放不下心。跟著厲澤川一起上去了。
厲澤川邊走邊按手機,似乎是在發什麼簡訊。兩個人一路來到天台。看清天台上面的場面,葉靈頓時就被震驚了。
葉若歆被周曦劫持著,顫顫巍巍地站在天台邊緣。夜間風大,天台邊上又沒什麼防護措施。葉若歆看上去顫巍巍的,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靈急紅了眼:「周曦,你放開我姐姐!」
葉若歆沒想到,葉靈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護著她。她抿了抿唇,含著愧疚轉過頭,不敢看葉靈一眼。
「呵,你們倒是姐妹情深。」周曦冷笑,把瑞士軍刀往葉若歆腰裡頂了頂,「我倒是想看看,如果葉靈你知道葉若歆這次來醫院,其實是想偷走你救命用的那顆心臟,你會有什麼反應?」
心臟?
葉靈茫然地看向葉若歆:「姐姐,這是真的嗎?」
月光之下。葉若歆慚愧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我,我,葉靈。」葉若歆別過頭,囁嚅出聲,「對不起。」
她絕對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夠了,你們少在我面前表演姐妹情深。」周曦冷哼一聲,看向厲澤川,眼神從刻骨的恨意變為痴迷。「澤川,我真正想要對話的人,其實是你。你知道,我一直對你狠不下心的……」
她的語氣,讓厲澤川隱約反胃。
「夠了。」厲澤川冷聲,「周曦,提出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周曦微怔,隨即笑了,「厲澤川啊厲澤川。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你居然開口就是提要求。在你心裡,到底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沒有位置。」厲澤川語氣很冷,「周曦,你在我的生命里,就是個noone。我不在乎你的想法。也不在乎你到底做了什麼。如果你現在就把那顆心還回來。我可以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放你走。」
葉靈扯了扯厲澤川的袖子,小聲加了一句:「還有,放了我姐姐。」
厲澤川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還有,放了葉若歆。」
他們兩個的小小互動,也落在了周曦眼裡。
這樣的互動,是周曦想要了很久很久,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
只有在葉靈面前,冷硬如堅冰的厲澤川。才有稍微融化的趨勢。
葉靈是特別的,而她,不是。
意識到這一點。周曦熱血上頭,瞬間變得瘋狂。
「好啊,厲澤川。」她仰起頭。凄厲地大笑起來,「既然你不愛我,那我何必再為你著想。——厲澤川你聽著,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毀了這顆心臟。二,你可以留下心臟,但我會直接把葉若歆從天台邊上推下去!二選一,你自己選!」
「我……」
厲澤川皺眉,剛要開口,就被葉靈急促地打斷了:「周曦,你不能這樣做。」
「我為什麼不能。」周曦冷眼看向葉靈,眼底燃燒著嫉妒的火焰。「你很快就知道,我到底能不能了!葉若歆,你給我再往前走一步!」
她又在背後狠狠推了葉若歆一把。
葉若歆「啊」地大叫一聲,害怕地閉上眼睛,隨時都有掉下去的風險。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變成這樣。而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葉靈一咬牙,直接沖了出去。在周曦震驚的眼神里,她搶過裝著心臟的箱子,直接扔了下去!
「葉靈!」
厲澤川反應過來,大吼出聲,聲音因悲愴和憤怒而變了調。
她居然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性命。
那是她身體好轉的唯一機會啊!她怎麼可以這樣做!
「瘋子。」周曦也完全沒想到葉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她後退了一步,震驚地喃喃,「葉靈,你真是個瘋子!」
和其他人比起來,葉靈倒是淡定得多。她淡淡地笑了笑:「我要救姐姐。」
聲音很輕,但很堅決,也很從容。
周曦看著她,忽然覺得自慚形穢。
在葉靈從容姿態的對比之下,她剛剛做出的一切,都那麼像跳樑小丑。
可是,她不該是跳樑小丑的。她應該是最聰明最優秀,厲澤川最應該選擇的那一個才是!
「啊!葉靈,你去死吧!」
周曦瘋狂地咆哮起來,用力推著葉靈往天台邊上去。
葉靈剛從病房裡出來,哪是周曦的對手。不到兩秒鐘,她就被推到了天台的最邊緣!
葉若歆嚇了一跳,連忙跟周曦撕扯。然而陷入瘋狂的周曦簡直是力大無窮,在厲澤川還沒來得及接近她之前,硬是把葉靈推下了樓!
……
一切似乎都安靜了。
葉靈睜大眼睛,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
聽說死前,人會經歷一次生命的回放。或許她現在,就是在回放著這一切……
如果她能多回放一下關於厲澤川的事情,就好了。
葉靈抿唇,忽然覺得惋惜。
可惜,她之前沒有答應厲澤川的要求。
其實她也很喜歡厲澤川,很想跟他在一起的……
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葉靈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厲澤川表情平淡,嘴唇微微動了動。
他的表情,在夜色里很模糊。但葉靈分明知道,他說的三個字,是「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