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
盛如珠已經在這不大的小鎮上轉了兩天,一路詢問並未獲得有效信息。甚至她能感覺到人們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以至於後來不敢再如此明目張胆的將霍澤的照片拿出來,似乎平靜下掩藏著的都是危機。
她想若繼續在小鎮上待兩天,如果仍舊一無所獲,那麼便換地方繼續尋找。這日,她像往常一樣在小鎮上亂晃,今天的小鎮格外熱鬧。大家穿著奇裝異服在街上遊行,據說是一年一度的傳統節日。
她覺得花車新奇。便盯著一動不動的看。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漂亮的禮花在空中綻開,吸引了盛如珠的注意。花車開過。霍澤抱著一箱啤酒正往酒吧的方向去,他目不斜視,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當盛如珠再看回花車時,那兒已經空無一人。
漫無目的逛了許久,一對對情侶和一個個幸福的家庭從身邊經過。身在異國漂泊的無力感湧上心頭,盛如珠強忍著眼淚。停駐在一家酒吧前。
「一醉方休吧!」她想忘掉一切,也許醉了就能看到霍澤,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不大的酒吧里擠滿人,渾濁的空氣令人作嘔,她挪到吧台前艱難落座。「一杯威士忌,謝謝。」清麗的聲音讓霍澤渾身一顫,他將酒推到他面前,正想逃離。卻被盛如珠的視線逮個正著。
盛如珠揉揉眼睛,酒還未喝,這就醉了?不,她確定眼前的人就是霍澤。
盛如珠起身揪住霍澤的衣領,情緒激動,「我就說你不會死的。」她還未摟住那人,手便被撥開,「小姐,你認錯人了。」
疏離的笑刺痛盛如珠的心,漆黑的眸子里確實看不出熟識。難道他失憶了?各種猜想在盛如珠的腦子裡飄過,她不死心繼續道:「我是如珠啊。你不記得了嗎?」
二樓那個似雷達般的人察覺到這邊的異動,霍澤更決絕的將其推開,「都說了不認識,你纏著我幹什麼!」
「迪克,發生什麼事?」
「沒事,又遇到了無禮的女顧客。」他聳肩無奈道,那人一臉艷羨,冷哼一聲走開了。
從酒吧出來盛如珠迅速扎進人群,攤開手心。熟悉的項鏈安靜的躺著。他記得,臨行時他帶走了自己的項鏈,以便睹物思人。不能相認難道另有隱情,盛如珠大腦飛速旋轉,想起方才那人,漸漸明白了什麼。
之後的日子裡她時常去酒吧晃悠,霍澤仍不理會她,她也只是坐在吧台盯著他的臉發獃。多少次想開口問他想從這兒獲得什麼消息又或者在等什麼,她想幫忙快點結束這兒的日子。但她不能問。只得自己摸索。
許是盛如珠出現的太頻繁,引起了嫌犯的注意。
「嘿,喜歡他?」
盛如珠點點頭,那人斜眼指了下樓上的房間,示意她跟上。盛如珠望了眼霍澤起身往二樓去,這期間握在霍澤手裡的玻璃杯被捏碎三個。樓上那扇門都快被他盯出洞了。待盛如珠完好無損的出來后,他這才鬆口氣。
自那之後盛如珠便經常陪同酒吧老闆出席活動,後來從同事那兒聽說酒吧老闆看上了盛如珠,以高價將其包養。這讓霍澤很崩潰,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又一次宴會上,盛如珠乖巧的陪在老闆身邊,彼時她還不知道對方就是黑龍首腦。那人手腳並不老實,攬上盛如珠的肩,「這位是天方的王總。」盛如珠側了下身子。委婉的笑著。
在另一邊端酒的霍澤看到這一幕臉色鐵青,一頭髮微卷的女人攀上他的肩,他一反常態冷聲道:「滾!」待首腦離開后。霍澤找準時機將盛如珠拉進儲物間。
聞到熟悉的味道盛如珠不再掙扎,緊擁著他,「我好想你。」霍澤下巴抵著她的頭。貪戀的深嗅一口,「回國去,這兒太危險。」
「不,要走一起走。」
霍澤撫著她的頭髮,「聽我的,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門外掌聲一陣接一陣,「時間不多了,記住我的話。」
在霍澤就要離開時,盛如珠抓住他的胳膊,以哀求的眼神道:「讓我留下吧,我可以幫你打探消息。」霍澤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猶豫片刻終於點點頭。
他留在這兒許久好不容易才博得信任。但仍未接近老闆,無法獲得內部消息,說不定盛如珠是任務的突破點。
接下來幾天,兩人總在不經意的小舉動中傳遞消息。好消息是霍澤終於聯繫上組織,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壞消息是首腦已不滿足於讓盛如珠陪同她出席宴會。很多次以言語暗示想留下她過夜。
盛如珠還算機靈,次次安全避開。每當看到盛如珠進他的房間霍澤都備受煎熬,他再次向上級提出展開行動。經過幾天的調查,他們已得知兩日後黑龍有一次大型的交易,地點在碼頭。終於,交易前一天,軍方的人與霍澤接頭。
盛如珠探頭瞧著往身上套防彈衣的霍澤,滿臉擔憂,「我也去。」
「不行,讓你留下已是冒險之舉。行動你絕不能參加。」面對霍澤的斬釘截鐵,盛如珠只得妥協。
出門前,她衝上去抱住霍澤,「等你回來就回家。」
霍澤轉身將她摟入懷中,「好,等我。」
高大決絕的背影讓盛如珠潸然淚下,她真怕夢境中的情形再次上演,攥緊的手放在胸口默默祈禱。
這天,霧氣很大。凌晨時分天剛擦亮,想看清周遭的一切並不容易,霍澤一行一早埋伏在碼頭。聽到車子的動靜,一個個嚴陣以待。
「別躲了,出來!」暴怒的聲音劃破空氣,首腦挾持著盛如珠緩緩從車廂出來。
霍澤握槍的手一顫,他早該料到。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他總覺得不安。果然被他發現了……
他已露出半個身子,手下卻扯住他,「不可,現在出去必死無疑。」
霍澤甩開他,扔了槍大刺啦啦的站出去,「放了她。」首腦輕笑,捏著盛如珠脖子的手收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