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戀是一顆糖，甜裡面裹著憂傷2

林落白於是每日每日地坐在院子里看看書，聽聽戲，或者抄抄戲詞，白色的裙子來來回回的換，有一天她母親從街上回來給她買了一件旗袍，鮮嫩的淺綠色，白色的盤扣，小開叉，無袖。

已經初顯玲瓏身段的林落白穿上旗袍有一種出奇的美，清落落的新鮮明媚，站在七八月的蘇州天空下，沉靜的女子娉婷地從院子中走出去，這整個江南小鎮的風景就突然生動了起來。

林落白穿著旗袍去幫她母親買絲線，母親最近迷上刺繡，說是要把家裡的門帘窗帘都綉上圖案。

剛走出巷子就聽到有人在喊林落白的名字。

林落白，喂，林落白。

林落白緩緩回身，清晨的天色，陽光明亮還不甚灼燙，一個戴著眼鏡的帥氣男生跑過來，笑容里有羞澀。

你好，你今天真漂亮。

林落白淡淡回應一聲，謝謝。

街角處有一家專賣針線綉活的，林落白徑自往小店走著，身後的男孩緊緊跟上來，有點結結巴巴，林落白，我想請你去周庄玩，我爸組了一個團，說我可以帶著同學一起跟他們去，包食宿門票，林落白，你去嗎？

陳祖然，謝謝你，我不去。

林落白轉了身，用很認真的語氣回絕了他。

陳祖然撓撓頭，可是，可是……

可是你覺得我欠你人情對嗎？好，那你說，我要怎樣報答你？

是，林落白欠了陳祖然的人情。

林落白知道陳祖然的話必然有用，她後來知道認識蘇絮兒的時候拿她的那件黑夾克是陳祖然的，便洗乾淨親自還到了他手上，並且第一次微笑著和他說了好大一陣子話。

和班上成績又好又清高好看的女孩說話，著實讓陳祖然興奮了一陣子，所以當林落白輕描淡寫地說讓他去找校領導說說，別太不近人情，蘇絮兒本來也沒什麼大罪過，犯不上開除的時候，陳祖然眼都沒眨一下就同意了，屁顛屁顛地跑去和「鋼筋郭」求了情，於是挽救了一個即將失學的花季女孩。

陳祖然有些為難地在林落白身後亦步亦趨，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待著，其他的我也不要你什麼回報。

林落白去小店裡挑好了絲線，一束湖藍的，一束桃粉的，一束玉綠的，還有一束朱紅的，那一把花花綠綠的絲線飄在風中纏繞著林落白的身影，幾乎讓後面的小男生失了神。

他突然不能自已地跑上去抓住林落白的手臂！

林落白，我喜歡你。

林落白全身一震，迫不及待就要揮臂甩開，這時對面突然衝過來一輛深藍色的自行車，車上的男孩白襯衫、黑短髮、秀氣到有些驚慌的臉，口裡大聲喊著，快讓一讓，小心！

陳祖然不得已放開林落白的胳膊，騎著單車的少年戛然捏住車閘，跳下車來，擦了擦額角的汗，好驚險呀，車閘有點壞了，祖然，你在這裡做什麼？

哦，我，沒……沒事。

陳祖然臉一紅，居然拔腿就跑。

等那個少年把清涼的目光投到垂著頭像一朵白蓮花般純潔嬌羞的女孩身上的時候，林落白居然也有些臉紅。

沒嚇到你吧。

他是在說衝過來的自行車還是說陳祖然的大膽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