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啟程回景國

第78章 啟程回景國

「胭兒,為什麼,每一次你受傷都是因為他,可他根本就無法保護你。」

進宮之前蘇莫胭明明已經決定要離開宣國,離開宣懷瑜,和他一起回景國,可她自從見到了宣懷瑜便又改變了主意,不願意和他一起離開。

昨晚牧清雲收到景國國君的書信,他父王竟然立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為太子,且已宣詔讓他回國,他不能再留在宣國了,他不能再留在她身邊保護她。

若是沒有他的庇護,白家又怎會輕易放過她,往後會有多少血雨腥風,明槍暗箭,她一個人該如何應對。

蘇莫胭垂下雙眼,她不敢看牧清雲,她知他一片真心全然為她,可她卻只能辜負他的滿腔熱情,辜負他的深情。她對牧清雲說道:「我知我越靠近他就越危險。可我不能離開他,他需要我。」

蘇莫胭說完,起身準備離開,她心意已決,她要留下,留在宣國,留在宣懷瑜的身邊,她要煉成時光之門,幾日後的月圓之夜還有一場大戰,她作為宣國的五員大將之一,又怎能為了苟且偷生逃往他國。

寒風呼呼地叩著簡陋的木門,偌大的牧師殿中徒留蘇莫胭的回聲,蘇莫胭推開門,一隻腳已邁出了大殿。

遠處有個人影遠遠地立在殿門外,被高大的樹冠投下的巨大的陰影遮擋,一陣寒風亂卷地上枯黃的樹葉,蘇莫胭被風吹起的沙石迷了雙眼。

牧清雲瞥見那立在大樹之下的身影,他上前從背後抱住蘇莫胭,低聲懇求道:「胭兒,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一起回景國,這也是阿靈的心愿,如今阿靈不在了,我們一起完成她的心愿,可好?阿靈捨命護著你一場,她也不想你出事啊。」

「是啊,我答應過阿靈,帶她離開宣國,我又怎會忘記阿靈捨身相護的情意。只是宣國也有千千萬萬如阿靈般無辜可憐的女子,無論我是蘇莫胭還是楚瑤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可憐的女子像阿靈一樣在如花兒般美好的年紀,還未來得及綻放就凋謝了。」

蘇莫胭想起阿靈慘死在白霜染的手中,她雙拳緊握,因太過用力,指尖泛白,想起阿靈死得那樣慘,她更要留在宣國,為阿靈報仇。

她紅了眼圈,滿腔仇恨,一字一句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不會讓阿靈白白地死去。」

牧清雲感受到她心底的恨,握著她的手臂將她轉過身來,摟入懷中,柔聲道:「阿靈不會白白死去,胭兒,你相信我,我會替阿靈報仇的,我們帶阿靈回景國好不好?」

蘇莫胭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滾燙的淚水砸在他的手臂上,彷彿又見到阿靈臉色蒼白地躺在她的懷中,鮮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了。

大樹下,宣懷瑜遠遠地看見蘇莫胭靠在牧清雲的懷中,一拳砸在樹榦上,枯黃的樹葉抖落了一地,寒風揚起他一身玄色的衣袍,他琥珀色的眼眸漸漸地染上了一層幽幽的綠色,他想衝上前去,想將他們拉開。

牧清雲早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宣懷瑜,他見宣懷瑜快要走上了大殿外的石階,他低頭吻住了蘇莫胭的嘴唇。

蘇莫胭被他突然一吻,先是一愣,滿臉通紅,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可她越是掙扎,牧清雲卻握緊她掙扎的雙手,越是用力地吻著。

果然,宣懷瑜不再往前,而是大步轉身離開,消失在殿外。

牧清雲見宣懷瑜離開,這才放開蘇莫胭,她不明白為何一向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從不強迫她做任何她不願之事,今日卻會如此反常,她抬手一巴掌打在那張俊美的臉上,她又羞又怒:「牧公子,請自重。」

蘇莫胭滿臉通紅,眼中含著淚,紅腫著雙唇,欲拒還迎,手腕處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紅痕。

蘇莫胭臉頰飛紅,眼中盛著盈盈淚水,越發浸泡得那一雙眼眸,清澈透亮,雙唇微微紅腫,越發飽滿欲滴,更添了一分風流嫵媚。

牧清雲更覺情動不已,他雖嘴上不停地道歉,但卻心中不斷地回味著那綿長的吻,他甚至還有些暗中得意,得意自己的主動,見到了蘇莫胭如此嫵媚動人的一面。

他原是見宣懷瑜站在殿外,想要故意氣他,他已娶了白霜染為太子妃,如今又來招惹蘇莫胭,他生氣,他嫉妒,瘋狂地嫉妒,所以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佔有。

他躬身對蘇莫胭行了個大禮,一本正經地道歉:「胭兒,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但他眉宇間難掩心中的喜悅,有了這個吻,往後不管他追得有多辛苦,都值了。

自從宣懷瑜得知蘇莫胭還活著,便忍不住想要見到她,又知他違背了他們的誓言娶了白霜染,從此再無顏見她。況且自己被妖邪控制,更怕自己會傷了她,今日一早便出宮來牧師殿中,想著哪怕遠遠地看她一眼就好,未曾想卻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

他不想再看到蘇莫胭和牧清雲如此親密的模樣,他離開了牧師殿,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空蕩蕩的,只偶爾見到腰間配帶刀劍巡邏的禁軍,他們押解著感染了疫症的活死人,將他們帶出城外焚燒。

婦人和孩子跪在地上哭著求著禁軍不要帶走她的丈夫,那禁軍不耐煩地喝道:「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你們膽敢違背,活得不耐煩了嗎?快滾......」

婦女小孩的哭聲傳來,同那呼呼的風聲相和,更覺蒼涼悲愴,他聽見那婦人抱著孩子哭道:「這世道不給人留活路,太子殘暴不仁,讓我們這些貧的百姓可怎麼活啊!」

宣懷瑜隱約地聽見有人在罵他,他冷笑一聲,仍是往前走,那風聲掩蓋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朔風凜冽,飛沙走石,他只穿一件單薄的玄色衣袍,他並未覺得冷,只是渾渾噩噩地走著,眼前總是浮現出方才牧清雲和蘇莫胭親吻的那一幕。

他不覺走進了妙雲齋,坐在了一張木桌前,桌子上積滿了灰塵,掌柜和店小二都逃離了,店內空無一人,隱約地聽見有人在議論。

「聽說太子殿下變成了會吃人的妖怪,我表哥在太子寢宮當差,他聽到了太子半夜發出了可怕的叫聲?」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聽到我們在這裡議論太子,你我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哪裡會有人呢?我看你也太謹慎了,如今禁軍中誰人不在私底下議論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自從宣王去世后,宣國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如今偌大的都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都在傳這位太子是妖魔轉世,專勾人魂魄呢!」

「別說了,當心季將軍聽到了打你板子。」

宣懷瑜聽聞禁軍的交談,雙手緊握腰間的長劍,妖王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你看看,這就是你捨身維護的百姓,他們是如何對你的,你愛的人又是如何對你的,他們都恨不得你去死。」

宣懷瑜雙眼淡出幽幽綠光,他驟然起身,抽出長劍,長劍飛上半空,劍氣橫掃一片,將整間屋子瞬間移為平地,轟的一聲,屋子便倒塌了。

方才說話的兩名禁軍見那倒塌的廢墟之中站著一個人,那人手持長劍立在廢墟之中,額頭上被亂石砸中,鮮血直流,仍是一動不動地立著,他們都驚呆了。

待宣懷瑜緩緩轉過身來,那綠幽幽的雙眼十分駭人,兩名禁軍嚇得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上,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拜見太子殿下。」

宣懷瑜並未張嘴,從腹部傳來可怕的聲音道:「你們都該死。」

他手中的長劍飛了出去,長劍在兩名禁軍面前一閃而過,銀色的長劍似嗜血的妖獸,一瞬間又回到了劍鞘之中,那兩名禁軍的頭顱咕嚕滾落在地,失去了頭顱的身體仍是保持著跪著的姿勢。

***

牧清雲已備好了出城的馬車,自昨日起蘇莫胭便閉門不出,獨自在屋中苦練時光之門法術,她將夢裡所見的時光之門的心法一字不差地默寫了下來了,卻仍未能成功,她隱約地聽見屋外駕車的動靜,便打開房門,見到門縫裡被人塞進了一封書信。

她拾起地上的書信,信中寫道:

胭兒,我已啟程回景國,你不必相送,宣國風雨飄搖,萬望珍重。

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自那日石橋初見,汝一身鵝黃色衣裙,天真可愛,吾便再也無法忘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吾不忍別離,離別生傷感,吾不忍見胭兒憂思傷感,吾願胭兒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蘇莫胭握著手中的書信,急忙推開房門,馬車快速地駛出殿外,前往出城的方向,便再也追不上了,她站在殿外,潸然淚下,感嘆道:「對不起,清雲,我只能辜負你的一片深情了。」

她怔怔地站在殿外,垂下淚來,穿越到遊戲中,她身邊的朋友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月圓之夜很快就要到來,她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突然一位身穿黑衣,手持長劍的男子走到蘇莫胭身邊,對她躬身道:「二皇子臨行之時,讓我留下保護蘇姑娘的安慰,自今日起,在下全聽蘇姑娘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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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霜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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