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不明白……」

arena沉默著。

「我……」

「我不明白……」

重複。

再重複。

「好吧，」arena站直了身子。轉身伸出手來，說到，「來看看，這裡的風景吧，志意可。」

她的頭沒有轉過來，她的眼神仍盯向別處。

-

-

-

從陽台往外望去，整個人工鳥籠建築有的構造一收眼底。

往前而去兩百餘米便是圓弧狀建築的會議樓，外觀宏壯。

從這個角度看去，其右邊，是較低層，但廣擴四面的曲面頂食堂。

再往右望，是高於海平面的戶外體育場邊沿。

向左，有一個巨型廣場，其間有一個微型花園將二者巧妙相接。

再左邊，是三棟高度參差不齊的高樓，底下掛滿了灌木叢，直撲海岸，與亂石相繞，直鋪入海岸。

相同距離坐落著宿舍，其背面是一列建築，例如外形突兀的圖書館，方形的用品超市和靠其的較大一大圈的庫存倉庫。再往前，是朝陽的廣域沙灘。

arena向志意可詳細地描述每一座建築。

順著arena詳細的描述，志意可也明白，arena的搜查是真的十分認真啊。

志意可靜靜地聽著。

原本才能學院本來就是很美的啊。

「也許不是要被迫永久呆在這裡的話，這會是我們嚮往的求學之地。」

arena下了一個結論，帶著有些無奈的語氣。

arena喜歡下結論。

志意可抹了抹淚，輕輕的點了點頭。arena的餘光也包括了她的神色。

感概的惆悵嗎。

「我們總結下吧。」她閉上眼睛，手緊抓欄杆，向前稍稍傾身。

「嗯……」

會議樓的天台上有大片區域的自動化農田，現在也在工作中。食物問題根本不會提上討論的日程，就算是現在看到的袋裝罐裝食品不算上，保質期也可以吃上十年有餘。

然後是電力供應，臨海的高樓上有大片的太陽能發電機，雖然說功率等具體數額不清楚，但遠處觀瞻一下，用規模壯觀一詞來形容不算過分。

「啊？嗯……充足的食物儲蓄，得以保障的電力供應，還有……環境……環境優秀嗎……嗯……」志意可咽了口唾沫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設施如此精緻齊備，的確像一個完美的囚籠。」她側過頭，望向別處。

「……」

「要是真的想活著，就只剩下永遠呆在這裡，這一個存活方式了。」

「開……開什麼玩笑……」志意可搖著頭，「咱才不要呆在這裡……咱還有許多我想做的事……咱的家人還在等著我回去……等待社會上的搜查隊到了這裡……大家就能回去了……」

志意可想歇斯底里的大吼，但聲音卻越來越低。

「是啊，鬧劇就可以結束了。」arena格外地冷靜，看不出任何情感。

「這是什麼……事不關己的態度……好像置身事外一樣……大家明明都在努力地……」

「是啊，大家都很努力的團結在一起，所有人都儘力避免這那個所謂相互殺戮，便可以逃出生天的話題。」她的神色黯淡了些。「也是夠矛盾的，生存引發利益，大家為此努力地遵守著規矩。」

「不……不能這樣悲觀啊，arena，別去做那種事……」志意可一直搖著頭，但她又說不出什麼樂觀的實際依據。

「你願意一輩子，呆在這裡嗎？被囚禁在這個完美的鳥籠中。」

「開……開什麼玩笑……」

「是的，你還是認為它是個玩笑。大家都不願意這樣，所以說計文誠曉的計劃終究會失敗。」arena輕輕搖著頭。

「什麼……」

「等待警察救援，是一個幼稚的幌子，」arena開口，「只要注意，這裡有很多……」

「很多什麼……」

「……」

「arena?」

「越掙扎，失敗時的絕望越濃烈。其實我也知道這個道理。」

「還是天真地希望事情按照所想的方式發展下去：也就是說大家和諧共存的理想展望，呵。」

「你的意思是……她想慢慢說服我們，在這裡這麼下去……不對，會有救援的，那並不是緩解事態的借口啊！」

「志意可，我們失憶三年了啊……」

「……」

「謝君知道太多東西了，不然芸草怎麼會被黑白熊強制遣發殺人?」

「……」

「三年可以發生太多東西……」

「這……是致一說的嗎……」

「計文誠曉他們清理了外部環境的各種生活痕迹，可惜清理不了每個人房間內的布局和物品，這就是為何我們醒來時沒有違和感。」

「……」

「還沒想明白嗎？在這裡生活了超過三年，意味著社會早就允許了我們的失蹤，不會有警察來的，我們早就沒有得到外界救援的希望了。計文誠曉也是局內人，但她很快理清思路，開始她自以為是的欺詐鬧劇，想抵抗擺在我們面前的結局。」

「……」

「是的。你覺得很厲害嗎？計文誠曉抵抗的資本，便是囚禁她自己的鳥籠，還有和她困在一起，但各懷鬼胎的同伴們。」

「……」

「黑白熊強制性地要求我們自相殘殺，吸引了我們絕大多數注意力，但黑白熊並不是我們最大的障礙。」

「的確，現在黑白熊暫時失去了強制震懾我們的能力，但局勢從來沒有發生過根本性的變化，」

「我們要面對的是狹隘的未來和自己啊！」

-

-

-

「如果我沒有被殺死，可能要拜託你。我的某個計劃或許能實行下去。」

「咱不要……」

「哦，對了。」arena轉回頭。

「太悲觀難受的話，其實沒有必要哦。」

「致一和利這兩個人，現在我也沒有看透他們。」

「包括謝君和芸草。」

「一開始便覺得他們模糊。難以看清。」

「大概沒有我的未來也是如此。」

「那……arena，不要去做這種飛蛾撲火的事情了啊！」

arena轉過身來，

「我無法讓別人握著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