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夜妖嬈
「喂!你幹什麼!放開我!色狼!無恥!」
寂靜的郊外,罪惡的靈魂在夜色下肆意遊盪,渴望著宣洩最原始的慾望。
身著長裙的女子奮力反抗著,「啪」地一巴掌扇在對方的臉上。然而,中年男人身強體壯,他抹了把被打紅的臉,手上的動作卻依然沒有停下。
眼看著那張獰笑的臉就要壓下來,女子幾乎絕望時,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放開她!」
話音落地,她被那人奪過,隨後落入他冰寒的懷抱。而那令她作嘔的中年男人,也被他一腳踹倒在地,跪趴著半天爬不起來。
那人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支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中年男人的腦門。他正準備扣動扳機,卻聽見遠處,警笛大作。
那人迅速收了手槍,徒留下一句:「原諒我現在還不能讓人發現」,然後就消失無影,空氣中彷彿掠過徹骨的冷香。
可是,從始至終,她驚慌地連恩人的樣子都沒有看清!
她獃獃地看著河面,一時之間還無法平靜下來。自己不過是出門散個步,先是遇到壞人想要對她猥褻,然後被人所救,可是她卻來不及說一句謝謝!
初夏的夜空,毫無預兆地下起雨來。
「滴答,滴答……」
雨點砸在水面上,盪起陣陣漣漪。月色變幻,水中恍惚出現一張臉。輕薄的唇,堅毅的輪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妖孽的男人?如神如魅!一定是出現了幻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張臉卻在瞬間消失不見。
「嘶嘶,嘶嘶……」空氣中突然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就像是困獸在撕咬著什麼。而這一瞬間,水中浮現出另外一張臉,而這張臉是真實的!這張臉瞬間被撕扯,如同破碎的面具,毛髮糾纏,鮮血淋漓。
血滴從頭骨淌下,鑽進了眼睛里。而那眼睛,居然……
「啊!」她驚叫一聲,想要逃開,卻挪不動腳步。
「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大步走來,驚奇地問她。驀然看到地上的中年男人,更是大惑不解。男人已經昏迷,看來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了。
她如實回答:「我來河邊散步,走著走著迷路了。誰知道……這個男人……」難以啟齒,她咬著嘴唇,不願意繼續說下去。
男人出示工作證,對她說:「我叫離淵,是特別行動隊的隊長,十分鐘前,這裡出了一宗命案,你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者,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命案?」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不過是出來散個步,怎麼會碰上這麼可怕的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隊長問她。
「慕雲玥。」
「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和看到什麼?」
「剛剛……我似乎聽到了野獸嘶鳴的聲音,而且我看到了……」她定了定心神,好半天才說出來,「水中突然出現一張臉,那張臉好像被撕碎了。而他的眼睛……」
「屍體已經打撈上來,我們會做進一步調查。以後晚上盡量不要出門,這段時間……」離淵驀然止住話題,也沒有再看她,而是專心整理手中的口供。
一群警員趕了過來,見到慕雲玥,其中一個對她說:「既然只有你在案發現場,我們有理由對你做出懷疑。」
離淵耐心地說:「這件案子大家都很明白是怎麼回事,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年輕姑娘能夠做出來的!口供我已經錄完,由於她受到驚嚇,就先讓她回去,等過幾天我們再傳她。」
「可是隊長,這件案子影響惡劣,我們絕不能放過任何線索!作案手段雖然殘忍,但也不代表年輕女子沒有可能犯案!」
此案確實事關重大,離淵也不能憑著感覺辦事。所以,他帶著慕雲玥上了警車。
而這時,警員們也想方設法弄醒了地上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承認自己不過是見色起意,雖然連慕雲玥的汗毛都沒有碰到,但還是被帶走了。
來到警局,按照流程,做了詳盡的口供。終於,工作人員對她說:「你可以走了!」
慕雲玥正要離開,離淵叫住她,將一把傘塞進了她的手裡:「外面在下雨,注意安全!」
「謝謝。」
「這是我的電話。」離淵在工作簿上寫了一行數字,撕下來交給她,溫和地說,「如果還能想起什麼細節,隨時聯繫我!」
「嗯,好的。」
慕雲玥撐著傘走出警局,仍然驚魂未定。水裡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是恐怖片!為了以防萬一,她存下了離淵的手機號碼。
她給好友蘇畫打了個電話,請她過來接自己。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就看見一輛豪車開到了自己的面前,蘇畫風情萬種地走下了車。
看到了自己好友,慕雲玥這才稍稍鬆口氣,走上前說道:「你別下來,最近不安全!」
「放心吧!也不看看我是誰!誰敢動我?」蘇畫挽起她的手,笑吟吟地說,「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還是早點回去吧!」想起那雙眼睛,慕雲玥就覺得害怕,似乎那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兩人上了車,很快在路上飛馳起來。
車窗外繁花似錦,慕雲玥卻有些恍惚。今天晚上的一切,實在是太不真實,就像是一場夢!先是看到絕世美男,再是看到恐怖屍體。當然,更為可怕的就是,自己堅守二十幾年的清白差點就……
雨幕中,行人匆匆,這座城市,就如同一方巨大的墳墓,每個人都被困在其中,等待著獵殺者最後的審判。
雨絲飄了進來,她卻不想放下窗戶,而是安靜地看著外面。雖然城市很擁擠,但是單薄的她卻感到只剩下自己。從小就被父母拋棄的她,隻身漂泊和打拚,有時候她感到自己似乎被全世界遺忘。
路人在她的眼中飛逝湮滅,那張俊朗無雙的臉,卻不期然地再次闖入她的眼帘。想要細看,卻又消失不見。
車子一個急剎,蘇畫驚地一聲冷汗,她看著副駕上的慕雲玥,獃獃地說:「我好像撞到了一個人!」
慕雲玥趕緊打開車門,拉著她一起下了車。可是,這已經是寂靜無人的郊外,哪裡能看到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