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當初最開始囚禁了梓寒的時候,梓寒誰都不讓靠近,甚至會傷害其他的傭人,蕭景稚索性自己動手,就連沐浴都是蕭景宇給梓寒洗。
為了不讓梓寒找到機會自盡,給梓寒口中塞著棉布,洗完再扯出來。
所有不堪回首的記憶在蕭景稚的提醒在驟然爆發出來,梓寒臉色蒼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雙眼緊閉,卷而密的眼睫毛細細顫抖,就好像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寒兒,」蕭景稚似乎是憐惜了梓寒的這副模樣,輕輕地撫摸著梓寒的後背,「只要你聽話。就算是你要這天下,我也能給你搶過來。」
他平日里做一個逍遙快活的五王爺習慣了,可是現在,他突然升起一股野心,覺得僅僅是這樣一個小囚籠用來關住梓寒太委屈她了。只有皇宮,才配得上他的女人!
「多謝五王爺寵愛,」梓寒緩緩睜開眼睛,空洞的瞳孔沒有絲毫的神采,話音更是平靜至極,「不過梓寒對著天下沒興趣,要是五王爺真的對梓寒有過一分愛,那就還給梓寒自由。」
自由!
這才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蕭景稚的手臂緊了緊,嗓音低沉了下去,危險猶如夜中鬼魅一般。「寒兒,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
「……」
梓寒自知不可能說動蕭景稚,索性閉上了嘴。
一夜無話,被蕭景稚圈在懷裡,梓寒安安靜靜地睜著眼睛直到天亮,她不可能在這樣一個男人懷中入睡的。
而另一邊。
楊玉瀟深夜潛入了蕭景稚的府邸,結果什麼都沒發現,就連蕭景稚都沒找到。
「真是奇了怪了,這裡明明就是蕭景稚的王府啊,怎麼沒看見人……」在小希的幫助下,楊玉瀟像是在自家大院亂逛一樣,把四處都細細地找了一遍,連蕭景稚的影子都沒看見!
「要不咱們先回去吧,蕭景稚現在肯定沒在這裡,說不定出去了。」小希的聲音在楊玉瀟的腦海中響起。
大晚上的,出去幹嘛。
楊玉瀟擰著眉頭,突然靈光一現,她怎麼就沒想到,梓寒要是根本不在這裡,那就說明是被蕭景稚給弄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行吧……」楊玉瀟點點頭,轉身就走,「我們下次偷偷跟著蕭景稚出去。」
這一轉身,卻是直接撞進了男人清冷堅硬的懷裡。
「誰?!」楊玉瀟渾身一緊,後退一步就要從來著懷中退出來,卻被男人一把撈住,死死地禁錮在懷中。
清冷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世子妃倒是厲害,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說得好像我應該認出來你一樣。」楊玉瀟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推搡著他,「秦皓逸你幹嘛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么,趕緊放開我!」
「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抱著你是很正常的事情。」秦皓逸理所應當地開口,並且更加用力了些,彷彿要將楊玉瀟給就這麼揉進身體里。
楊玉瀟心跳有那麼一瞬間的加快,隨後連忙反應過來,「秦皓逸你能不能要點臉,趕緊放開我!月黑風高的,拉拉扯扯的多不好!」
「放開也可以,」秦皓逸頓了頓,深邃探究的目光落在楊玉瀟的身上,「那世子妃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大晚上。」
秦皓逸特地咬重了後半句話,要不是他擔心楊玉瀟會擅自行動。一直關注著楊玉瀟的行蹤,還不知道這丫頭竟然翻牆偷跑出來了!
還是跑到了蕭景稚的府上!
「……我晚上睡不著,出來散散步。」楊玉瀟臉不紅地撒著慌,雖然她知道秦皓逸不會相信。
果然。
秦皓逸臉色一沉,一手勾起楊玉瀟的下巴,冷聲道,「那麻煩世子妃說清楚,為什麼散步會從世子府散到了五王爺府上?」
明擺著就是想來救梓寒!
一想到楊玉瀟竟然不顧自己的危險,獨身跑到這裡,他心頭就是一陣火氣。
簡直就是在胡鬧!
「我就是到處走走,不過……」楊玉瀟的目光落在秦皓逸身上,揚了揚唇角,反問道,「不過世子你怎麼也會跑到這裡來?散步散過來的?」
「不是,」秦皓逸果斷地搖頭。回答得格外坦然,「我是跟蹤你過來的,就看著你像是只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裡四處亂撞,結果什麼都沒有查不來。」
他毒舌的功夫,可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而是同楊玉瀟日積月累鬥嘴而練出來的。
楊玉瀟語塞,惡狠狠地瞪了秦皓逸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我呢,你還不是和我一起在這裡瞎轉悠呢。說不定你一樣什麼發現都沒有!」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楊玉瀟腦海中,是小希的聲音。
果不其然。
楊玉瀟就聽見秦皓逸說,「暗衛已經找到了梓寒的位置,原本打算通知世子妃的,結果看世子妃興緻這麼好,不方便打斷。」
話雖如此,他眼中戲謔的笑意卻是藏不住的。
楊玉瀟按耐住想要將秦皓逸惡狠狠地揍上一頓的衝動,急切地開口道,「那梓寒現在在哪裡?」
「在蕭景稚名下避暑山莊裡面,過得雖然不怎麼樣,好歹也有好吃好喝地候著,也沒有性命之危,要是梓寒想得開,在蕭景稚那裡肯定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要是想不開。那差不多算是生不如死了。」秦皓逸沒有詳細描述蕭景稚是怎麼對待梓寒的,不過就算他不說,楊玉瀟也能想到。
不然依著梓寒的性子,怎麼可能消失這麼久也杳無音訊。
梓寒,絕對不會心甘情願被囚禁。肯定是蕭景稚用了低劣的手段。
思及此處,楊玉瀟眼底的溫度一點點涼了下去,最後化為了令人膽寒的寒冰,「我們現在就去把梓寒救出來!」
「慢著,」秦皓逸無奈地一把抓住楊玉瀟的手。丫頭跑的倒是挺快,「你這麼急沖沖地趕過去,救得了誰?蕭景稚再不濟也是個王爺,無憑無據你憑什麼去救人?」
現在就算是知道梓寒在蕭景稚手上,他們也沒有理由去,說直白點,現在梓寒是蕭景稚的人,他們根本沒辦法名正言順地把梓寒從蕭景稚那裡要出來。
就算是去要,人家給不給,都不一定。
楊玉瀟不耐煩地皺緊眉頭,「你有辦法?」
「暫時沒有。」秦皓逸這次回答得很果斷,卻是讓楊玉瀟差點氣死。
「沒辦法你還這麼淡定,我真是服了你了。」楊玉瀟扯開秦皓逸的手,整個人煩躁地踱著步子,嘴裡還在小聲地碎碎念,「直接去要人肯定是行不通的,既然蕭景稚都已經為了得到梓寒不惜毀掉遲暮,那麼就只能趁他病要他命了。」
蕭景稚是王爺,她楊玉瀟搶不了人,如果蕭景稚不是了呢?
一抹陰冷在楊玉瀟眼底閃過。負能量充斥著整個內心,連同著周身的氣息都變了。
秦皓逸蹙了蹙眉,儘可能地放柔了話音,「不管你想做什麼,有我陪你。」
楊玉瀟側目看了秦皓逸一眼,忽略掉心底加快的那一瞬間心跳,率先朝著五王府外走去,「夜深了,該歇下了。」
回到世子府,楊玉瀟在床榻上輾轉反側著。滿腦子都是梓寒在蕭景稚那裡飽受折磨的場景。
一夜無眠的結果就是,柳淺妍早上過來同她一起吃飯,直接被她糟糕的臉色給嚇了一大跳。
「玉瀟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臉色怎麼這麼差?」柳淺妍擔憂地皺著眉頭,白皙的指尖輕輕拂過楊玉瀟有些泛青的眼瞼,「昨天被斬首現場嚇著了還是沾染上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這裡對鬼神向來信奉,也難怪柳淺妍會這麼想。
畢竟昨日蕭景宇是要她跟著陪葬的,多虧了楊玉瀟才活了下來,要是是蕭景宇的魂遲遲不散,也是說得過去的。
楊玉瀟聽她越說越離譜,不由得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相信這些,只是昨晚沒睡好。」
她滿腦子都是梓寒的事情,怎麼可能睡得著?
「那要不你再多睡會兒?反正這兒也沒這麼多規矩,相信世子肯定也會心疼你的。」柳淺妍看著楊玉瀟難看的臉色擔心不已,索性站了起來就要出去。
楊玉瀟連忙叫住她,「誒誒誒!妍妍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我去城郊外的寶光寺為你求個平安福回來,要是出了什麼事,還沒保個平安。」柳淺妍一臉認真。
「……我不用的,」看著柳淺妍毋庸置疑的臉色,楊玉瀟還是改了口,「要去的話,吃過早飯,我陪你一起去怎麼樣?寶光寺佛光普照,就算是有鬼魂纏上了我,到了那裡估計也得逃走不是。」
就當是……過去給梓寒求個平安福。
一定要等著她去救她出來!
適逢相緣端著早膳進來,聽聞楊玉瀟要去寶光寺,便開口道,「姑娘要是去寶光寺,不妨叫上世子。」
「叫他幹嘛?」楊玉瀟不樂意。
「姑娘有所不知,世子同寶光寺的方丈感情甚好,叫上肯定沒壞處。」相緣笑盈盈地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