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初見
清風徐徐,吹動一湖春水。
春天的湖水還是冰涼的,有點刺骨的感覺。但即使再冷的湖水,也沒有人的心更冷。
石清玄和盜不凡靜靜的趴在木桌上,熟睡的一塌糊塗。遠方的劍卻徑直向他們刺來,劍是紅色的,是熱的,而握劍的人,眼神卻是冷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的愧疚。
眼看通紅的劍體即將刺進石清玄的身體時,石清玄像是受到死亡威脅時激起的條件反射一般,身體竟突然「活」了過來。石清玄右手一執,桌上茶杯飛射而出。
「砰」的一聲,杯子撞在的劍尖,一聲破碎,使得劍尖被迫變了方向,插入木桌之中,頓時散發出一股炭燒的味道。
那邊盜不凡也猛然跳了起來,身形一閃,便來到婦人身後,砰砰砰點了婦人三大要穴。
這突來的變故,使得婦人猝不及防,原本大好的局勢,瞬間變成虛無。眼神中充滿驚訝與不信,「你們……你們喝了失魂散,為什麼會沒事?」
「原來你給我們喝的是使人暫時散功的失魂散,真是個歹毒的女人。」盜不凡張口,噗的一聲吐了一口水,開口罵道。
婦人看到地上的那灘茶水,心中徹底涼了,原來他們二人只是將水含在口中,根本沒有下咽。
石清玄不做聲,也吐了一口水,隨後便將插在木桌上的那把紅劍拔了出來。劍體拔出時,能看見木桌那黑色的焦痕,夾帶著炭燒的味道。
這把通身發紅火一般的劍便是他們追逐了很久的烈陽劍。
此時的烈陽劍已經沒有剛從龍炎山出世時那般灼熱,劍柄處被一條白布裹著,石清玄認得那是與捲走烈陽劍的那條白練一樣的布料。該布料好像能隔絕熱能,手握上去,隱隱帶著一絲涼意,絲毫沒有感覺到烈陽劍的灼熱感,很是奇怪。
婦人看著正在研究神劍的石清玄和盜不凡二人,怒喝道,「放下神炎,否則我斬斷你們的手!」
一旁的盜不凡一聽頓時來了脾氣,「呦呵,栽到盜爺我手裡,還這麼的囂張,看盜爺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盜不凡環顧左右,頓時眼睛一亮,拿起那壺放了失魂散的茶壺,端到婦人面前,冷笑道,「讓你給我們喝失魂散,你自己先嘗嘗吧!」
說完便想用手撬開婦人的嘴,婦人雙齒死死咬住,但被點了穴道的她怎敵得過盜不凡的雙手,最終在一番較量下,婦人被迫喝下了失魂散。
喝下失魂散后的婦人雙眼怒睜,死死地盯著盜不凡。
盜不凡隨即又想到一件事,然後伸手在婦人臉上一陣亂摸,惹得婦人又是一陣破罵,盜不凡全當沒聽見。
不一會兒,盜不凡從婦人耳根處找到一層皮膜,用手一撕,婦人帶著些許褶皺的面容被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孔,原來這婦人是易容的。
正在看劍的石清玄此時也轉過身來,看見那張人皮面具下的另一個面孔,這是一個面容精緻的女子,約莫二三十歲,高挺的鼻樑,細長的眉毛,還有一頭灰白的頭髮,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士。
石清玄收起神劍,開口問道,「姑娘這樣貌,不似中原人士,不知姑娘來自哪裡?「
那女子聞言看向石清玄,冷哼一聲,道「關你什麼事!」
石清玄並不生氣,接著問道,「龍炎山上的那個青衣女子應該便是姑娘吧?在下與姑娘素昧平生,不知哪裡得罪了姑娘,使得姑娘對我有這麼深的敵意?」石清玄依稀記得那日在龍炎山頂看到的那雙眼,眼神中泛著冰冷,讓人不寒而慄,像是血海深仇一般。
長發女子聽到此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就是想殺你,怎樣?老娘想殺人,還需要問理由?!」
石清玄微微有些動怒,但依舊忍著沒有發作,開口道,「既然這兩個問題姑娘不願回答,那在下就問問關於這把劍的事情吧。」
石清玄看了看手中的烈陽劍,問道,「此劍世人不知其名,都稱其為烈陽劍,姑娘剛剛卻稱它為神炎,這是為何?再者,這劍柄上的白布是何材質,為何不怕烈陽劍高溫,像是專門為烈陽劍準備的布料。」
隨後,石清玄走到紅髮女子面前,從她手中奪過劍鞘。劍鞘不重,渾身是白玉色的,拿到手中,讓石清玄差異的是,還沒痊癒的右手頓時覺得一股冰涼從劍鞘上傳來,石清玄能感覺到,他的右手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痊癒著,比上好的創傷藥效果還要好,這讓石清玄驚訝不已。
烈陽劍劍體剛好插入劍鞘,一分不長,一分不短。外部感覺不到一絲的熱量,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劍,最多驚奇的是劍鞘劍柄為何是白玉色,但絕對想像不出是烈陽劍。
石清玄抬頭對著那女子,繼續說道,「還有這劍鞘,我能感覺到它對烈陽劍有著天生的剋制作用,能迅速減輕被烈陽劍灼燒的傷痕。這劍柄,還有劍鞘,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專門為了烈陽劍準備的,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對烈陽劍有如此詳盡的認知?「
旁邊的盜不凡聽著驚訝,從石清玄中抓起烈陽劍,左看右看,入鞘出鞘,越發的覺得驚奇,轉頭看向長發女子,靜等她的解釋。
這次長發女子鮮有的沒有發怒,也沒有開口大罵,眼神里有一種酸楚。她看了看石清玄的右手,又看了看盜不凡手中的烈陽劍,一句話也沒有說,沉默的閉上了雙眼。
石清玄心底里嘆了口氣,知道這女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了。
正當石清玄從盜不凡手中接過烈陽劍,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外匆匆跑進一個人。這是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女,長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鼻樑高挺,雙眸明亮,笑面如花。
少女初見石清玄二人時,面露驚訝,自家中地處偏僻,平日里鮮有人來,不曾想會遇到兩個陌生人。當她看到身後站著一動不動的長發女子時,連忙從石清玄二人中間穿過,驚嚇道,「青姨,你怎麼了?」說著便哭了起來。
被喚做青姨的女子,緩緩的張開了雙眼,看著交集的少女,眼睛里充滿溫柔,輕聲對少女說,「靈兒不哭,青姨沒事。」
那名叫青兒的少女不放心,左右檢查了那名女子身體后,發現沒有傷害,才稍稍收起了哭聲,對著石清玄二人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來我們家,還傷害青姨。」
少女雖然是在怒喝石清玄二人,但是那如鳥兒一般空靈的聲音怎麼也讓人生不得氣。
這突來的變故讓石清玄二人不知所措,也不知當說些什麼。
石清玄目光不敢直視少女,對著盜不凡說道,「解了她的穴吧,這時間,失魂散應該也起效果了。」
盜不凡看了看少女,聳聳肩,走到長發女子身前,解了穴。隨即便同石清玄一道,向門外走去。
「站住!」
剛走到門口的石清玄二人卻又被長發女子叫住,石清玄轉頭,深色微微有些不悅,開口道,「不知姑娘還有何指教?」
長發女子冷笑道,「都說清聖觀為中原正道之楷模,奔走中原,為武林和平做出不少貢獻,今日一見,真是失望透頂。眾人敬仰的清聖觀弟子,卻也做了強盜和殺人之事。」
石清玄聞言慍怒,冷聲道,「姑娘這話卻也過了,在下十數年來首次下山,下山後從未欺騙、傷過一人,更別說有強盜和殺人一事。姑娘如此污衊,豈非小人行徑。」
長發女子好似沒看到石清玄動怒,問道,「那我問你,你下山所謂何事?」
石清玄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道,「為烈陽劍之事而來。」
「神炎劍從何處所得?」
石清玄一愣,便知長發女子說的是烈陽劍,當下道,「從姑娘處所得。」
「既然是從我處所得,未經我同意,卻將神炎劍帶走,如此行徑,難道不是強盜?」
石清玄一時語塞,許久道,「姑娘此言差矣,世人皆知,烈陽劍本是無主之物,前日你從眾人手中奪走,我今日從你手中奪走,並無不可。」
長發女子冷笑,「不說神炎劍,就說這劍柄和劍鞘,這本是我之物,如今你卻強行將之帶走,這是否是強盜行徑?」
石清玄頓時面紅耳赤,心中卻知那女子所說確實是事實,自己無從反駁。倘若將劍柄和劍鞘歸還給女子,這散發著熾熱的烈陽劍卻無法帶回清聖山,頓時覺得左右為難,還也不是,不還更不是。
長發女子看著石清玄繼續說道,「你們二人能找到此地,那麼別人自然也可以找到此地。如今我被你們灌入了失魂散,功力盡失,又缺失神炎,倘若明日他人尋到此處,尋神炎不得,欲殺我們,我們如何退敵。如若因此丟了性命,豈不是你們的罪過?我說你做了殺人之事,難道有錯?」
石清玄被問的說不出話來,盜不凡卻聽不下去了,「他們殺你,與我們何干?再者說,如果不是你先欲害我們,也不會造此罪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