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審訊
「你要我怎麼說你。」
「怎麼就讓他走了呢？」
「你能保證他是好人，還是我能保證？」
「萬一捅出什麼大簍子，我們誰承擔？」
剛走到局長辦公室門口，莫問便聽見了裡面李局長暴跳如雷卻又頗為無奈的聲音。
「局長...」
張琪琪還想做無畏的辯解。
「別說了。」
「你去把他找回來。」
「死者那邊我去拖著。」
李局長擺了擺手，扶著額頭坐在椅子上完全連講話的心思都沒了。
那個老者的家屬還在警局待著，法醫還在鑒定。
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莫問就是嫌疑人。
現在嫌疑人盡然在自己手下最為得力的幹將眼皮子下面大搖大擺的走了？
「不用了。」
「剛才有些事兒耽擱了。」
莫問推開了門，淡淡的走了進去站在一言不發的張琪琪旁邊。
他並不怪這個李局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畢竟，這是人之常情。
換做是他，也不可能會相信他這樣的人。
「...」
死死的盯著莫問，李局長有些看不明白了。
自首的他見過，可這麼坦然過來的，還真的頭一回見。
這麼淡定，面無表情，一點波瀾都看不出來。
「來了就好。」
「先去做筆錄吧。」
「家屬那邊我會去的，畢竟這也不是你的原因。」
李局長又擺了擺手示意張琪琪帶著莫問出去。
其實在列車上時，他便看得出來莫問是個背鍋的，只是那時沒人站出來解釋罷了。
因為木寶和莫問的關係，她的話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不過現在，那邊家屬又不知道，木寶可不就是唯一的整容唄。
這只是一次意外，並不是什麼醫療事故。
就算有，那也不是莫問的緣故。
「唉。」
又嘆了口氣，李局長還是選擇了相信莫問。
而在走廊盡頭的審訊室里，張琪琪軟噠噠的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著莫問。
在沒有局長提醒之前，莫問在她腦海里留下最深的影響便是看著唐糖不舍離開的樣子。
鐵漢柔情？
大抵是這個樣子吧。
現在幡然醒悟。
這個看起斯斯文文，帥的不油膩，不娘的男人，可是一個十足的大高手呢。
張琪琪身為兩屆比武冠軍都不敢拍著胸口保證能在那樣狹小的環境，還有眾多無辜者當中乾淨利索的解決掉那幾個全副武裝的雇傭兵。
「姓名，性別。」
「莫問，男。」
「身份號碼，哪裡人。」
「...」
少許的沉默后，張琪琪抬起頭不解的看著莫問。
怎麼看這個傢伙都不是刺頭啊，怎麼就不配合了呢。
「身份證號碼，還有，你是哪裡人。」
面對莫問這個淡然的樣子，張琪琪賴著性子又問道。
「不知道。」
「我沒有這個東西。」
「以前一直住在北方的山裡，第一次出來。」
莫問嘴角慢慢裂開，露出了笑容。
兩人再次對視了許久，張琪琪緩緩起身，警惕的看著莫問「你在這裡等會兒。」
說罷，這個丫頭走了出去，還重重的關上了鐵門。
這個審訊室不大，面前就是一個落地的玻璃，莫問只能從裡面看見自己，四個角都有監控，三百六十五全方位。
還好剛才張琪琪沒有給他戴手銬。
所以莫問起身緩緩地朝著這個讓他挺好奇的玻璃走了過去。
似乎玻璃后，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不少人看著他呢。
而他每走一步，外面監視著他的人就退一步，額頭上汗如雨下。
他們都從審訊室里的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壓迫感。
「莫問！」
「你做什麼！」
莫問剛撫摸上這個玻璃，打開門的張琪琪便厲聲呵斥道。
在她身後還跟著李局長。
「沒怎麼。」
「感覺，後面好像有人。」
尷尬的收回手，莫問指了指玻璃，從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次他面對是兩個人。
「莫問，你是家人呢？」
李局長微微眯眼，深深的看著莫問。
「沒有。」
「我一個人在山裡。」
想了想，莫問如實應道。
「你說，你從來沒有出來過？」
「所以才沒有戶口。」
李局長又問道。
「這是我第一次出來。」
這下有些難辦了。
想要調查也是一頭霧水。
黑戶，沒有履歷檔案，完全沒有一個開始的方向。
「那你和唐糖是怎麼認識的？」
張琪琪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她被人帶到山裡，遇見地震，引發雪崩。」
「我救了她，所以送她回家。」
莫問還是沒有撒謊，只是他的實話在他們的耳朵里有些不真實罷了。
「就為了這個？」
「對，就為了這個，再加上我也挺想出來看看的。」
興許是他們聽過了太多的謊言，導致分不清實話還是假話了。
「對不起。」
「在沒有搞清楚你的身份之前，我們不能放你走。」
李局長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不行。」
開什麼玩笑，被軟禁在這裡？
莫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可是答應木槿回去看他的。
至少現在，除了木槿，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證明莫問的身份。
而莫問也不喜歡自己那個荒唐的身份曝光。
所以，依靠張琪琪他們是肯定找不到答案的。
那出去的日子呢？
莫問緩緩地起身了。
「莫問，你可想好。」
「這裡是警察局。」
「你不能亂來。」
在這種壓迫感中，張琪琪不慌是假的。
就連平時最為信賴的拳頭都放棄了，從腰間掏出配槍就對著莫問的腦袋。
「哼。」
「憑什麼？」
一聲冷哼，莫問瞳孔對著張琪琪的槍管，莫無生機。
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誤會。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開槍了！」
顯然，張琪琪還是有良好的心理素質，猛地一閉眼，再一睜眼，抿著唇呵斥道。
至於他旁邊的李局長久居官場，早就司空見慣的，完全沒慌。
張琪琪的槍距離莫問不足十厘米，而她身後的門只需要幾秒鐘就可以出去。
「大叔，以後你可以要低調哦。」
唐糖的話還在莫問的腦海里盤旋。
他也很想要自由，想要看看那些還沒看過的地方。
「呼！」
長舒了口氣，莫問退了回去。
等吧，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只怕要讓木槿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