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
與其生生經歷由相愛到相厭的過程,倒不如在相愛時終結。
一個女人可以因為容貌被毀,而徹底離開一個深愛的人,就是因為她只想讓對方記住曾深愛過自己的模樣,而不是相厭相忘。
屋外,陽副手敲了門。進來道,「抓了幾個宮裡的人。怎麼處理?」
子衿去看了那幾人,周身的打扮她還記得,應該是影衛的人,那也就是顧樂之的人了。那顧凌雲已經知道她回了京城來?
沒想多久。羅笙就開口解釋道,「我們啟程回宮的那天,我就寫信給了皇上,大典之日守衛森嚴,你覺得我能帶你進得去?」
正說著,羅笙看見祁陽走了過來,斂了斂神色,恢復道貌岸然的模樣。子衿白了一眼,插了一句,「所以我來找祁陽了啊!」
羅笙沒理會子衿,自顧自地繼續道,「所以羅笙便拜託皇上到時讓禁軍守衛小心些。別誤抓了人。皇上派了這些人來,應是到時候能幫上忙,禁軍未必全認識我們,但他們的腰牌可以通行皇宮各處,可保我們安然無恙。」
「那......皇上沒說什麼?」子衿無法形容此時心中的情緒,甚至不理解為什麼顧凌雲明明知道她要回來。卻還是裝作不知道,只是暗中派人保護她。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變成這種連表面都不能維持的地步了嗎?顧凌雲終於意識到,不能在讓旁人發現他們之間的事了?他終於覺得,他們之間在一起是違背世俗的?
他,終於。這麼,懂事了嗎?
見子衿面露慌張,眼神躲閃望著遠處,羅笙頓了頓。平日里他雖然會說很多話刺激她,但也只是想為她以後的入宮,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他並不會真的讓子衿對顧凌雲失去信心。
這會見子衿走神走得神情惆悵,羅笙不由得心中嘆息,想了想還是安撫道。「我是昨日才寫了信,皇上近日繁忙也來不及做得別的安排。能從影衛中提出數人來此,已經足矣。至於入宮的事。皇上應是以為子衿姑娘不願見他,所以才故作不知。」
或許如此吧。子衿回過神來,失聲笑了笑,明明想好了不再多想不再矯情,不再為一些小事傷神,不再因顧凌雲的態度左右,但還是忍不住。
這廂長樂客棧漸漸安靜,那邊寢宮燈火通明。
「子衿既然知道了。那你們動作可大些,不過不要被旁人發現,免得他們多問惹事,利用子衿又鬧起什麼事來折騰我。」
顧凌雲雙手負後面朝明月。稍稍仰頭便能將整片天空入目,子衿曾說過,當你的目光遙至極點時,心也彷彿能夠深如天空,所有的事都能暫時擱置一旁,能很好地平復情緒。
「皇上何不直接把他們接近宮裡來?」顧樂之問出口。
聞言,顧凌雲笑得愜意,好似兒童般咧起些嘴角,單純稚嫩牽著最遙遠的記憶,輕輕搖了搖頭,顧凌雲看向顧樂之,「六哥,你還不知道子衿的性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