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養老院

付郢摘掉眼鏡掛在胸前的口袋，那雙時常含笑的眼睛在她身上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所以你更應該快點上來，我可不是喜歡和人吵架的人。」

「誒，如果不想別人拍成連環畫，就趕快上車。」

北涼禾微微蹙眉，被拍…

莫非那傢伙…

來不及多想了，北涼禾上了付郢的車，待車子上到高架的時候，北涼禾才發現他們身上一直有一輛緊追不捨的SUV。

「你該不會在這裡得罪什麼人了吧！」付郢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空閑的手則是搭在窗沿上，看起來十分悠閑自在。

「可能吧。」北涼禾這般回答。不曉得為何，她突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正在做莫景瑜的情人。

即使知道有其他貓膩，付郢也很識相的不多問。自從上次的親密接觸之後，他彷彿和她之間有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去哪兒？」

「紅色養老院」

另外一邊，赤與狸的婚禮在莫景瑜的催促下迅速完成了，之所以這麼快，也是怕夜長夢多，畢竟赤的倔脾氣他是知道的。

不過，就是有人想讓婚禮不那麼順利。

地下囚室

莫景瑜一身價值不菲的高級西裝上，沾了些許紅色的液體，面前的男人一隻眼幾乎已經睜不開了，遍體鱗傷的身體，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莫…莫景瑜，不要高興的太早，至少…我死了…你費力栽培的大將，也…是…不會再忠心於你…」

「你花了如此功夫獵到赤的心，我也很欣賞你。不過你應該感謝一下，因為這樣，你才有命活著回去。」

「…你…你不殺我？」男人血肉模糊的臉幾乎看不清什麼容貌了，但是從語氣里也可以聽出他是非常驚訝的。

「赤保住了你，今天晚上我會差人送你回緬甸。」

莫景瑜面無表情的臉，以及不帶一點情緒的語氣，都可以告訴他他很嚴肅，並不是逗逗他而已。

「但是，你也必須為我那十三個兄弟付出代價。」

用眼神示意殞，他掏出匕首，從鐵架上摁住他的食指，一刀切下去，霎時間，男人刺耳的尖叫伴隨著流淌的鮮血，在這個本就不是很大的房間回蕩。

「需要我給你打點嗎啡嗎？」莫景瑜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看著那流不止的鮮血，他亦有一種特別的興奮感。

他就是一個變態！

至少現在在他的眼裡是。

差人解下他手上的鎖鏈，整個人就像是沒有了支撐點似的癱坐了下來，這個男人最先長什麼樣子，莫景瑜不知道，也不感興趣，為了赤和狸的婚禮繼續，這個男人還是趁早解決。

「殞，今天晚上連夜把他送回緬甸，記住，別讓他死了！」

他已經答應了赤放他一馬，自然就不會反悔，不過看這男人現在的身體素質，能不能撐回緬甸，只能看他自己的運氣。

莫景瑜嫌惡的看著一下自己沾血的衣服，隨即脫下來，立刻便有人拿上新的。

付郢的心理診所，北涼禾坐立不安，整張臉都白到了極點。一是因為他剛剛為了甩掉跟在他們身後的車，直接叫速度飈到了120以上。順帶被交警趕著追，最後還被開了一張罰單。紅色養老院沒有去成，他又偏偏要回來換衣服。

一直以為女人多事，沒想到男人多事起來，女的還真是望塵莫及。

刷！

內門被打開，付郢僅僅在身下套了一件浴巾就出來了，露出緊鍵的上半身，那不是很明顯的六塊腹肌，比起莫景瑜的還是要差了一點。

…怎麼想到他了！

北涼禾扶額長嘆。

「你怎麼這個表情，我的裸體不好看嗎？」

「反正一般。」

「………」

這個女人還真的什麼面子都不給他留。

真不知道他上次是怎麼被她迷住的。

不過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付郢忍不住湊近她，今天她幾乎是沒有化妝就出來了，清水出芙蓉，大概說的就是她這樣，略微乾澀的粉唇，被北涼禾在他面前當眾的一舔。

…這可能是他所有病人中最難搞的一個。

努力的平靜了稍微有點兒躁動的心情，付郢迅速的用吹風機吹乾自己的頭髮，然後回房間換上衣服，由剛剛的西裝換成了休閑裝，看起來活潑了許多。

「走吧，去紅色養老院。」

紅色養老院裡面住的都是曾經當過軍人的老人，他們曾經敢於為國赴死，不屈不撓，而如今，戰爭已過，他們卻不能和平常老人一樣，佳節時分，有親人相伴，只能孤零零的，度過餘生的每日每夜。

到達紅色養老院，北涼禾發現這裡比想象中的要好。

不像其他要養老院那麼簡陋，裝修簡約精緻，老人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落寞，來陪伴的志願者還是很多的。

「你怎麼會想到來這種地方。」還有，她是怎麼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對於這一切，付郢完全處於一概不知的狀態。

北涼禾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原本精緻的臉又露出一絲非常溫暖的笑容，戴上志願帽，北涼禾走進去了。

付郢只得跟著進去。

最中心的一個大院壩，有坐在大樹下抽煙桿的老人，還有端兩張竹椅子，兩三個圍在一起下圍棋的，以及一些看戲台表演的人。

這養老院居然還有戲台班子。

多少年沒見過了。

「這養老院，怕是有人資助吧。」付郢插著兜，左看右看著。

北涼禾並不在意是不是有人資助，她今天來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到一個特殊的人。志願者的工作很簡單，無疑就是替這些老人做做飯，搬搬東西嘮嘮嗑。北涼禾打算中午給這些人做一頓飯。

到達廚房，北涼禾和付郢都有些被嚇住了。

這勘稱五星級酒店似的后廚，一大群廚子忙忙碌碌，空氣中飄著飯菜的香味。

「等我老了，我一定要在這裡養老。」

付郢這嘴巴驚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這麼好的養老院，就和住五星級酒店差不多，他老了還不一定能有這麼好的待遇呢。

北涼禾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去找主廚，兩人商討了一陣子之後，北涼禾便繫上了圍裙。

之後，主廚就一直在旁邊坐著玩手機。

付郢靠了上去。

「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北涼禾切著土豆絲，刀功不凡，每一根土豆絲都保持著同樣的寬度和厚度。

「人家累了，有個人替手還不樂意嗎？」

「………」

好吧，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我幫你吧！」

「用不著。」

「我很勤快的，雖然不會做飯，但是可以打打下手。」付郢說著便興起了起來，挽起袖子就開始洗菜這些。

北涼禾只是淡淡的看著，也沒阻止。

平常十二點半開飯，今天被拖到了12：50幾，不過幸好的是北涼禾的飯菜受到了他們的歡迎。

普普通通的家常菜，都可以輕易地讓他們展顏一笑。

「今天的飯，不是大廚做的吧。」坐在主桌的一個花甲老人，年事已高，但身上那股英姿勃發的氣質，讓他註定與這眾人不同。

大廚點點頭。

「是來的志願者做的。」

「現在的年輕人，也有人會有這麼好的手藝。我想見見他！」

「是，莫老。」

北涼禾坐在外面的石階上，啃著麵包。付郢一臉幽怨，剛剛在廚房裡幫了那麼久，居然還不讓他們上桌吃飯。